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云见众弟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箱子,也自好笑,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点头道:“你们都对这里面的东西感兴趣罢?”

众人被他窥破了心思,却都露出了一丝笑容,尽皆点头称是。

李随云也不迟疑,身手揭下那层层封印,将箱子打开来,却见里面金光四射,但见一十二本厚厚的大书,端端正正的摆放在里面。那书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却是金光四射,耀人眼目。

李随云看了几个弟子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淡淡的道:“我一门神通,虽是毫无保留的传于你们,奈何我所学太杂,你们若想面面兼顾,却又犯了贪多嚼不烂的毛病,反倒限制你们修炼道门神通,如此一来,反为不美。

我也知道这样的弊端,故在前段时间,将我必生所学整理成册,却分十二卷,以供你们好生学习。

这十二卷书,天字卷,乃是我参悟天道的心得,总结成圣的经验,你们若是遇到什么难题,便可观此书,或能知晓一二。不过此书内容尽是大道,修炼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地字卷则是神通之术,却是那飞天入地,藏身潜形的法术,变化天地万物的神通。此卷我门下若是有心者,尽可修习,若是将变化之术修炼到极至,也能感悟天到之道,也能证那混元道果。

人字卷中,却是炼丹、画符、制器,数占天机之道。又有珍禽异兽、稀世奇珍之图鉴。以供门人参详。这东西却对刚入门的弟子有用,对你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你们只管将他当闲书罢。”

说到此处,李随云却又缓了口气。看了一眼诸人,点头道:“这天、地、人三卷,为我清虚一脉地总纲。天道一卷,尽道我清虚一脉之神通。说尽我这一脉的宗旨。

地卷一脉看似简单,只有神通之术,却是基础,若是连这变化神通都学不会,在众修士中,却又凭借什么保得性命?所以我才将这等小道,列入地字卷中。

至于人字卷中的炼丹,炼器之术。也是修炼的根本之术。所谓基础不牢,大道难成。虽然那等神通,尽是辅佐之术,但若不通,却也烦恼得紧。”

众弟子见李随云说得郑重,不管心中如何想法,嘴上尽是称是。他们也知李随云的神通。不过他们都已修炼有成,却也不需要再打什么基础,这三卷书,自己看罢后,却要好生传于弟子,方是正道。

李随云看了几个门下一眼。微微摇头,继续道:“三卷之后,却又有神字一卷。此卷乃是我修炼法门地精髓,却是外炼**,内炼心神,兼悟天道之术。我之修炼,乃是采众家之才长,故在此卷后,还有道字卷、巫字卷、博字卷三卷,其中尽录各派修炼法门。所谓兼容并包,只有如此,我清虚一脉,方能兴盛。”

孔宣等人见李随云如此说,尽数肃容称是。

李随云微微沉吟,却又点头道:“方才七卷,尽录我派神通,之后又有法字卷、言字卷、印字卷、杂字卷以及势字卷。(这五卷内容却是驳杂,你们尽可好生修习,日后终有用到之时。我门下弟子若是筑基功成,尽可修炼这十二卷书中所录之神通,但切记要循序渐进,万不可好高务远。”

众弟子见李随云如此说,齐声答应。不过他们心中都清楚,自己固然知道不可好高务远,但门下新入门的弟子贪图进境,心境自然不会那么沉稳。自己固然可以对他们多加指点,但又岂能事事兼顾?

李随云见门下弟子言不由衷,微微沉吟,也明白了其中的原由,不由得微露笑意,自己虽然证得混元,却也只能保得了他们一时,日后之事,却也顾不得这许多。随他们去罢!

李随云想得开了,却又露出了一丝笑意,淡淡的道:“这十二卷书中虽然内容详细,但有几门神通,却也未录入其中,便是录入,却也语焉不详。今天一发传于你们罢,你们需得好生修炼,万不可辜负了我地期望。”

众弟子听了,齐声答应,眼中也多了几丝热切。他们对李随云修炼分身,以及修炼心莲的神通,着实感兴趣,那几门神通,却是保命的好神通,只不过李随云近年来讲道的次数愈来愈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到这等神通。今日李随云却是好性质,有心传授这等神通,他们怎能不喜?

李随云见门下弟子尽露喜色,微微摇头叹道:“修道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们却是喜怒尽形于色,心境的修炼,却还差了。”

说罢,却又点头道:“我分身的神通,却是采集天地之灵气,凝聚一据普通的肉身,再以一缕灵丝,贯穿其中,以便操控。对敌之时,分身便是我,我便是分身。若你们所用材料足够好,未尝不可以以分身为本尊,以本尊为分身。”

孔宣脑子转得最快,他听得李随云如此说,眼睛却是一亮,开口道:“师父,若照您所说,这等神通,却和旁门的夺舍**颇为相似。只不过所夺之舍,乃是我们自己炼制地罢了。”

李随云眉头微皱,随即笑道:“你若如此理解,也无不可,不过这分身修炼之处,却是耗时费力,你们若没有必要之处,却也不需要炼此神通,毕竟这门神通对你们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

众弟子面上尽有异色,他们心中都自嘀咕,这门神通,对于自己来说,乃是保命之道。若到了危难之时。依托这门神通,施展那金蝉脱壳的法术,少不得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随云也知道这些弟子未必肯将自己这话听在心上,他也知道解释起来也没有什么大用,却又将这门神通教与众人。

众弟子却也精明。不过片刻,便学得通透。饶是李随云多般教导,要多多修心,他们也不由得面露得色。一个个尽都沉思,思量过得片刻,却去寻什么材料,凝炼这分身。

李随云也不多嘱咐,却又吩咐道:“至于那心莲之说,却是我成道之后摸索出来地。我修三朵莲,寄托自身负面情绪。你们若是有兴趣,修炼一番。却也可以此寄托执念,用来斩却三尸,却是再合适不过。我虽已证混元,但也思量用这三朵心莲,突破现有境界,炼化出三个分神。”

众弟子眼中尽现欣喜之意。这心莲之术,若是修炼有成。自然可以成就道果。李随云也不迟疑,却又好生教导一番,将这等神通传下。

众弟子见李随云将神通传得差不多,一个个却也欢欣鼓舞,正要退去,李随云却又露出一丝笑意。轻声道:“你们难道就不纳闷,为什么我会突然传你们这几门神通不成?”

