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贪睡不听课的下场是怎样的了吧!”

苏木青优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面,捏着梅花样的小点心,慢条斯理地吃着,嘴巴空闲的时候就说上一两句教导一下子瑜。

在他面前,那个本应该合拢的木箱打开着,四块儿木板都散开了,lou出金光灿灿的笼子,笼子里面,蜷腿坐着一个美貌少年,因为笼子所限,只能够偏着头,抱着膝坐着,很是可怜地面朝着苏木青,这少年,就是那贪睡不好好听课的子瑜。

“呜呜… …爹爹不喜欢子瑜了,爹爹都不救子瑜出来… …”困难地抽出一只手揉着眼睛,却也只能够照顾到一只眼睛,另外的一只,则悄悄查看着苏木青的脸色变化。

他是我爹爹,总不能让我伤着吧!抱着这种思想,子瑜一点儿都不惊慌,光是打雷不下雨,还有几分演戏的成分在。

五块儿梅花糕少了两块儿,剩下的三块儿呈品字型摆着,乍一看好像是没有人动过的样子。 苏木青自觉吃够了,这才闲闲说了一句:“南平的梅花糕就是好吃。 ”

南平的梅花糕很是有名,逐南而暖,南平已经算得上是最南了,下雪的年份都可以称得上是灾年,但南平的梅花,一种很有特色的小点梅,三片花瓣,小若星点,就长在带刺的灌木之上,因又有名曰“刺梅”。

这种梅花花期短,一年却能够绽放四回之多。 盛放时采下,厨娘便能够用它做出香甜美味的梅花糕,那股梅花地清香味道好像被扩大了十倍,分外好吃。

“爹爹,你快放我出去吧,子瑜知道错了,以后上课绝对不睡觉。 真的!要不然,要不然。 你就用戒尺打我好了!”一向反对体罚的子瑜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的确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那委屈的样子配着水汪汪地眼眸,让人不怜惜都不忍心。

苏木青正了脸色,十分严肃地说着:“子瑜,这次的事情就当做一个教训,你应该牢记。 … …”

“爹爹,我知道了,你先放我出来,这里难受死了,动都动不了!”子瑜打断了苏木青地话,委屈地说着,可惜换来的只是苏木青的瞪视,很凶很冷的一眼。 让子瑜心里一颤,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我能够教你的都教了,你不能习武,于药毒之道又没有建树,能够让你自保的也只有权谋。 现在,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借着这次地事情看看你的权谋如何,我会看着你,你要kao着自己的力量逃出来,若是做不到,… …”

后面的话苏木青没有说下去,只是幽幽一声长叹,站起身来,背手看着窗外的明月。 说:“子瑜。 我终究不能够护你一生平安,你明白吗?”话音落地。 苏木青的人也从窗而去,室中,却还似留着他的一声长叹,让人心酸。

子瑜听得一愣,他还从来没有听过苏木青说过这样的话,不是一味地护着,而是逼迫他长大,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还是… …为什么他要这么说,难道他觉得他不能够保护我了吗?心慌慌的。

呆呆地看着那扇开着的窗户,影影绰绰的树影花墙,清清冷冷的月光如水,无声寂静的夜,暗自寂寞地思,糅杂在一起,成了一团凌乱的麻,摆在面前,毫无头绪。

“你们怎么做事的,看个门还能够睡着!”

门外传来了声响,子瑜心神凝聚,闭上双眼装睡,苏木青大概是下了决心要考验他的吧,那么就让他看看好了,我子瑜也不是光说不做的,好歹还是一个穿越人哪,五千年的文明垫底,再不济也能够保护自己吧!

“吱——”一声,门打开了,零碎的脚步声开始在子瑜身边忙活,木板被拼合在一起,箱子盖一上锁,就如同一个整体再也打不开了,这才是真正的黑暗。

被人抬着,有些晃晃悠悠的,子瑜的心情倒好,就当是坐轿子了,大概也都差不多,虽然憋屈一点儿,但,总不能关我一辈子吧!直到现在子瑜还不清楚自己是为什么被关在笼子中,这,也是考验地一部分吗?

