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整个人都大受震动,在明白自己的感情,决定争取这份爱的时候,竟然亲眼看到了这样一幕,哪个女人都无法装做视而不见。

她走出电梯,一路奔离风氏,太阳很温暖,她却感到四肢冰凉,血液似乎从身上慢慢退却。迎面吹来的风拂在脸上,冰冰的,她伸手一摸原来泪水不知何时沾湿了脸庞。以前不知道泪水和伤心的滋味,最近总算是真切体会到了。

望着茫茫人海,心儿迷惘了,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怀着希望与憧憬的时候,看到天扬与姜文瑶一起的画面所带来的冲击力太大,她才知道自己在感情上原来是这样脆弱!也许她真该好好地思考一下。

她该去哪?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也许想办法查明自己的身世才是最重要的!心儿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振作起精神,拦了一辆车回到了二哥的公寓。

…```“该死的,你说什么?心儿离家出走?”风天扬看着手中的纸片,以最阴鸷的眼神死死盯着胞弟。

风展扬被这眼神看得有点发虚,虽然心儿的出走不是因他造成,但是他当初誓言旦旦地向大哥和子谟保证,心儿住在她这一定没事…如今就这么一张小小的纸片,寥寥数字,让他如何交代?纸片上简单地写着——“我离开一段时间,勿念!”

“勿念勿念!”怎么能不担心不挂念!风天扬脸色铁青,不明白心儿到底在想什么?大家不是都愿意给她一个空间细细思考吗?她为什么还要离家出走?她难道不知道她这一走,他们都会担心地吃不下饭吗?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抓回来打一顿屁股,再狠狠地绑住她,让她一辈子也不能逃离!风展扬也很惊异“心儿说她已经想好了选择,今天是要告诉你和子谟答案的,我以为一切该圆满结束了。”

“她…她说她做了选择?”风天扬极不情愿地开口,想到上午姜文瑶的话,他心底的失意更加加深。

“是,她说她今天会去找你们说清楚。你没有看到心儿?”展扬问。

风天扬握着纸片的手渐渐纂紧,心中一个再清楚不过的结论,那就是——心儿选择了子谟,然后因为无法面对自己,所以离家出走了!他咬了牙艰难地说道“心儿选择的是子谟?”

风展扬立刻抬眼看着大哥“心儿说的?不对呀…现在心儿不见了,我找子谟过来问问,也许他知道也不一定。大哥,先别担心!”

半个小时后齐子谟赶到了风家。

子谟听到心儿留纸出走的消息也是大吃一惊,早上两人碰面时都没有发现任何倪端,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说好,要马上去找风天扬表白心迹的吗?难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相信她会突然改变主意,来个离家出走!齐子谟狐疑地望向风天扬“心儿没去找你?”

“没来!”风天扬定定地看着他,却发现子谟脸色严肃得没有一丝喜悦,“但是心儿去找你了!”

齐子谟点点头,眸子里也是深沉的失意“我们在咖啡厅分手后,她说马上会去风氏找你。”

“她…先约了你…”

子谟笑笑“你别想歪了,心儿先约我是因为歉疚,她真正爱的人是你!”没理会天扬难得的呆愣表情,他接着道,“心儿说,我对她来说只是少女心中对白马王子的梦想而已,呵,你说我是该喜还是该悲?真正能触动她心底那根情弦的只有你!她去找你就是想告诉你,她对你的感情。”

喜悦的热流瞬间扩散到风天扬的全身,他太意外太高兴了,子谟所说的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从地狱升上天堂的感觉让他嘴角的笑都看起来如同孩子般,半晌他才开口问道“真的?心儿真这样说?”

“¥¥%的,你竟然不相信?那就当她没说好了!”齐子谟极度郁闷而暴躁地说道。

风展扬看看表情截然不同的两人,插口道“我说你们两个,一说到感情理智都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心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另外两个男人同时蹙起修长的浓眉,互看了一眼,风天扬道“看她还特意回来收拾了东西,留了纸片,应该不是出了意外才对,可是她为什么改变主意不来找我呢?难道…”

“难道什么?”齐子谟焦急地问。

“你跟心儿分手大约是什么时候?”

“十一点来钟啊!有什么不对吗?”

一听到时间,风天扬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该死的!怎么这么巧?如果他没有猜测错,心儿来找他的时候一定碰上姜文瑶了,她看到了什么?还是碰到姜文瑶对她说了什么?该死的!他发誓他一定会尽快找到她!“怎么了,扬,你想到了什么?”

