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提道人没有想到李随云会这样动手,对方那一连串的手段,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他甚至有一种错觉,眼前这家伙哪里是什么圣人,分明是街边靠打架为生的混混。什么时候圣人比斗,也要依靠这等手段了?

李随云手中竹杖来得端的快捷,准提道人只来得及用七宝妙树一架。兵器相交,两人都是一震,不过李随云显然又占了一个大便宜,他身子只是微微一顿,而准提道人则踉踉跄跄的退出数步。

李随云是何等人,如何肯放弃这等大好时机,身子微微一缩,猛的射将出去,手中的竹杖如同暴雨一般,铺天盖地的打将过去。准提道人失了先机,只办得招架遮拦。

两人又斗得十余合,李随云再未能占到半点便宜。准提终是证了混元的圣人,他若紧守门户,任你神通再大,短时间内怕也胜他不得。李随云眼中精光一闪,胸口处一道白光闪烁,乾坤鼎已然射出。真如鲸鱼一般,疯狂的吞噬、炼化着准提道人的护体金花。

准提道人见了却也有些急了,没有先天灵宝,一直是西方教的心中之痛。自知抵挡不得的他再无迟疑,将足下一顿,便往天上走。

李随云放声大笑,随即又发一雷,将那绝仙剑震得剑光闪烁,震颤不已。似欲脱阵而出一般。他也不客气,身子一窜,也冲上云霄,追赶准提去了。

这边接引道人虽已缓和过来,依旧不紧不慢的攻打的剑门,见准提遁走,轻轻一笑,微微将头一点,坐下莲台自然升空。他知准提非李随云敌手。二人同为西方教,自然要助其一臂之力。

这边元始、老子、通天、女娲四个见了,齐声大笑,点头道:“在这里打得不爽利,我等便到天上一证高下。”这四圣也腾空而起,望宇宙深处去了。通天临走之,顺便收了四宝剑,现出朗朗乾坤来。

这边镇元子等人松了口气,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表情。他们也知自己走运。若是李随云再走得晚点,又或是接引道人不想帮助准提,只想破阵,自己这边四个,怕是难逃今日之劫。

孔宣收了分身,看了一眼自己这边的修士,又看了一眼对面的西岐城。大喝一声,随即号令三军将士一起冲杀,誓要在今日破了此城。闻仲、赵公明、三霄等修士早就忍耐不得,有人带头。自然响应,各自掣出法宝来,如同蜂群一般,铺天盖地的杀将上去。

西岐城此时虽有姜子牙的杏黄旗保护,可这旗却防不住人,如今这商兵如蚂蚁一般。铺天盖地,疯狂冲杀,让城上地兵士如何抵挡?

需知此时只是商末,那建筑水平能有多高?所谓地城墙,也不过是一二丈高下,最高的地方也不过三丈。商军兵马达八十万,这么多的雄兵,登城不过是玩一般。若非姜子牙广晓兵机。怕是此时的西城已经易手了。

闻仲在大营后面,也把出手段来。他拿出通天所赐的夔牛皮鼓,疯狂的敲打着。这鼓果然不负通天之赞誉,声如雷鸣,势震九天。便是城墙,也在这巨大的震动中崩塌了数处,也不知道压死了两军多少将士。

无数商兵从那崩塌的裂缝中冲入城中,而城中军士则奋力反击。城中百姓也知道若是城破,十有**是屠城的结局,一个个都提了家伙,拼死助周军守城。

姜子牙暗恨不已,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闻仲还有这等法宝。若早知如此,自己方才便不该参战,而是在后面催动杏黄旗,继续护城才是。如今城墙既破,守军最大地倚仗已然不再,再斗下去,这城池怕是真要失守了。

参战的众多阐教金仙也没有办法,虽然他们时不时的抽出手来给那些如同蚂蚁一般密集的商军来上一下子,多少能遏止一下对方的攻势,但毕竟起到的作用实在有限。自己面对的可是截教和清虚一脉中一等一地修士,若是稍有不慎,怕就是败亡之局。

