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道人心中焦躁,足下云路疾快无比,不过半日,赶到昆仑,也不迟疑,直入玉虚宫,见了元始,将事情如此这般,诉说一番,备言与世同君之神通。

元始高居宝座,听了这话,也不禁着恼。你镇子乃是上古有数的真仙,又是地仙之祖,算将起来,也是自己门下的长辈,怎地如此不要面皮,将来欺负小辈?若是我得罪过你,这也有情可原,可我从来没有冒犯过你,你怎地寻我门下晦气?

燃灯见元始颇为不悦,心中暗动,急道:“师父,若光与世同君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大事,我们师兄弟仗着都天神煞之阵,也未必挡不住对方。可截教三霄也在其中,据陆压道人所说,她们三个有混元金斗,此宝也是先天之数,弟子们委实不堪,还请老师救拔则个。”

元始眉头轻皱,点头道:“那混元金斗虽不在十大之中,却也是先天之数。你们当不得,也是正理。”说到此处,微一沉吟,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可拿盘古幡前去与他们斗上一斗,只要保得自身便好,也不需取胜。我先去八景宫,寻得大师兄来,再与他们理会不迟。”

燃灯大喜,急接过盘古幡,也不迟疑,便向西岐而去。元始待其去后,自驾云起身,奔八景宫而去。

老子正在宫中打坐,忽心血**,忙掐指一算,面露恍然之色,轻轻点头,吩咐玄都**师去接元始。二圣对坐。

元始当先道:“师兄,我派姜子牙入得红尘,一则他合享那人间的富贵,二则他该代天封神。不想通天师弟不分贤愚,居然派弟子助纣为虐。如今连日在西歧城下大战。两教门下也不知损了多少。若仅于此。也就罢了,不知怎地,连那些隐居避世的上古之神仙,也出来趟这趟浑水,委实让人着恼。”

老子听了,心中微动,看了元始一眼,颇有些疑惑的道:“上古的神仙?莫非是妖族的太子和手下的大妖不成?殷商得罪了女娲娘娘,这些大妖出将来。辅佐西周,灭成汤之基业,却也合理得紧。”

元始听了这话,摇头苦笑道:“若止如此,却也没有什么不好。可那与世同君镇元子也出来了,也不知道他是起了哪门子的心思,居然有这等事。”

老子听了不禁一愕。看向元始道:“怎么,连他也出来了?他不是一向在那万寿山五庄观修炼吗,怎地也搅入这等乱事之中?”

元始心思猛地一动,恨声道:“若依我之见。十有**是清虚道人干地好事情,貌似除他之外,谁也不会干这种事。依他的脾性,委实可恨得紧,原本封神之战很简单的事情,居然让他弄到如此混乱的地步……”

老子苦笑道:“若是清虚师弟出手。这事委实不好弄。依着***独手打家首发清虚师弟的神通,他既有心出手,定然存了必胜的心思。此时和当年我等四圣围一之事不同,当时他只独身一人,双方又都投鼠忌器,各存顾忌,也都没有尽全力。可如今这情势,最起码通天师弟是站在他一边的。委实难办。委实难办。”

元始轻哼了一声,点头道:“如今西岐城下两军大战。截教弟子持定海珠,混元金斗——这两个都是先天之数,又有镇元子相助,我门下弟子委实难当。此事需得我亲至,方才保得无虞。但我又忧通天、清虚两位师弟齐至,故来寻师兄,还请师兄助我一臂之力。”

老子点头道:“此事却是怠慢不得。帝王之气起于西方,以周带成汤,乃是天数。通天和清虚两位师弟可恶得紧,一意助纣为虐,却是让他们不得。也罢,你先去那西歧,我随后便至。”

元始也不多言,起身出宫,也不回玉虚,径去那西岐,

这燃灯得了盘古幡,回得城中,也不交战,只用此宝将整座城池遮蔽得严严实实。那截教众仙虽多,但也攻不破这城池。

镇元子看似莽撞,实则精明得紧,他暗观城池,却见了盘古幡,心中吃惊不小。急寻得孔宣,低声道:“你师父是什么意思,他究竟要不要出手?他将我撺掇到此,他便要躲清净?丫的,他再不出来,我们怕是要遭殃了。”

