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面色殊不好看,这也难怪,阐教的手愈伸愈长,他看了子,沉声道:“你们说得也自不错,但我门下弟子不可轻动。”说罢,从怀中取出两件物事,却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鼓和一只拳头大小的铃铛。

他将此两件物事交与金灵圣母,嘱咐道:“你可将这夔牛皮鼓交于闻仲,寻常的夔牛皮鼓一响,声震百里。此鼓非比等闲,乃是万年夔牛皮所制,鼓声一响,山崩地裂。莫言等闲,便是阐教金仙,也经不起这等攻势,一个不好,便要受了震动,昏厥于地,任你炮制。”

金灵圣母大喜悦,看向金铃,眼中又多了丝神往。通天抚摩着金铃,轻叹道:“此物名为灭神屠仙,这名字叫的狂妄,威力也自恐怖得紧。当年我成道不久,与一准圣相战,虽然我证了混元,但因对方有此宝护身,我费了好大的工夫,足足花费了近一个时辰的工夫,才将对方灭掉,此宝威力,可见一斑。”

说到这里,通天多了丝感慨,语气也变得郑重:“此宝一响夺魂,二响散魄,三响魂飞魄散,**成灰,最是歹毒不过。不过此宝威力强大,却也需要不小的真元催动。你可将此宝交与云霄,让其好自为之。”

众仙听了,心中都道通天果然偏爱云霄姐妹,若非如此,这等宝物,怎地不见他给别人,单单给了云霄呢?

金灵圣母也不迟疑。随即驾云去了,不一时到了朝歌,将这宝贝交与闻仲与云霄二人。此时闻仲也知北地被平,心中忧虑,得了师尊所赐之宝,心中大定。如今朝政已是微定,他随即上表纣王,要讨伐西岐。

纣王巴不得闻仲远离,二话不说,同意出兵。

闻仲心中感叹。随即调动各路兵马,集大军四十万之众,准备出兵。却是哪七路兵马?第一路佳梦关魔家四将,第二路三山关邓九公父女,第三路青龙关张桂芳,第四路县守将张奎。第五路水关韩荣,第六路穿云关主将徐芳。第七路潼关主将余化龙,盖因原守将张凤身陨,故被他顶了守将之职务。

闻仲见各路人马兵强马壮,心中大喜,随即又将费仲、尤浑两个封为监军,以示天子恩宠之意。纣王只盼着闻仲早早出兵。好让自己逍遥,哪里管朝官之死活,也不推辞,便将二人卖了。

闻仲尚嫌不够,盖因周地多阐教之仙,他又调动二十万奴隶。以为仆从兵。许诺此战定后,他们尽为平民,一时间欢声雷动,诸将尽愿效死力。

闻仲将各路兵马调拨已定,却又恐自己走后。朝歌不稳。随即又调一路兵马守那三山关,调地却是那大将穿山。又调一将守佳梦关,却是无牙。

这两个自领了李随云的法旨,混入商军之中,多立功勋。一个个颇有神通一剑书城,早就名动天下。他们两个也怕欲盖弥彰***一剑书城,惹人怀疑,干脆以本名示人,所幸他们两个成名虽久,但那些后学末进也没有多少人认识他们。

这闻仲调拨已定,又调拨粮草,准备出兵。若是这般,也就罢了,孔宣此时已知伯邑考镇守北地,对西岐更无一丝回护之意,又出一计,却是七路兵马分头尽发,攻取各地,断西岐之根本。

闻仲深服其论,第一路兵马魔家四将出关之后,断北地与西岐之联系。第二路兵马邓九公出关之后,断南地与西岐之联系。第三路兵马张桂芳出关之后,直扑极西之地,其余各路兵马,攻略各地。他自己则亲率精锐之士十五万众,逼城下寨,只是拖延,待各路兵马会合,再与敌决战。

殷商七路兵马,四十万雄兵起处,天下震动。饶是西岐得了文王之按抚,属下之民,也是一日数惊。姜尚听得殷商大起七路兵马,又是闻仲亲自领兵,心中也是骇然,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立足不住。

若是普通的将领领兵,他也不惧,凭他的能力,也能一一解决。偏生此次的对手乃是闻太师领兵,这等威势,远非自己能敌。更何况对方出动四十万大军,便都是豆腐渣,也能撑破西周军的肚皮。

心中忧虑之下,他向文王禀明,随即驾云向玉虚而去。入得宫门,正撞上南极仙翁。仙翁见了,心中疑惑,询问道:“子牙不在那西岐处事,怎地到得此处?”