这边城下大战,斗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这边宇宙深处,七个圣人杀得是星辰破碎,生灵涂炭。七个圣人斗到一处,却是混乱不堪。他们彼此虽都有不小的神通,但并没有太过深厚的联系。如今斗到一处,只是各自为战罢了。

李随云独斗两圣,他以混沌钟护身,以乾坤鼎攻击,仗着两件先天灵宝,横冲直撞。如同发狂的犀牛一般。有些时候还会撞开两个圣人地封锁,冲到元始和老子背后下黑手。

与人相斗,不怕正面之敌,只怕两面夹攻。与人相斗,不怕光明正大,哪怕势比人强,只怕阴谋诡计,暗箭伤人。

李随云就是这种人,如果一对一的话,元始可以和通天拼个势均力敌,而女娲则绝对不是老子的对手。可因为有李随云这个不可确定的因素,双方的局势已经发生了改变。

接引仗着十二品莲台,与李随云相斗,他自知十二品莲台虽是难得之物,却非先天之宝,终不是那乾坤鼎和混沌钟的对手。他心中也暗自盘算,窥个破绽,将出一乾坤袋,从中取出一物,但见此物不过拇指大小,周身金光闪烁,竟然是一只金色地大蚊子。

李随云看了,心中一动,这蚊子分明是当年东皇太一手下的蚊道人,不想他落到了西方教手中。不过看这蚊子,遍体金黄,显然没少受西方教的两位圣人指点。这无穷的岁月中,怕也吃了不少的好东西罢。

想到此处,再仔细看了一看,李随云的眉头不由得一紧。这蚊子端的不同凡响,若自己所料不错,这蚊子已修成无上大道,成就大圣之身。妖族凡成大圣者,则可以身化千万,处处分身。处处真身。虽不像圣人化身那般。万古不灭,但也称得上惊世骇俗。看来西方教这些年来,也不是一味的故步自封。

接引道人将着金蚊子取将出来,眉头微微一张,手一松,只见那蚊子飞将

起来,随即化为一个道士,向所有看了一看,轰地一声炸将开来,整个身躯都化成无数的金色蚊子,铺天盖地地向几个圣人扑将上去。

这便是蚊道人的绝招。当年他以此神通,名动天下,如今修炼了这如许地岁月,自然更是了得。但见漫天飞蚊,一个个嗡嗡叫着,刺耳地声音让人头皮发麻。这些蚊子自有一番恐怖之处。那护体的金莲,竟然能被他们吸食。从那吞噬了金莲的蚊子身上愈发明亮的金光来看,他们显然通过这手来增加自己的修为。

李随云猛然醒起一事,这蚊子可是连那十二品莲台都能吞噬的。何况这护体的金莲?他急道:“小心,这东西最好吞噬天地灵气所化之物……”

女娲娘娘心中恼恨,自己身为妖族大神,便是当年妖族的族长帝俊见了自己,也少不得规规矩矩,可这蚊道人不过是一个大圣级别的小妖。虽然勉强算得上有些神通,又有些异类地天赋,但也不能如此猖狂,敢寻自己的麻烦。

她心中怒意一生,手上自然施展神通,只见白光一道,却是山河社稷图打将开来,只一下。刷的将漫天的蚊子刷去了好些。

这边通天仗着四宝剑,往来驰骋。与元始斗得难解难分。本来有李随云时不时的出手,他大占上风。可这边蚊道人使出这等神通,却又给他添了不小的麻烦。他心中委实焦躁,拼着让元始占点上风,猛的将四宝剑一震,只见方圆千里,尽是剑光,那漫天飞蚊如何不过是普通地分身,如何经受得起,顿时死伤惨重。

李随云见通天和女娲动手,也自好笑,这接引真正的目的怕不是让着蚊道人给诸人添乱。毕竟这几个都是圣人,蚊道人虽然貌似强大,但还奈何不得众人。他真正的目地怕是要让这蚊道人趁机入这红尘,寻东方人族的晦气罢。