需要自己去弄明白为什么被关着,然后再想办法出去?心里琢磨着,感觉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子瑜就放下了心,有苏木青看着,怎么也不能出事不是。

第一个考验倒是很容易,抬箱子地人的确不说话,把箱子抬到一个很吵杂地地方就放下了,好像是清点入库一样,不停地有人报着名单,什么金银细软的,又是某某家送之类的,的确是送礼的样子。

等到东西都清点得差不多了,才又安静下来,有两个看守的人开始聊天,从他们的谈话中,子瑜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果然,是被当做礼品送来了,而且还是那种要去当奴隶的礼品。

有些气愤,怎么就没有人看到我光辉无比的内在美哪,难道不知道我的智慧知识才是财富吗?光看到外表了,肤浅!话说,他们怎么不去掳苏木青哪,难道是因为他晒黑了的缘故?或者是嫌他有胡子太老了?

苏木青年已四旬,虽然为人清心寡欲,又有武功做底,身体很好,连小病都不曾有过,可是岁月如刀,他的鬓边还是有了不太明显的白发,眼角有了皱纹,不多,细细的鱼尾要细看了才能发现,微黑的皮肤也有些松弛了。

没有人能够逃过年华的刀,那一笔笔刻下的都是岁月如梭,流年似水… …想到这里,子瑜莫名地有些感慨,开始反省自己平时是不是太不重视苏木青了,到底是爹爹,到底,他正在慢慢变老。

“可算消停了,你们也去吃酒吧,城主让我过来唤你们,顺便把这些箱子抬过去,城主要验看一下今年送来的都是什么人。 ”

一个爽朗的声音说着,还带着几声意义不明的笑声,那看守的两人应了,接着就是壮汉过来抬箱子,子瑜又开始晃悠晃悠了。

这次的路程很短,没有等到晃得头晕,就被放下了,有人下令“打开”,然后箱子的锁被打开了,那四片木板也完成了人物向着四个方向铺开,lou出了金灿灿的笼子,乍起的光明让子瑜眯起了眼,不自觉地抬手挡了一挡。

好一会儿,才习惯了光线,睁开眼睛打量着这个大厅。 南平都是用兽油燃火,那样烧起的火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为了除味儿,有在油中加入香料的,为了让光亮更加明亮,还有用贝壳反射光线的,而这个大厅中,竟然是用了镜子,被打磨得很光亮的镜子聚光效果很好,整个大厅,都在一片明亮之中。

玉带锦衣,圆脸鹰眼,一个中年人正从右侧开始逐一验看笼中之人,他的身后随着两人,一人报上此是何人送来,一人记录他的评价,那两人身边还各跟了两人,捧笔砚的,拿帐薄的,也不得闲。

这个,就是城主吧!侧着目光,很困难地看了看两旁的灰衣侍卫,一个个都挎着刀,目不斜视地戒备着,每一个脸上都是木然,显然对这样的情景司空见惯。

子瑜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回忆苏木青以往教的知识。 大概是以前宅惯了,来到这里之后,子瑜走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王家集后面的山陵,连四原城都没有进去过,这下好了,一下子进入了城主府,真是打入了内部核心啊!

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城主的好色之名不说是天下闻名,也是闻名南平了,好像有着收藏欲一样,不分男女,只要好看就要弄到自己的府中,连子瑜也是闻名已久了。

眉心微蹙,那么,该怎么拖身呢?虽然不怎么照镜子,子瑜却知道自己这男儿身实在是绝美,面容上充分继承了苏木青的优点,而又有所改良,那一双眼睛更像是沿袭了母亲的基因,好看得勾人,若是女人,怎么也是倾国倾城的那种,若是男子,还真是浪费了。

“这个… …”

城主的脚步不快不慢,刚好走到了子瑜的面前,看着笼中的少年两眉微颦,那一缕忧思犹若寂空孤月,清冷之间分外惹人怜惜。

“禀城主,这是正使令元畅送来的美男… …”最会察言观色的内臣看着城主意动,连忙说着,“正使令为此可是花费了不少心神哪!”瞥见城主无有不喜,却也不再美言,适可而止地住了嘴。

宽宽的栏杆恰可容手通过,城主伸手进去,捏住了子瑜的下巴,细看了看,脸上有了一抹笑意:“倒是不错,看得出是费了心思的。 ”眸光一闪,有了些可惜的意思。

不等子瑜打开那只手,城主就收了手,转而对左边负责记录的人说了一声:“且记下来,以后再赏。 ”那人应了,急忙往本子上记录着。

城主的脚步一转,继续向左边儿看去了,这一溜的笼子少说也有十几个,一一看过去,实在是要费些工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