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三个,连同截教弟子四个,直到人族大禹王廷。

人族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但还是比不上燧人氏时期的强盛。无论是人族的装备,还是人族的服饰,又或是奢侈品,同洪荒破碎之前,都不可同日而语。

孔宣和赵公明等人,却也颇为自傲,此时人族也没有什么高手,也难怪他们几个不将人族放在眼里,却是落下云头,便望腹地去。

人族巡逻之兵,撞见一行人,心中也惊。巡逻的头目,却也精明。他见这几个人穿着不俗,都是道袍。知道不是前来相助大禹的修士,便是四教的援兵。他也不敢怠慢,急道:“几位仙长却是从何而来?告与小的知晓,我也好去禀报陛下。”

孔宣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人,眉头一扬,却又笑道:“你不认得我?你只管告诉大禹,便说金鳌岛、浮云岛的修士已经到了。”

那领队的小将微一沉吟,眼中却露出了然之色,看向孔宣的表情,又自不同,却由小心转为崇敬,恍然道:“原来是孔宣真人驾到。小的却是眼拙,一时也没认出真人来,真是该死。”说到此处,却是抡起手掌,老大耳刮子打将下来,却也用了不小的力气。

孔宣见对方如此,反倒过意不去,连声道:“不当人子,不当人子,怎可如此?我已数百年未曾到人族,你不认得我,却也是常理。你万不可如此。你只管去禀报便是,万不可如此。”

那小头目急回身,却是飞跑着冲入大帐,其时大禹正陪着阐教四大弟子,却是那广成子、玉鼎真人、燃灯道人、太乙真人四个。这四大金仙却是奉了元始之命。特来相助。

当日这四人因为浮云岛一战,手中的法宝,被李随云收了大半,后因鸿钧调停。又为了入主人族,李随云也主动示好,却将不少法宝归还诸人,只留下了翻天印——毕竟那法宝威力太过强大,连李随云自己也心存顾忌。

元始也怜广成子,一身神通,却又没有什么法宝,却赐他一件法宝。名为八宝天龙杖的便是,上面镶嵌八宝,自有一般神通。他修炼得精熟,却也将当日被损地神通,修将回来,也不甘于寂寞。元始也知他的心意,故派他前来。

大禹对这几人也着实恭敬。却将平日里深藏的美酒拿将出来,众人正饮的高兴,不想那小头目冲将进来,见了大禹,倒头便拜道:“陛下,浮云岛、金鳌岛的修士到了。正在外面等候。”

大禹听得这话,心中愈喜,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他身为人族之主,自然深知那平衡之道。如今阐教派出四大金仙,实力端地强横。这几大金仙在此处,人族莫有能抵挡者,如此,却是破坏了平衡。若是过于依靠他们,却怕尾大不掉。如今截教和清虚一脉派得人来,却是去了他一块心病。

心中兴奋的大禹急起身,对四大金仙道:“几位且稍侯片刻,我去去便来。”说罢,急出帐而去。

广成子见大禹去得恭敬,却又皱起眉头,轻哼了一声,淡淡的道:“不过是截教和浮云岛的几个修士罢了,也用得着如此,端得忒小心了些。(

太乙真人急道:“道兄何必如此。想我等本是奉了老师地法旨,来助人族。想来他们也是奉了两位师叔之命,与我等一般。如此,我等却需同舟共济,共抗水族,莫因小事,而失了本意。”

玉鼎真人轻轻笑了笑,却又道:“只怕是我本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等有心,他们却仍将当日之事挂在心上。”

燃灯道人笑道:“莫担心,莫担心。我们四人,却是玄门正宗,难道还怕左道之士不成?一切小心应对,也就是了。”

众人听的这话,连连点头称是。

孔宣一行人在大禹陪着小心的接待下,入了主帐,可可见了阐教四人,饶是他修为日深,瞳孔也不由得微微一缩,随即面带笑容,却又施了一礼。阐教四人也不敢怠慢,急还礼,一群人又是一番寒暄。熙熙攘攘的闹了半天,方才静了下来。一个个依着身份、地位、门派,纷纷落座。