孔宣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对面地城池,面色也垮了下来,有些紧张的看向镇元子道:“坏事了,坏事了,打了小的,跑出大的来了,这次可坏事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元始一出,我们两个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镇元子额头立刻冒出三道黑线,他恨不得一把捏死孔宣,他压低着嗓子吼道:“你丫的听清楚我说什么话了吗?快去找你师父,他要不来,这里便有再多的修士都白搭啊。你这个笨蛋,快去把你师父请来。有你师父出手,我们就不怕对面地修士了。”

孔宣苦着脸,看着镇元子道:“老头,你不知道,这次事情闹得大了。我师父曾和我说过,西方教和阐教走得很近,如今元始师伯出手,老子师伯怕是也要来助一臂之力。如此一来,西方教的两个圣人也要来凑热闹,我便是把我师父请来了,也只不过是一个圣人罢了。你总不能让我师父再来一次以一敌四啊。”

镇元子听了这话,眼珠子立刻鼓了起来,他低吼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两个在这里挡那四个圣人不成?我看你是被营中的黄汤灌得迷糊了,那可是证了混元地圣人啊。你以为我们两个是你师父不成,没证混元就能和圣人硬撼?我们两个对上圣人,不过是蝼蚁罢了。”

孔宣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镇元子,低声道:“我也没说不请我师父出山啊,关键是你分不清形势。”看到镇元子的眼睛又鼓了起来,他吃了一惊,急道:“你先别生气,你也不看看,这城下尽是些什么修士。都是截教的修士啊!凭什么我们在此劳心劳力。而通天师叔在后面看热闹?”

镇元子眼睛一亮,点头道:“不错,不错,说得是这个道理。丫的,我们为了截教的生死存亡流血流汗,他在后面看热闹,这还有什么天理,还有什么道义?不成,一定得让他也出手。到时候我们这边也有两个圣人了。以清虚那一圣力战四圣地神通,未必不能取胜。”

孔宣一听这话,鼻子险些气得歪了,这叫什么话嘛,难不成我师父愿意自己对抗四个圣人啊。他冷哼一声,颇为玩味的看着镇元子,直到将对方看得发毛。才慢条斯理地道:“镇元前辈,你也是我地前辈了,啧啧,你就不说邀两个神通广大的同道出手?你别说不认识。若是你和那人族的圣人不熟,我可不信。”

镇元子尴尬的一笑,看了一眼孔宣充满笑意的面容,轻叹一声道:“你这小子,端地奸滑,怎地不和你师父学好。非要学他的奸猾,难道很好玩不成?也罢,你求请你师父,让三霄去请通天,至于我……我便去请女娲娘娘罢。若是邀齐四圣,委实难办,但若集得三圣,也可保得不败。”

孔宣点头称是道:“女娲娘娘有山河社稷图。也在先天之数,通天师叔有四宝剑。联合起来,也不弱于他们。只可惜河图、洛书不知踪影,若非如此,我们地胜算又多了不少。”

镇元子点头叹道:“那两件法宝能演先天,从某些角度来看,委实厉害得紧。他们失了踪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得被某个修士得了,日后自有分晓。反正这东西也毁不掉,你担心什么?”

孔宣哼了两声,一独自气道:“毁不毁得掉与我何甘?我只关心宝贝的去处。丫地,若是归我,哼哼,我看谁敢和我一斗?”说罢,他也不费话,驾云急向浮云岛而去。镇元子气得跳脚大骂,但又无可奈何,只得自去找云霄商议,至于怎么开口,少不得费一番心思。

孔宣云速急快,不过片刻,已到得浮云岛外围,正撞上妲己在海边嬉戏,妹喜在岸边玩水,而梅雪宜则在一旁逗弄灵禽,一派逍遥的模样。

孔宣微微摇头,咳嗽可一声,笑道:“三位师妹倒是好心情啊……”

妹喜轻笑道:“原来是大师兄回来了。你是来找师父的罢,师父早知你要来此,他已经去了碧游宫,让我将此物交你。”说罢,从怀中取出一物,却是一只小钟,颜色古朴,也不见得有什么出奇之处。

孔宣见了此物,倒吃了一惊,伸手接过,满面惊讶道:“师父为何将此钟交与我,他有什么嘱咐吗?”

