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的目标相当明确,正是鳄神刚炼成大戟。逆天之物,天必罚之。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什么东西能逃过天眼的观察。

不过李随云显然不是很高兴,他气愤得几乎跳将起来,这也忒不公平了点,凭什么那只从来没干过好事的大鳄鱼炼出一件逆天之宝,只来这么点雷电,而自己那时候,什么天劫都赶来凑热闹。

想到这里,化身金蟾子的他几乎忍耐不得,便要将手中的神枪刺向天空。他倒要看看,这上天的心是怎么长的,是不是长得歪了。

那鳄神也知道不好,急纵身奔将过去,猛然间看到公冶老头双手托着大戟,一步一顿的走将过来,看得出来,这大戟端的沉重,从这力可担千钧的凡人居然如此吃力处便可看出,这神兵的重量。

公冶老头此时却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浑身上小,宛如焦碳一般——他却是被电的。不过这老头也有一股执念,凭借着这股执念,他背弃了本族,投入了水族的怀抱,为人族的大敌,打造兵器。如今,他又为了保护自己的成果,和天劫相抗。天可怜见,一个没有什么神通的普通人,为了自己的追求,居然干出一般修士都不敢干出的事情。

鳄神见了,也自感动。虽然知道对方并非为了自己方才如此,只不过因为这件兵器,方才会如此买力。饶是如此,他也有说不出的感动。

急近前一步,一把夺过了大戟。却见公冶老头眼中露出了一丝激动,一丝憧憬,还有一丝希望。他的嘴角刚刚露出一丝笑容,眼中却又失去了神采,随即扑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鳄神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之意,他知道,对方为了保护这神兵,已经耗尽了全部地精力。一个油尽灯枯老人,全凭一股执念支撑着自己,在精神寄托失去后,他也没有再坚持的力气了。

轻轻抚摩着大戟上面雕刻的“战神”两个字,眼中却又多了丝感慨。这东西寄托着自己和族人的希望,水族的荣光,将由自己来谱写。

正在此时,却见天空中地云团却又酝酿出一朵巨大的劫云。猛见得一道闪电突然劈将下来,速度快到了极点。

鳄神眼中充满了杀气,他一声爆喝,手中的大戟,猛的劈将过去,但见一道半月形地气刃,猛的射将过去。速度快到了极点,正迎像那道闪电。

那气刃却是天地间的冤气凝聚而成。这法宝乃是被千万冤魂所呼出的寒气淬炼而成,自然有凝聚冤气的本事。这大概也算得上这法宝的特殊作用了。

闪电已上半月斩,却爆发出剧烈的火花,但听得轰得一声,一股环形的气流向四面八方散将开来。不过这气势却也让人心升了一股寒意。

鳄神眼见得天空地云团兀自翻滚不停,他眼中不由得多了丝杀意。他本事也大,,胆量也豪,随即一声一声大吼手中的兵器居然舞将开来,直向天空砍将过去。(一道比之从前,不知道要大上多少倍的怨气半月斩劈将开来,速度快如闪电。他倒是好胆量,便如当年李随云一般,要和天作对。

天空的云气显然比不上李随云当年面对的劫眼,但见怨气射将过去,速度却是极快。天空中的云团,竟然招架不得片刻,竟然被劈将开来。

眼见得此宝的威力,鳄神却是欣喜若狂,他一声呼喝,出手更不容情,连劈数十道半月形地怨气斩。速度快如闪电,直接射将过去,将天空的那团云气,斩得七零八落。再也聚不成云团。

李随云见这法宝这等威势,心中也自盘算,这法宝却是煞气冲天,自己的天魔之塔比起这东西,也多有不如。果然是件好东西。若是自己将此宝取了,大概也没有什么不好。利动人心,他此时也不想那天罚之眼偏心的事了。他却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了那件充满了煞气的法宝上。

鳄神得此宝贝,却又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他看了一眼诸人,却又沉声喝道:“诸位,我们反攻地时候到了。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们要用人族的鲜血,来祭奠我们水族死去的将士。”

众水族齐声大喝:“踏平人族,踏平人族。还我水族朗朗乾坤。”

鳄神此时雄心已不可遏止,如今的水族,已经沉寂太久了,所有的水族将士,都迫不及待的等待的反攻的到来。

人族并不知道水族的动静,他们还以为水族像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依然抱者盲目乐观的心情,继续发挥小规模做战的优势,不断攻击人水族的边缘部落,一点点的蚕食着水族的地盘。

水族的重装骑兵第一次出现在人族的眼中。上万名骑士,都是水族的精锐。都有三五百年的修为,端的了得。这些人得到了天庭的支持,尽持后背大砍刀,每人还配备了一面精铁打造的盾牌,端的是强横无比。

一个冲锋,仅仅一个冲锋,人族的大军便已经崩溃了。河马虽然没有太快的速度,但他们胜在皮糙肉厚。而且这些河马也都有了百十年的气候,一个个自然也都通灵,比起寻常坐骑,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更关键的是,他们都挂了厚重的铠甲,如同一辆辆重型坦克一般。

人族如果碰到一个好的统帅,或者是一个脑得起,放得下,有着壁虎一般才能的统帅,这场战争的结果,也不是那么确定。可他们的统帅,偏偏是一个被不断的胜利刺激得已经不能容忍失败的人。三万九千人族精锐,与十万水族大军会战于黄河渡口。

只一次冲锋,一直号称阵地战无敌地人族军队便崩溃了。崩溃的士兵像潮水一般。四散奔逃。重达一两吨的河马重重的践踏着人族的战士,将血肉踩到泥水里。一战,只用了一战,三万五千多名人族士兵,成为了画饼。