大禹却又命人重开宴席,这人族虽然着力烹调,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却只些铺排些没盐没酱的老虎肉、香獐肉、蟒蛇肉、狐狸肉、兔肉,点剁鹿肉干巴,满盘满碗的,热腾腾的,将来下酒。

幸亏人族也有精明的,却又办下些香蕈、蘑菇、茶芽、竹笋、豆腐、面筋、木耳、蔬菜,尽是些山野之菜,整治得齐备,却又奉将上来,于众修士用。

赵公明、三仙子、云岚仙子五个,与广成子四个一般,尽持斋。而孔宣和玄璞两个,却是腥荤不忌,一个个抡起大手,端地是风卷残云,将那肉食用得精光,兀自不饱,直催上菜。那酒菜却是连珠价的送将上来,将那侍从忙得立脚不住。

大禹见了,也自心惊,这孔宣和玄璞四个,修为却也高深,一个个离那混元道果之境,不过是一步之遥。以他们的修为,却是早不需饮食,如今这般,却似是贪口腹之欲之辈。

正惊讶间,那玄璞却又饮了一翁酒,随即满足的出了口长气,叹道:“自道法大成,却未尝如此痛快。今日之事,却让我想起当年横行无忌之时。”

孔宣却又笑道:“却是如此,整日里打坐炼气,却也没有今日这般痛快。”

众人也不好多说,却又谈些琐碎之事。玄璞却是精明之辈,却又以言挑道:“陛下。最近水族可有什么异动?”

大禹听得这话,却又苦下脸来,看着众人摇头叹道:“诸位仙师有所不知。那水族却也似听到些风声一般,防备得却是紧了。前日里却在距此八十里的大河边上,布下了十万精兵。由水族大妖。一只足有五千年道行的黑鱼为将。我派人攻打了几次,却是无功而返,着实头疼。”

赵公明见对方如此说,却起身道:“我等到此。正是为了助陛下一臂之力,正好出手,灭了这只兵马。”

那边广成子见了,却又摇头笑道:“道兄,你初来乍到,却不知敌人虚实。此事还是由我等前去罢。”

赵公明眉毛一扬,恰待反驳,孔宣却已笑道:“也罢。此阵就让给道兄了。其实大家急什么,水族势大,难道还怕没仗打不成?诸位却也忒心急了点。”

广成子看了孔宣一眼,也不和他争辩,却对大禹道:“陛下,室不宜迟,请点兵马。我们四人,自去与水族证个高下。大禹大喜,急点骁勇善战之士万人,都穿着犀牛皮地甲胄,头戴兽皮头盔,以猛兽牙齿为装饰。左手皮盾,右手标枪。由人族十个将领率领,准备出征。

广成子却也谨慎,惟恐水族有什么高手,惟恐自己一人降不得他们,却又拉了三个同门,一同领兵前去。

八十里路程,便是不腾云,也不过半日脚程罢了。广成子却恐兵马失了体力,被敌人以逸待劳,却又和三个同门一道,施了一个法术,却将这万余人马,尽数摄到离水族大营五里左右地地方。

水族大将黑鱼精却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深知兵法,他手下的探子,足派出十里开外。却是早早的得到了人族大军开到地消息。

水族大将鲤鱼怪闻得人族兵马到了,却是迫不及待的点集兵马,便要和人族开战,捻鱼精、泥鳅精也忍耐不得,一个个跃跃欲试。

黑鱼精却是怒从心底起,急击鼓聚将,却下了一个命令,却是严令众军将,不得妄动一步,违令者定斩不饶。

也不知道这黑鱼精是幸运还是倒霉,他手下地兵马中,居然混进了两个奸细,正是李随云和青云师徒。

也是他们两个倒霉,本来以李随云的神通,完全可以感应到鳄神地存在,根本不存在迷路的可能。奈何人有失策,马有失蹄。两人行至半路,居然被人抓了壮丁。正好派到了黑鱼精的麾下。