风天扬点燃一支烟,揉揉额头“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心儿,她这样离开可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如果中间有什么误会,他绝对不允许因为误会而让她就这样离开。

心儿将长卷的秀发扎成了马尾,穿上了浅蓝的牛仔裤和T恤,一顶白色帽子配上太阳镜,手中拎了个小行李袋,独自来到了台南。

听子谟哥哥说了一些消息之后,她有个强烈的直觉,要想揭开自己身世的秘密,到台南会有些收获。心儿环顾四周,所到之地有异于台北市的繁荣,人流倒不少,但到处一是片古朴之色。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心底所有的不快暂时抛到脑后。

面前路过一队旅游团,心儿没多想便跟了上去。

大家来到一条比较古香古色的街道,这是一条访古购物街,原来导游正安排大家在此自由掏宝。心儿漫无目标地闲逛着,到了这里她的心竟莫名的加快了跳动,仿佛有什么在隐隐召唤着她,这种强烈的感觉前所未有,她来此完全凭一股直觉,血液里急速窜过的激动粒子预示着什么?心儿一低头,突然看到身旁小摊上一串链子,链子闪着淡淡的五彩光泽强烈地吸引了她的视线,她紧盯着手链,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淡淡的光芒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召唤着她走上前。

“小姐,你真有眼光,你手上这串可是纯天然的碧玺手链,价值很高呢!”摊主抬起头介绍道,“恩?小姐好面熟,似乎在哪见过。”

“…?”询问的目光看向摊主。

这条仿古购物街,每天来往的游客成千上万,要他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并不容易,但是世界上就是有巧合和奇迹,就如摊上的这串碧玺链子一般,明明四年前已经出售,前段日子竟有突然而得…

四年前?摊主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孩,恩,虽然打扮不同,但是真的很像。他忆起了当年花十万台币买这串链子的林幸儿,不是他记忆力有多好,而是当年他手中的这串链子有奇异之处,若非有缘人拥有它,不是生病就是灾祸降临,连他自己也无福消受。所以摊主对买链子的林幸儿记得很清楚,听说几个月后那位小姐还来找过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让他更加印象深刻了。

奇怪的是,链子出售后近四年时间,它竟又奇迹般得再次落入摊主手中,他还天天担心有什么祸事降临呢。

摊主眯着眼睛再次细细地打量了心儿一番,看得心儿有点不自在,她开口问道“老板有什么问题吗?你真见过我?”

“我记起来了,小姐你四年前曾买过这串链子啊,虽然不知道你因何原因又失去了它,但是事实证明你就是它的有缘人。”摊主主动递上碧玺。

“我…买过的?”四年前,难道在自己去美国之前来过这?心儿自我产生疑问。她接过手链,轻轻抚着它,不知是不是幻觉,它的光芒竟然渐渐变得明亮起来,“老板,你怎么确定这就是…我曾经买过的那条?”

关于晶石碧玺的知道心儿偶然在资料上看过,虽然没有刻意去研究,但是几乎过目不忘的她自然很有印象,揣着链子,她心中的异样感觉更加明显。

摊主说“唉!小姐有所不知,这串碧玺可不是第二次回到我手中了。你看它的古朴色泽,中间还有两颗特别珍贵的西瓜碧玺如同标记一般,我自然认得。它就像有灵性要找主人一般,每次将它卖出不到半月它又会无故被人退回,只有四年前你买走它后,好几月才来找我…”

“真有这么神奇?它每次都回到你这里,那老板你为什么不认为自己就是它的有缘人呢?”心儿半信半疑地问道。

“我?我可消受不起,唉!一言难尽啊!”老板叹口气,“小姐,你不相信我就相信自己对这串链子的直觉,所有买走它的顾客,只有你是一眼就看中它的,其他人…都是我努力推销才卖出的…还是被退回,呵!”

“好,我买了,多少钱?”不是相信老板的话,而是心儿有一种强烈想要拥有这串链子的**,虽有些不可思议,但她顺从自己的直觉。

“不用钱啦,既然你跟它有缘,就送给你好了。”摊主很大方地再次肯定道,笑着说,“真的!就送给小姐了!希望给你好运!”

推托不下,心儿就免费接受这件馈赠了。

…``“老大,有心儿的消息了?”展扬关心地问道。

“恩。”风天扬吐出一个烟圈,看着手中刚刚查来的资料,“心儿去台南了。”

齐子谟皱皱眉头“她去那干什么?”