姜尚苦笑道:“师兄有所不知,那殷商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由闻仲领兵,调动七路强兵,端的是人强马壮。我闻那闻仲手下还有不少三山五岳的修士,如此实力,实非西岐所能抵挡的。故回山来见老师。”

南极仙翁听了,心中也自惊讶道:“真真古怪得紧。西岐不过是一地叛乱,若以常理论之,只消一员大将,领十万人马,也就够了,哪里用得着这等力量?闻仲身边定有高人相助,若非如此,断不至于如此这般。你且在此等候,我进去禀报老师知晓。”说罢,他急入内,不过片刻,白鹤童子出来,将姜尚带将进去。

元始见了姜尚,点头道:“如今这闻仲如此作为,想来背后有通天道兄影子,也罢了,若是如此算来,你确实敌不过闻仲。”随即吩咐童子将自己的坐骑四不象牵了过来,交于姜尚,又命童子将封神榜和打神鞭拿了过来,又嘱咐一番。

姜尚心中忧虑,他此来为地却是如何抵挡殷商的大军,见元始不肯明言,当即再复拜求。

元始轻叹道:“你也不消忧虑,事到临头,自然会有异人相助。想那天数已定。周当代商,通天师弟尚欲支吾,终归是一场空梦,你忧虑做甚?你可回去罢了。北海之地,有两人等候,你出得宫门,无论何人叫你,且不可回头,如此,你去罢。”

姜尚听了。心中稍定,当即拜辞而去。却说他出了玉虚,果听人喊,奈何他心中有事,只是不理。

不想那人长叹道:“姜尚你忒薄情而忘旧也;你今就做丞相,位极人臣。独不思在玉虚宫,与你学道四十年。今日连呼你数次,应也不应。”

姜尚听了这话,心中也动,便住了脚,扭头看处,但见:上青巾一字飘。迎风大袖衬轻梢;麻鞋足下生云雾,宝剑光华透九霄。葫芦里面长生术,胸内玄机隐六韬;跨虎登山随地走,三山五岳任逍遥。却是师弟申公豹是也。

申公豹与姜子牙见礼罢,当先道:“师兄往哪里去?”

姜子牙道:“我自往西岐去,辅佐明主。”

申公豹摇头叹道:“师兄说得是甚话。师弟不才,敢问师兄,何为明主?”

姜子牙此时已将元始言语忘于脑后,抚掌大笑道:“师弟却是考较于我了。先不说凤鸣歧山兆应真命之主,单说这明主当德配尧舜。仁合天心。”

申公豹点头轻笑道:“师兄所言不错,但不知师兄可曾听过一句话?”

姜子牙心中微动。点头道:“不知是甚话?”

申公豹摇头轻叹道:“师兄可曾听得下界小儿言道,‘都道天下出明主,殊不知,兴,黎民苦,亡,黎民苦。’如今成汤子孙虽然失德,但还未到天怒人怨之时,可师兄偏偏一意孤行,要辅佐西周取而代之,如此这般,岂不是徒增杀孽?我不知师兄为了人间富贵,将天下苍生置之于何地?”

申公豹这番言语,说得端地在理。如今这纣王充其量只是不理朝政罢了,也不见得有什么恶行。所杀姜王后,逼反武成王之事,固有过错,但也有佞臣的功劳。若是由闻仲好生辅佐,也未尝不可以改恶向善。

姜子牙素慕天道,当日下山,已是老大不愿,如今听了申公豹之言,心中颇有感触之意,一时间,竟然踌躇起来。

申公豹见姜尚意动,心中暗喜道:“师兄,我观你也是良心未泯之人,你莫不如烧了这封神之榜,同我同入朝歌,辅佐纣王,导其向善,如此,功德可称无量。何必弄得天下兵戈四起,以至于生灵涂炭?”

