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云知道后羿的心思,他却也不急,他想看看对方究竟能玩出多大的把戏。他既熟知历史,又会推演天机,自然知道后羿的结局。他虽不想点破,但也不想就这么看着对方跳进火坑。

后羿知道李随云精通推演天机之术,他既知自己来此,又知自己目的,他对未来之事,怕也知道不少。他急伏于地,满面恭敬的道:“真人,您有所不知,我巫门当年被天庭、人族连手迫害,以至于有今日之难。此恨罄竹难书。如今人族君主失了德行,此乃我人族千栽难逢的机会,还请真人助我一臂之力。”

李随云眼中精光闪烁,却又笑道:“你却想我如何助你?”

后羿急道:“真人,阐教弟子和夏王室走得极近,我若起兵反夏,他们定然要寻我的晦气。巫门已非当年的巫门,实力大衰,却是当不得他们。还请真人出手,助我巫门一臂之力。”

李随云摇头轻叹道:“人族已非当日之人族,巫门也非当日之巫门,你何苦尚自纠缠不休?你难道不知道兴盛衰亡,乃是天道循环吗?”

后羿心中不甘,恨声道:“真人,当日人族害无巫门,九黎血脉,十损七八。若是沙场之上,折了性命,我们也无话可说。可事实并非如此。人族当日大胜,却将九黎血脉,大肆屠杀。这等行径,却让我们如何容忍?还请真人助我一臂之力,重复旧日之荣光。”

李随云连连摇头道:“我既签了那封神之榜,却也不好随便寻那些小辈的晦气。当日出手。却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此等行径,却是可一而不可二。如今非是我不助你,实是协议所至。”

后羿听得这般言语,脸色却又垮将上来,李随云不肯出手相助。对他来说,却是糟得不能再糟地消息。毕竟李随云是天下群圣中,修为最高深的之一,若是有他帮助。巫门气势,也能大张。

李随云见后羿懊丧,却又了笑道:“你也不必烦恼。我虽然不能亲自助你,但我这岛上,也有几个巫门的修士,若是他们有心助你一臂之力,我也不好阻拦。”说到这里,他却又冲着后羿挤了挤眼睛。宛如顽童一般。

后羿如何不知道李随云潜台词,他心中大喜,恰待开言,李随云又道:“你且出去等候,我需和他们谈上一番。若是他们不愿出去,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若是他们要去,我却要嘱咐他们一番。”

后羿听得对方如此说。也不好多言,复又施了一礼,这才推将出去,在殿外等候。

李随云又看了一眼满殿弟子,低声道:“你们也出去罢,都到殿外等候。也就是了。刑天、相柳,雨师,你们三个留下,我有话说。”

待得众弟子退将出去,李随云又看向三人,微微点头道:“你们三个,都是巫门成名的高手,洪荒时期便已成巫门大圣。今日巫门后羿有意重振巫门,复旧日之声威,你们几个却又做何打算,可愿前去相助?”

刑天抬头看着李随云,沉声道:“真人,您善知过去未来之事,您倒是说说看,我巫门还有复兴的希望吗?”

李随云看了一眼刑天,轻笑着反问道:“你你倒说说,你是希望巫门重新兴盛,还是希望巫门就此沉沦呢?”

刑天愕然,过了好一会,才挠着脑袋道:“我身为巫门子弟,自然希望巫门兴盛。(。不过我在此住得也没有什么不好地地方,若是在此长住,我也没有什么意见。”说罢,他看了相柳和雨师一眼,却在看他们两个的打算。

相柳眉头紧皱,思量良久,方才道:“真人,您素来是无利不起早,若是巫门能重振旧日之光辉,您怕是早就站将出来,派门下却帮助后羿了。如今您只派和巫门有光的我们前去,却又不是强迫,只让我们自己决定。您这分明是在告诉我们,巫门此次兴兵之事,怕是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李随云微微一笑,却是不置可否。他却是下定了决心,反正后羿难有善果,自己何必为了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得罪其他几教地圣人?

雨师一直没有做声,此时却发出一声长叹,向李随云施礼道:“真人,我们一直受您的照顾,当年我们吃了大亏,几至身陨,却是您救了我等,我们感激于心。可我们终出身巫门,如今巫门有复兴的希望,我们怎能袖手旁观?我们此去,却是助后羿一臂之力,待大局既定,我等自然回岛清修,再不言入红尘之事。”

李随云看了众人一眼,轻哼了一声,眉头微微一皱,却又舒展开来,从袖子里面取出了三只玉瓶,交给众人,嘱咐道:“这每只瓶子里面,有金丹三颗,这金丹,却是保命之物,只消一颗,便能保得你们真灵不散,你们带得牢靠,危难之时,便靠这东西躲劫罢。”

众巫齐声答应,却又拜谢。他们心中颇为感动,李随云便是不给他们这些灵药,他们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可对方显然将他们当成了浮云岛中人,才会如此关爱。原本离岛,他们便有些愧意,如今对方又如此,却让他们多了丝感动。

李随云微微一笑,却又从怀中取出三只卷轴,交与众人,却是一人一个,复又嘱咐道:“这东西名为传送卷轴,却是我从西方那里学来的。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却是逃命的好宝贝。你们几个将这东西好生收藏,若事不可为,却可将这卷轴拉开,你们自然会被传到岛上。”

三人复又施礼,随即退将出去。和后羿会到一处,随即离岛去了。

孔宣待诸巫离岛,却又凑将过去,看着李随云,低声道:“师父。您真的不打算出手吗?刑天他们几个本领虽然不小,但也不是圣人地对手。他们此行,怕是凶多吉少。”