李随云是何等人,他脑子一转,却就知道水族的算盘。心中却也打着看热闹,占便宜的心理,不顾青云的百般反对,直接跟着大队开将过来。

奈何两个虽然卖象不俗,却没有修炼出人身,最起码连人族的特征都没有,到最后还是被打入了杂兵的行列中。

李随云倒是清闲,他毕竟是师父,只不过苦了青云,但凡有什么事情,却都落到了他地身上,却让他心中愤懑不已。

这日李随云正在营中休息,几个被其英武姿态折服的母螃蟹,却是不顾李随云的感受,一个个围绕他大献殷勤,而旁边的青云,却在苦着脸干着杂活。这几个正潇洒中,忽闻军中号令,却是人族兵马来攻,原本安静的大营,顿时乱做一团。

这水族虽然有十万兵马,但有不少都是临时拉来的壮丁,这些杂兵若是欺负欺负普通的水族好好,但若和人族地精锐相比,却有不小的差距。如今听得人族杀来,这些兵马,却是乱了阵脚。

青云终是小孩子,见了水族杂兵混乱,心中也自惊惶,看向李随云,眼中多了丝慌乱,嘴唇抖动着道:“师父,我们两个却该怎么办,也到后面躲一躲吗?”

李随云听得这话,眼睛却又瞪了起来,不过这螃蟹的眼睛再怎么瞪,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青云,正要呵斥对方一番,可不想一张嘴,却又吐出几个泡泡来。这变化之术练到了极至,却连习惯也变过来了。

他定了定心神,却又怒斥道:“你这小子,却是没由来的丢了我地脸面。你也是修炼了有年头的修士,怎地如此不争气?区区人族兵马,便把你吓到这等程度,若是对上神通广大的修士,你岂不要被吓破了胆子?”

青云听得这话,却也不好意思,挠着脑袋苦笑道:“师父,我也是一时慌了手脚。下次不会了。我们该怎么办?”

李随云冷笑道:“人族却是由广成子他们为将,我们也不需出手,只消旁观便是。”

青云眉头一皱,惊道:“师父,您不出手吗?若是如此,双方却是损失惨重,如此一来,彼此元气大伤,日后……”

李随云哼了一声,淡淡的道:“伺机而动。我那几个师兄都未曾出手,我怎好动手?若是露了根脚,少不得又是一番聒噪。”

青云眉头轻皱,却也不肯多说,跟着李随云,混入队伍之中,舞弄不休。

人族兵马开至水边,却见水族路上营寨寨门紧闭,寨前却也挖掘了深深的壕沟,足有三丈宽,灌上了水,却深不见底,不用猜也知道,其中定然有水族的埋伏。

广成子见水族谨慎,眉头却又一皱,沉声道:“这些家伙却也谨慎,居然做起乌龟来,只是他们不出头,我们便拿他们没有办法吗?”

他看了一眼同门,却露出一丝笑意,手一伸,却又指向附近的一座小山,随即大喝一声:“起——”却见那座小山微微摇了一摇,却又腾空而起,飘荡荡的向水族大营移将过去。

太乙真人见了,已知对方的心思,微微一笑,点头道:“道兄却是好计算,如此一来,不愁水族不来应战。”

燃灯道人点头称是道:“这的确是个好办法,道兄,待我助你一臂之力罢。”说罢,他也施展移山倒海的法术,直接将一座小山移将过来,却和广成子打的是一样的主意。

水族的哨兵见了这一幕,却吓得魂飞魄散,这山若落将下来,怕是有一大半的人手得成为肉饼。他们却是慌了神,急报统帅。

黑鱼精见了这一幕,却也心惊,眼见得这山石便要落将下来,却也慌了神,急捻诀施法,却要将山移将回去。

可叹他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大的法力,阐教的金仙,又有多大的神通。他这举动,无异于螳臂当车,只见山石轰的落将下来,却奔他顶门砸将过去,端的是雷霆万钧之势,巨大的呼啸,直将人唬得晕了,哪里有机会逃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逃得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