姜子牙听了,真个拿出封神榜来,只是此物乃是元始所赠,一时间不由得犹豫不决。

正在此时,忽一人赶将过来,大声喝道:“申公豹,你干得好事情,把你这该死孽障!你怎敢把言惑弄姜子牙,使他烧毁封神榜,令姜子牙保纣灭周,这是何说?该到玉虚宫,见掌教老师去了好。”正是南极仙翁。

申公豹闻言,面色微变,有心以言相抗,不想南极仙翁又复喝道:“你有何本事,居然敢揣测掌教老师之意,如今尚敢支吾不成?”声如雷霆,轰轰做响。

申公豹自知不敌,不敢回言,上了白额虎,指着二人道:“你们去罢,我自保殷商,一地哭,强如天下哭。”言罢自去不提。

南极仙翁又将姜尚好一通埋怨,怪其不听元始之言,又恨声道:“你也糊涂得紧,那纣王若是能以善言相劝,我等何必费如此气力?那殷商满殿之臣,其中贤臣众多,怎地不见半点作用?”

听得此言,子牙方悟,也不再多言,径回西岐去了。于路上又收了清福神伯鉴,途经北海,撞上了龙须虎,也将其收入门下。回归西岐不提。

却说这申公豹心中恼恨元始偏心,他心中本想化解一场兵戈之苦,救黎民于水火,也好成就一番善果,不想被人搅和好事,又被人好一番羞辱,他心中恼怒之下,也不迟疑,急去那十岛三山,寻那有道德之修士,要助其坏西岐之好事。

姜尚回了西岐,尚未做定,忽报门外有两个道人求见,急命引入,但见左首一道人带扇云冠,穿水合服,腰束丝绦,脚登麻鞋,自言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门下,姓杨名戬;奉师命特来师叔左右听用。右首一人,相貌堂堂,自言乃是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门下韦护,特来助师叔一臂之力。

姜尚大喜,尚未松口气来,门外又来一道童,却是黄飞虎之子黄天化,奉师父之命,前来助力。尚未完,又来一人,自言乃是惧留孙门下弟子,名土行孙的便是。他却是五短身材,容貌委琐。

姜子牙得了这许多助力,心中也自松了口气,有这许多阐教门下相助,便是相斗,自己也不输于那截教门人。他随即吩咐工匠修筑封神台,又有阐教真人送五路神前来,以为督造。

过得数日,又有那文殊广法天尊门下弟子金咤、普贤真人徒弟木吒兄弟两个前来相助。如此一来,这西岐复振往日之气愤,又集城中之兵士,复释放大批努力,凑得二十万人马,居城守备,虽不如殷商之兵士精锐,但也称得上骁勇。

这闻仲也自了得,自提兵出征,便要行陆路。孔宣曾得李随云之嘱,力劝其走水路,只以兵不厌诈相对。闻仲也自听从,行至半途,又有黄花山四将来投,正是那邓、辛、张、陶四天君。他得此四人相助,实力又强,只道天要亡周,心中愈喜。于路上不断催促兵丁,恨不得一日便平定西岐。

七路兵马齐出,或三五万,或一二万,或六七万,各不相同,先是攻略各地,断西周之根本。一时间,西方风烟四起,求援文书似雪片一般,飞向西岐城中,奈何闻仲亲提大军,驻扎城下,整日里挑战不休。让姜子牙难分兵相助,一时间倒陷入了窘境。

如今这边大战,浮云岛上,李随云也自心喜,他也不迟疑,便派人到那北地去,却是嘱咐北地的弟子,无论如何,不许一兵一卒相助于西歧。

梅雪宜微一犹豫,劝道:“师父,那伯邑考乃是至孝之人,若是一兵不派,怕是要伤其心,损其名。如此一来,他对我教之作为,怕也有不满之处,若是日后有什么变故,反为不美。”

李随云听罢,微微点头,笑道:“你想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我门下弟子一个不许出战,不许相助西岐,只派些老弱残兵,或是军中刺头也就是了,只好做炮灰,于西岐做添头。”他随即吩咐三侍女准备行装,只待时机到了,便到西岐城下,与阐教真人相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