李随云摇头轻笑道:“他们不会那么做地。元始师兄他们兴许会寻通天师兄门下的晦气,但他们却不会寻我浮云岛中人的晦气。他们心中也自明白。我可不像通天师兄那般大气,”说到这里,他又露出了一个笑容,淡淡的道:

“因为我不是君子,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宁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小人报仇,却是一天到晚。”

孔宣听罢,却又松了口气,喃喃道:“只要能保得他们性命便好。留得青山再,却不怕没柴烧。”

李随云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他们此去,却也没有什么大碍。只可惜巫门经此一役,却又受到不小地损失,诚为可惜。”

孔宣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叹道:“师父,那巫门已经不是以前地巫门了,实力也不知道损失了多少。若是这般下去。他们迟早都会灭亡。有道是不再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如今暴发出来,他们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李随云看了一眼孔宣,微微摇头,轻叹道:“巫门太心急了点,只要等待,总会有时间的。可如今这般,却又前途难测,一不小心,却将好容易保存下来的实力,毁于一旦。”

孔宣大变,惊道:“师父,便看人族那等实力,就是再强横十倍,他们也不是刑天他们几个地对手。更何况您已经说过,阐教圣人,定然不会出手,便是阐教那几个修士,他们又岂是刑天他们的对手?”

李随云微微叹息道:“阐教实力虽然强大,但天下强大的,又岂止他们?人族为天下主角,此为定数,不可更改,但不代表别人不能占到便宜。”

孔宣一惊,猛抬头,眼中尽是惊愕之色,他地脑袋转得也快,却又抬头道:“师父,您说的莫不是妖族?若是西方教要搀杂其中,师父却又多了出手的理由,断不至于言到巫门实力受损。至于截教和人教,他们出手的可能性,却又微乎其微!只不过妖族已然势微,虽然有女娲娘娘做其后盾,但也未必有什么太大的作为……”

李随云冷笑道:“你却将事情想得简单了,十大金乌,友岂是等闲?如今,却是巫、妖复战之时。”双罢,却又合上双眸,不再理会诸人了。

李随云想得一点都没有错。此时此刻,十大金乌,并妖族几个大妖,却在女娲宫中,一个个规规矩矩,聆听女娲训示。

女娲乃是上古神女,有大功德于世人。但她有些时候,也很无奈。先是东皇太一和天帝帝俊同巫门翻了面皮,将她卷将进来,随即又是洪荒大战,末了双方又斗了几次,她始终落于下方。

她痛定思痛,却又潜心修炼,如今神通益大,见人族不成样子,却又起了一番心思,有心让妖族入世,助人族一臂之力。反正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是她地晚辈,又都和她有一定的亲缘,谁占了便宜,都无所谓。

十大金乌自洪荒破碎之后,却又潜心修炼,一个个却都修炼有成。他们本就是先天异种,又下了苦功,却都修成大圣,只可惜他们虽然有了这般成就,妖族却也非当年的妖族,当年那些关系他们,爱护他们的大妖,却再也看不到这妖族太子今日之成就了。

女娲看了一眼诸妖,心中也自感慨,当年妖族何等兴盛,可如今,却只有这等老的,小的,再不复当日那等群妖啸聚天宫之场景。妖族之兴盛,已成昨日之黄花,再无再现之时。

女娲娘娘却又吩咐诸妖,让他们好生准备,却要入红尘,助人族一臂之力。众妖却也忍耐了许久,早就按耐不住,听得吩咐,却又有机会东山再起,一个个都颇有些激动。听得令下,随即向四面八方射将过去。

人族之主太康此时并没有意识到天下的动荡,他依然尽情享受着帝王才能享受到地一切。他性喜打猎,却又在军中精锐之中,挑选五百身材高大,强悍善战之士,号称无畏军,整日里东游西逛。

这无畏军也自强横。都身披铜甲,装备精良,分乘五辆战车,为人族诸军之冠。为首的五名百夫长,都是人族有名的力士。

太康也是一代豪强,能开二石之弓,又善开左右之弓,他好打猎,也不是没有什么道理,凭借他这手弓箭,死他他手下的猛兽,便不知道有多少。

不过太康糊涂,不代表他手下的臣子也糊涂,有那贤臣,却也看到天下的变化。

这日太康又要打猎,却被几个忠心耿耿地大臣拦住,他坐在战车之上,正欲前行,却被众人拦住,心中的愤懑,可想而知,

那几个臣子却也忠心,为首的一个,正是老臣重,他此时却是老得不能再老,喘息道:“陛下,您已经三月不理朝政了,如今大夏的军队,已经腐朽到了极点,各地心怀不轨的部族,都厉兵秣马,等待时机。陛下便是不愿理会朝政,也不该轻易离开都城,去到黄河附近打猎。那里部族众多,难保他们不会有什么阴谋暗算陛下。”

太康看了诸臣子一眼,他不太喜欢重,他的父亲也不喜欢这个老家伙,但这家伙在内政方面,实在有两把刷子,他也算是三朝元老了。便是再不喜欢这个老家伙,他也不能冲他动怒。

深吸了口气,他却笑道:“重大人,你何必如此,我只不过是放松一下便是了。我大夏的军队,兵锋之犀利,谁人能挡?你却是想得太多了。至于黄河附近的部族,便是有千般本事,又能耐我何?我手下这五百无畏军,再加上我身边这十大真修,便是圣人来了,我也不惧。”

说到此处,他却当先笑将起来,他手下的兵将也多骄横跋扈,一个个放声大笑。那十个修士却还知道天高地厚,但性子却也高傲得紧,虽然没有露出笑容,但在他们看来,一般的修士若是敢来,却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重和诸多大臣却都变了脸色,一个个猛的到战车前跪将下来,放声大哭,也不知道凭借这哭声,能不能阻止太康前去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