“不知道,我要去找她!”风天扬不想耽误时间,准备马上动身。

其他两个男人当然都没有异议,去找心儿自然是风天扬最合适了。

心儿就近订了家酒店,住了下来。

站在房间的落地式窗前,心儿叹息着望着远处的房子。离开台北那个喧哗浮躁的市区,在这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她这叫不叫放逐自己?前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仿若隔世,似乎离自己已经很遥远了。

心儿洗漱完毕,看了会电视,觉得很无聊便早早上床睡觉。躺在洁白的大**,眼睛却睁得大大地,毫无睡意,心中牵挂着那几个男人,他们一定很担心自己吧?原谅她的任性…

想着想着,意识渐渐模糊,进入了梦乡。

谁也没有注意到,手腕上的那串链子发出的淡淡光芒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心儿颦着眉头,在黑暗中沉浮——时空似乎来到了古代。

“娘…你在哪里?”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心中使劲呼喊着,可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听见“啊…啊…”单调的声音。她哭喊着,累极了!“杏儿,我的杏儿,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来玩了,娘找你好久了!”一个容貌绝美的年轻少妇飞快上前,抱住地上的小女孩,揽在怀中亲了一下。小女孩渐渐停止哭泣,张着大眼睛望着终于来寻自己的娘亲,害怕的心一点点平静下来。

“杏儿,别哭了,你爹爹都着急坏了,到处找你!”美妇人抱着小女孩朝一座大宅子走去。

那座大宅子好面熟啊,门口两座威武的石狮子像哨兵一样半蹲在两旁,宅子大门上方的额匾上钢劲有力地题着四个字——“凌水山庄”。

“娘,找到杏儿啦?”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窜了出来,面容俊俏可以想象长大后一定是万人迷的公子哥,他冲到美妇人面前看着她怀中渐渐睡去的小女孩,咧开笑容,“我去告诉爹爹。”

凌水山庄凌水轩内。

“烟儿,杏儿她没事吧?”一个威武英俊的男人关心地问道。

美妇人摇摇头“没事,她可能是跑出去玩,不记得回家的路了,还好没有碰上坏人。”

小男孩凑上前“杏儿真不乖,还自己偷偷跑出去玩。”

“斐儿,你该叫杏儿姐姐!杏儿比你大两岁呢!”美妇人假装怒赤到。

被唤作斐儿的小男孩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跟年纪不相符,他道“娘,虽然杏儿比我大,可是我比她强壮多了,以后我来保护她,杏儿再这样随便跑出去,迟早要出事的啦!”

沉稳的男人点点头“斐儿说得对,我们得让小绿随时跟着杏儿。斐儿,要想能保护姐姐,以后可不能再顽皮,每天练功绝对不能偷懒,听到没?”

“嘿嘿…”小男孩一笑,“我去看杏儿了!”说罢溜出门去。

画面瞬间变幻。

一个白衣少女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无论从周围的楼阁还是从少女的装扮都可以看出这是身在古代,她低着头正认真地拿着针线刺绣。

另一个浅绿女子立在旁边,她头发挽着两个发鬓看似丫鬟,正轻轻得劝道“小姐,你在这绣很久啦,外面渐渐凉了,我们还是进屋吧!”

白衣少女头也没抬,也没回答,继续专注地牵动着针线。

“小姐,你要在外面吹风生病了,夫人会说小绿的。”原来这个就是丫鬟小绿。

白衣少女这才稍微有了些反应,她抬起了头——怎么回事?怎么少女的脸似乎被一片白雾包围着,怎么都看不清楚…

“杏儿,看我给你买什么回来了?”一个好听的男音由远及近,转眼花园的拱门中走进一个英俊挺拔的少年,他手中正拿着两串鲜红欲滴的冰糖葫芦。

少女站起身,将手中的刺绣放在身旁的石桌上,转向少年。

看不清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她喜悦的心情,从她奔过去接少年手中的冰糖葫芦,可以想到她脸上正荡着甜美的笑容…

“斐少爷,外面风大了,还是你来劝小姐早点回房歇息吧!”小绿向少年报告道。

“杏儿不乖啦,来,跟我回房去!要是不听话以后不给你买冰糖葫芦了!”少年牵着白衣少女的手,她果然乖乖地跟着他慢慢走进屋内,身后的丫鬟露出会心的微笑。

心儿咻地挣开眼睛,发现窗外已经一片明亮,已经是早晨了。

那个梦境里的画面却清晰地留在她的脑海里,一滴都不曾忘却!极少做梦的她为什么会突然做如此怪异的一个梦?梦里的斐儿、小绿是谁?那威严的男人和被唤作“烟儿”的美妇人又是谁?为什么他们让她觉得莫名地亲切和熟悉?心儿下床喝了杯水,脑袋却没有停止思考。梦里最奇怪的是那个白衣少女,她叫杏儿,为何总是无法看清楚她的脸?也从来没有听过她说半个字…

而且那个“凌水山庄”的额匾高高在上,四个字却熟悉万分,仿佛很早很早以前就听过这个名字。那房子、那花园、那花草…

心儿的脉搏加速了跳动,感觉某些东西在牵引着她,这个奇怪的梦在预示着什么?想要告诉她什么?低头突然看到昨天无意中得到的碧玺手链,正隐隐地散发着光芒,不知是不是幻觉,感觉它似乎比昨天变得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