众弟子都吃了一惊,玄璞反应最快,却又一声惊呼,急道:“师父,您难道要上清虚天,再不回来不成?”

众弟子听得这话,都吃了一惊,他们素知李随云以一己之力开辟空间,自名清虚天的便是,据说自封神大战之后,他自然会去清虚天,从此难临凡尘。

李随云神通广大,脾性却也古怪,谁都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又生出别的主意,难保他不会又起了别的什么心思,突然想回到清虚天。

李随云看了众弟子一眼,却又笑道:“我回那清虚天做甚吗?你们却也有意思,不想别事,你怎地不想想当今天下大事,非要妄自揣测,你们想地事情,却也简单。若是那样,我何苦费这般气力?你们难道找不到那清虚天吗?”

众弟子听得这话,都吃了一惊。眼中多了几丝惊讶之意,孔宣愕然道:“师父,难道天下将有大变不成,若是如此,我等该如何区处?”

李随云从容起身,背手踱到殿心,却又大袖一挥,大殿顶棚自然消失不见,现出璀璨星空。

众弟子随即起身,簇拥在李随云周围,随他看那星空。

此时星空,已非洪荒星辰,虽然未曾少一颗星辰,但此星辰已非彼星辰。看到这般场景,李随云却想起当年同巫门诸祖谈笑红尘,同妖族大圣啸傲洪荒,此时辰光依旧,却已物事人非。

心神激荡下,李随云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却又看向诸人,轻声道:“你们大概也纳闷,为何当日我坐看洪荒破碎,却不对巫门施以援手。虽然事后有千般解释,却有搪塞地嫌疑。”

众弟子听了,尽是一愕,眼中山闪过疑惑之色,有那精明的,似孔宣之辈,却又潜心思索。

李随云复有抬头仰望星空,似自语一般,语气颇为平淡:“我之所以袖手旁观,却是为了今日人族之事。人族早晚都要为天下之主角,但当日,上有诸圣,下有巫、妖,他们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有出头之日。

当时巫、妖两强难以并立,既然如此,我何不成全他们?我本给了巫门一条生路,但他们却不珍惜,如此,也需怪我不得。当日但战,两族尽衰,人族始有今日之兴盛……”

孔宣突然开口道:“师父,弟子心中有话,不吐不快。你如此作为,大概是怕打破天下的规律,扰乱了天机,如此一来,再难推演天道变化……”

孔宣话未说完,李随云双眼如电,猛地射将过去,直将他地心射得一寒,他猛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把握住李随云心中的所想。难道他真要在封神大战中,同其他几大圣人,决个高下吗?

李随云看了一眼孔宣,冷哼了一声,却又叹息道:“你这小子,看得却也明白,我却是为了这个道理,才隐忍至今。待得时机一到,我自然要入红尘,同另几个圣人证个高下。”

玄璞突然笑道:“师父,人都说你有屠圣之力,这定然不假,若你真入红尘,怕是也要斩杀几个圣人,以立威名罢!”

李随云微微冷笑道:“屠圣之力?我道门四圣,哪个没有这般神通?为何都没有什么动作,还不是不愿意打破这先例!何况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屠圣,难道你以为我像你这般,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成?”

无牙本是老鼠得道,却是精通算计,眉头一皱,却又道:“师父,照您所说,此时若是相争,却也不是时候,毕竟离那封神之日尚远,您的意思,莫不是让我等好生修炼,以应对日后的挑战不成?”

李随云眉头微微一皱,眼中又多了丝感慨,淡淡的道:“这等神通,你们便是修炼,短时间内,怕也炼不出什么神通。我却是要你们入那红尘,先打些基础,一边享那人间的富贵,一边等待时机,却在做打算。”

众弟子听了,都是一愣,有那精明地,抢着道:“师父,你想让我们入红尘,帮助启不成?若是那般,我等自去便是,待得千年之后,封神之人出来,我们先将他抓到手中,收入门下便是。”

李随云冷冷一笑,露出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貌似自从洪荒破碎以后,他再没有露出过这么阴险的笑容,所有的修士心中都是一紧,这家伙貌似又有了坏水的说。

李随云看了诸弟子一眼,嘴角微微上翘,声音也变得有些冷酷,他淡淡的道:“你们几个,却也未免太急噪了点。有道是不赶早,但赶巧。便是要入红尘,也得寻那机会,方是正道。”

孔宣见李随云如此说,却又壮着胆子道:“师父,我们都要入红尘历练吗?”

李随云微微沉吟,却又摇头道:“自然不会如此。若是那般,清虚一脉,怕是再无成道者。我门下弟子但凡尘缘未断,需了断因果者,当轮流入那红尘历练。”

众弟子都恭声答应。

孔宣却又上前,接过那箱子,小心翼翼的将箱盖盖上,复又贴上封条,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那几个弟子也跟着施礼,随即簇拥着孔宣去了,自在那十二卷书中,寻找适合自己修炼的神通不提。

李随云待得门下去得远了,却又抬头看了一眼苍穹,却见天色愈暗,玉兔东升。他眉头微微一皱,却又高声吟诵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说罢,大袖一挥,殿顶自然恢复原样,他却又转身,径自入内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