他也不在意,突然出手,以混沌钟和乾坤鼎牵制对方,竹杖随手抛起,射向天空,随即落将下来,但见漫天尽是碧影,铺天盖地的落将下来,如同下了一场竹雨一般,这等场景,却是难得得紧。

几个圣人不知道李随云的目的,自然小心防备,李随云趁着这个机会,双手猛的打了一个手势,随即一合,但见一股强横自极点地力量自手中散发开来,势如风雷,又似潮水席卷大地一般,将飞在天空的蚊子一扫而空,尽数震成了齑粉。

饶是接引道人早有准备,也不禁被李随云这手神通弄得一愣,他没有想到李随云居然会使出这等手段,这让他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

蚊道人吃了这亏,狼狈不堪的现出了自己的身形,他的道袍如同乞丐服一般,再无方才那般潇洒。他此时方才醒起自己的身份,可笑自己方才居然和圣人做对,如今竟然有机会保住一条性命,实在难得得紧。但见山河社稷图神光一闪,已将其收入图中。

李随云此时也没有兴致在斗下去,他大手一挥,却见周遭星辰尽数粉碎,星辰的碎片如同锋利地飞刀一样向四个圣人射将过去,速度快如闪电。几个圣人面色尽是一变,尽使深通护身,未曾伤到分毫。

可李随云又把出一般手段来,他向通天和女娲打了一个眼色,双方猛的交换了对手,通天和女娲同时出手,手中先天灵宝地威力齐齐向准提和接引轰了过去。而李随云仗着手中有两件仙天灵宝,独抗东方两圣。

准提、接引措手不及,各吃了点小亏,接引被通天的四宝剑削去了大半截袖子,手臂也受了点轻伤,而准提则被女娲的山河社稷神光扫中,来了个小发昏,若非女娲娘娘没有什么攻击性极强的先天灵宝,准提道人怕是要吃大亏。

元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手中盘古幡连震,将李随云手上的混沌种震得嗡嗡做响。这边老子也把出手段来,太极图牵制着乾坤鼎,玄黄塔则猛轰李随云的护体金莲。这两个本是同门师兄弟,配合起来自然天衣无缝。

李随云冷哼一声,对方配合得比以前默契得多了,看来当年浮云岛四圣围攻自己一战,让他们从中吸取了不少的经验。不过他也不惧怕,如今网已经撒下了,鱼也咬钩了。若是几个圣人真要在这时证个高下,虽然对整个计划多少有些影响,但也无关大局。只要对方有这心思,自己便有胆量和他们做个了结。

他也把出真本事来,但见竹杖翻飞,按着三韬六路,绿影依依,夹着凶煞怪招,将门户守得水泼不进,一时间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七圣斗到此时,已是搅得宇宙大乱,到处都是破碎的星辰,端的是惨不忍睹,这般情景,就如同沿海被剧烈的台风肆虐过一般,一片凌乱。

那边接引、准提两个圣人终是吃了没有先天灵宝的亏,自知不是敌手,突然低喝一声,齐齐退去。径回西方教去了。

这边通天和女娲也不追击。女娲也知自己和准提相斗,没有个百十年的功夫,怕是分不出胜负,若是自己没有先天灵宝护身,更非对方敌手。而通天则知事分轻重缓急,自己此时需得全力应对元始和老子的威胁,和西方教的因果,什么时候化解都来得及。

老子和元始见准提、接引走了,微微摇头。老子心中清楚得紧,西方教如此一去,怕是后患无穷。依着李随云和通天的性子,他们如何能放任他们逍遥于天地之间?

他们两个也不再迟疑,将足下云头一转,径回宫殿去了。这两个终究是道行高深,也不怕李随云他们有什么手段,又或是压根没有将这三圣放在心上。

元始临去时,却又摇头向通天道:“你们此次却是占了上风,然则封神不过初起,日后我们再理会,终要了结这段因果。”说罢,这才去了。只剩下这三圣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