虽然李随云极力阻值。但鳄神还是施展出他地神通,黄河,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洪灾。天帝也来凑热闹。大雨倾盆,连绵不断,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所有的河流都开始离开了固有地河床,向别的地方开拔。

水族大军借助水势,不但一举夺回了从前的失地,还将人族的几路大军打得星落云散。战局在一夜之间被颠覆,人族在一夜之间。又回到了从前。甚至还比不上从前,从前毕竟没有洪水泛滥,可如今……

四教的修士都傻了眼,他们也没有想到战局会演变到这种程度。便是想到了,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选择了沉默。若照这个局面拖延下去,人族却是用不了多久。就得被水族灭亡了。

广成子神通广大,也曾发动了几次攻击。他如今却也谨慎,再不和水族的几大元帅恶斗,他却利用种种手段,设计陷阱,让水族吃了一个大亏。水族的大头目鲤鱼元帅。也被其重伤,断了一边地胸鳍,端的惨烈。

虽然四教修士齐出,也杀了不少的水族,奈何水族实在太多,只要有个百十年的功夫,便可弄潮。所以尽管大将伤了一个,小鱼小虾死了无数,但洪水依然不退,势头倒有些猛了。

孔宣仗着大师兄的身份,严格约束着玄璞和云岚,他们几个只杀了几个水族的小头目,便不肯出手了。只是冷眼旁观。

水族也不是笨蛋,见这几个未曾主动出击,也不敢个过分相逼,却和对方打起了游戏,你进我退,你退我进。总之不正面交锋就好。反正你不能冒着左右两翼空虚的危险,找我们地麻烦。

李随云这几日却也风光,他在一众手下的簇拥下,也曾亲临战阵,对上太乙真人。凭他的本事,自然不能伤到分毫,不过他心中也自好笑。这阐教金仙却也狡诈,却都隐藏着自身的实力。若按这几个的功夫,若是金蟾子未死,对方施展出全力,怕还是金蟾子败的面大/

虽然李随云变化地金蟾子神通不小,但鳄神还是严令诸元帅不可与敌相争。对方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若是不小心应对,早晚要吃大亏。八个元帅,无论损失了哪个,对水族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鳄神虽然强势,但他并不莽撞,他不敢拿全族的命运冒险。

青云却也过得滋润,他也不是安分的主,也曾和人族的大修交手,不想在突袭一个小部落时,碰到了茬子。那小部落的祭祀乃是巫门子弟,凭借一绦本源之术,直接将青云打成了重伤,若非手下相救,他怕是将千载苦修,化为流水。不过祸之所倚,这却不假。他受了重伤,却也不需再上战场,只在后方疗伤便是。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别看这仗打的激烈,其实这只不过是开胃的小菜罢了。人族虽然连遭败绩,但主力未损,依然有一战之力。水族虽然凶悍,但也不敢过分相逼,却在蚕食对方的有生力量。双方都在等待一个契机,而后在爆发大战罢了。

鳄神真的很激动,他心里清楚,只要一步,只要自己再加一把劲,就可以彻底灭亡人族,从那以后,自己的实力,将得到前所未有的壮大。只要自己把握住机会,让四海龙王臣服于自己麾下,那天下将是另外一般模样。

一想到水族团结到一处,重现当年妖族的辉煌,和天庭分庭抗礼,和天下各教之主平辈论交,他的心就一阵激动。

李随云可没有鳄神那么好的心情。他和分身却又互换了位置,变成了螃蟹的他,在战场上慢吞吞的走着。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洪水淹没了大地,虽然比不上当年共工头触不周山,但对于人族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伤害。洪水覆盖的地方,到处可以看到被鱼虾啃得残缺不全的尸体。在他走过的时候,还有一些疯狂的小鱼在吞食着美餐。

人族损失了多少人?一万,两万,还是更多?人族的壮年男子没有太大的损失,但老弱妇孺的损失,依然是一个巨大的数字。战争,还是早点结束罢。

如同决堤洪水的水族经过一段时间的疯狂,已经过了势头。他们就如同滔天的巨浪,在冲垮了对面的堤坝之后,自然要慢慢的退将回去。

鳄神也感到有些不耐烦,他开始收缩部队,大军开始向人族的阵营逼近。

轩辕城,是人族最大的一座城。说它是城,他既没有后世高大的围墙,也没有城市的繁华。它只不过是十几个大小不一的部落的聚集地。据说此地是为了纪念当年战胜蚩尤而建立的。渐渐的,这里也代表了人族的辉煌。如果这里被攻破,人族的腹地,将完全暴露在水族的面前。一旦洪水淹没了此地,在这后面地势略低的平原,将成为泽国,被水族所战据。

大禹终于忍耐不住了,他调集了人族九成九的精锐,驻扎在此处。不光如此,就连不少被水族牵连的妖族,也因为生存的威胁,而加入了大禹的麾下。此处,便是决战的战场。

李随云也不知道安了什么心,他完全可以帮助一方,灭亡另一方。但他没有这么做,居然鼓动鳄神在这里集结大军,和人族决一死战。而不是采取迂回的计策,偷袭人族的后方。

也许是有意,也许是无意。实力强盛到极点的鳄神,最终选择了轩辕战蚩尤的这一天,开始了攻击。

水族大军八十万,虽然其中有不少的杂兵,但依然强大。强大到足以淹没一切。

大禹一身铠甲,背后背着轩辕神剑,三教真仙在其身边傲然而立。他们几个心里都清楚,此战过后,人族势力定然大损。到时候少不得依靠四教的帮助,哼哼,到时候,四教自然可以渗透到人族的统治阶层中。

鳄神远远的看向那面只有一人高的土墙,眼中多了丝感慨,大手一挥,后面的士兵立刻爆发出景天的怒吼,决定两族命运的战争,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