我的高中三年过得很颓废,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荒**无度”!在这所以“烂”而名声在外的学校里,像我这种天生好色的男人那真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想不坏都难啊!学习成绩差得令人发指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每次考试如不出意外的话,我基本上都是高居排行榜后三甲,进大学连做梦都没敢去奢望过,尽管我的内心里其实是很渴望上大学的。一个再堕落的人,骨子里总还是有些美好的愿望的,但倘若光有愿望而没有实际的付出和努力,那也只能是幻想了。我就是这样的人吧。高中毕业后,回到家乡在众城电缆厂上班。众城电缆厂是私人股份制企业,从八十年代中期几万元起家,发展到我进厂的时候已经年产值近亿元了。在水木镇电缆工业区里,像这种规模的电缆厂还有七八家,而其它或大或小一些的电缆厂更是有近百家之多。这些电缆厂无一例外都是私人投资兴建起来的。水木镇至今没有哪一个厂能够办成年产值几十亿上百亿的规模,因为归根结底,这些电缆厂最主要的支柱是销售员,而做得好的销售员,又都想着自己当老板,自己建厂单干,也因此电缆厂越建越多,这也让水木镇成了全国著名的电缆之乡。水木镇所有的电缆厂的销售员都是采用的所谓的大包干,这是对外宣传时为了好听一些才这样说的,实际上是电缆厂和销售员之间什么隶属关系都没有,也不发一分钱工资一分钱差旅费给销售员。各厂通行的做法都是给销售员一个产品底价,销售员每次就在这个底价上再自行决定卖什么价钱给客户,对外销售价电缆厂一律不管。销售员在产品成功销售出去并且在货款到行以后,他便可以到所在电缆厂获取销售价与底价之间的差价,当然,这差价在扣除国家的增值费和企业的一些税费之后,才能完全落入销售员的腰包。因此说白了,水木镇的每一个销售员就是一家贸易公司。他可以随意拿任何一家电缆厂的产品出去推销,可以在高兴的时候就出去推销一下,不高兴的时候就在家睡大觉,没有人管你,一切自由。而电缆厂的好处就是它即不用出去跟买方要帐,也不用打任何广告,它的客户实际上就是这些销售员,它只需要盯着销售员就行了。这种销售模式在全国肯定并不少见,但把这种销售模式发挥到像我的家乡水木镇的电缆厂一样的,恐怕也不多见。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请各位读者耐心地看下去就明白了,或许你可以从中获得某种启发,找到一种快速致富之道呢。我没有到厂里上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推销电缆这东西很赚钱,好多初中时的同学毕业后都从事了这一行,等我三年高中毕业后,发现曾经跟我一样一贫如洗的同学,转眼间,很多都变成了百万富翁,即使差一点的,也都有了十万、八万的存款了。当然,和世界上所有的生意一样,推销电缆也不是包赚不赔的,因此,我的同学之中也不乏欠了一屁股债的。私营企业里除了工资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根本不可能像国营企业那样有各种各样的福利保险以及什么灰色的、黑色的收入。不仅如此,我们一年之中除了春节放几天假外,就不再有其它节假日了,国家的任何法定假日在这里一律作废。我们每天晚上加班到深夜是常事,不加班倒变得很稀奇,即使这样,我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七八百块钱,这还算是厂里面比较高的了,因为我是“高材生”,干的是技术活,其它人基本上都是初中毕业甚至小学毕业更甚者就是文盲,因此工资就要更低一些。拿着这样的工资,整天听着那些同时们说张某某一夜暴富了,刘某某这次又挣了几百万,马某某刚买了一辆什么好车……可想而知,我的心里的感受是怎样的!这些手握万金百万金的通常都是没读过几年书的人,每次到厂里来那种趾高气扬的样子,叫我看了怎么也舒服不起来。什么叫有奶就是娘?在水木镇各家电缆厂里呆得长了的人,便能深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我家世代务农,父母更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家里除了三间瓦房几张床一张木制餐桌外,便基本上没有什么更值钱的东西了,不仅如此,在我上高中期间还借了三万多块钱的外债,给我在学校里闯的祸事买单。因此,我对于金钱的渴望那是可想而知的。就在我进厂上班的同时,厂里一些年轻的同事却不断地往外涌,去到祖国的大江南北闯荡,快的一两个月之后便有些成果,慢的几个月后也多少有些成效,当然,也有混不下去继续回到厂里来上班的。十九岁的我,正是胸怀大志的时候,在厂里上了几个月班之后,我便开始不安于现状了,也想着走上销售员这一行,也渴望着能一夜暴富,希望早点拥有百万甚至千万家资,以改变家里一贫如洗的状况。但这样的想法甫一露面,便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他们一来觉得我现在刚刚参加工作,安心挣点钱,等以后有了积蓄再出去不迟,二来觉得我现在年纪太轻,还不太懂事,一个人在外面他们即不放心,搞推销也还嫩了点,更何况还有我在高中时所犯的那些劣迹斑斑的破事,让他们想一下都觉得心寒。就这样,我的雄心壮志未能如愿,只好暂时压在心里,等待时机了。时机这东西说来就来,这一年的春节,我初中时的同学司马南应约到我家里来玩。这时候的他已经跑了两年多业务,虽然还没有挣得百万家产,但听他说也有一二十万的存款了。看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被“金利来”包裹着,头发上的摩丝油光发亮,能当镜子使,手里的大哥大也不时地“嘀嘀”地响,再反观我的一身穷酸相,这巨大的反差让我不由地自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