梅雪宜随手挥非了身边的几只小鸟,向孔宣轻声道:“师父嘱你将此物拿去,也不必与敌人交战,只是罩住全军将士也就是了,用不了几日,他和通天师伯自然会到那里,和元始师伯他们证个高下。”

孔宣得了法旨,心中大定,再不迟疑,

急起身去了。

却说李随云驾着云头,慢吞吞的赶到碧游宫,也不待人通报,便闯将进去,口中兀自咋呼道:“通天,通天,你在哪里,快给我出来啊,火烧屁股了!”

通天见了李随云这般模样,也好笑得紧,摇头轻斥道:“你这小子端的顽皮得紧,你也一把年纪,怎地和小孩子一般,当着小辈的面做出这般举动来,你难道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李随云嘿嘿一笑,看了一眼截教众弟子,突然笑容一敛,冷笑道:“师兄,你倒悠闲,你这般潇洒,可知你门下弟子朝不保夕?”

通天愕然,随即大笑道:“清虚师弟,你又胡说八道了。我门下弟子又哪里惹到你了,值得你如此急噪?”

李随云哼了一声,淡淡地道:“成汤大军围困西岐城,旦夕可下,奈何阐教弟子相助,连战数日,双方互有损伤。元始师兄怕是要出手相助门下了。”

通天面色一变,他知道李随云不至于在这等事情上骗他,他急运玄功,推演天机,过了好一会,方才叹道:“也罢了,既然他们不顾及面皮,我也没必要有什么留手。”随即吩咐门下弟子去将四宝剑取来,又带上诛仙阵图。

李随云见了微微点头道:“如此最好,这才有截教掌教的气势。想我等同为圣人,何必对那等人一味的忍让?我二人联手,便是西方教也来趟这趟浑水,我们又有什么可怕?”

通天眼露凶光,点头称是。他心思忽动,向李随云道:“如今那西歧城外,三教弟子云集,若止我等圣人相斗,却也无趣得紧。”随即吩咐金灵圣母、龟灵圣母相随。两圣两仙随即驾云去了。

李随云云路颇快,先回了浮云岛,又将三个侍女带上,这才慢悠悠的向西岐城而去。

那孔宣回到营中,却未见云霄和镇元子,知道二人还未回来,他也不迟疑,便将混沌钟展开,护住了全军,又令众军严加守备不提。

闻仲见孔宣回转,急问此行之结果,他心中也没有底,毕竟对方有圣人相助没,若是师尊不肯出手,自己那是万万不是对手地。倘若孔宣将清虚道人请将出来,自己则多了不少的把握。

孔宣一口气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急吩咐人设置芦棚,准备迎接三位圣人。

闻仲听了李随云的话,心中也是紧张到了极点,他有种渐渐失去了控制的感觉,如果这几个圣人斗将起来,自己这边能保得将士无忧吗?

他心中忧虑不堪,却又没有什么办法,这边商军不来攻城,那边周军不出来挑战,双方各仗着先天灵宝护着自己这边,也不思量如何破敌,一时间,此地竟形成了一种古怪的局面,一种短暂的和平。不过双方地统帅都清楚得紧,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当圣人出手的时候,一切都见分晓。

又过得几日,通天先带金灵圣母和龟灵圣母到了,落于芦棚之上,截教弟子和孔宣出面接了。通天落将下来,向众人道:“清虚到了吗?”孔宣摇头。通天点头道:“他回转浮云岛,要过得一阵才到得,果然是我先到此地。”

话未落,但见天边云霞遍天,知有圣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