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却说这李随云接到了天上落下的清光,却是乃是紫霄宫中传下来的。

他见了,眉头微皱,心中轻哼了一声,紫霄宫,自洪荒破碎之后,他大概再就没有去过罢。鸿钧,自己名义上的师父,究竟有什么事情值得需要自己出手的?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知道,无论是谁,无论有多大的事情,面对鸿钧的召唤,都不会推却。自己似乎也不应该例外。云路微微一变,直上三十三天之上,天外天中的紫霄宫中。

紫霄宫,对于众多修士来说,那是传说中的存在。谁都知道这座宫殿在三十三天之上,可是真能找到这座宫殿的,也只有那些圣人了。这座宫殿,真称得上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李随云也找不到紫霄宫,这不是开玩笑。鸿钧自从到紫霄宫中闭关之日起,他就不希望其他人来打扰。这些人,也包括圣人。

鸿钧因造化玉碟成就无上大道,为圣人之师,他神通多高,本领多大,这不必细说,便是以李随云之傲,也自认略逊一筹。单说他对天道的感悟,便有独到之秘。谁都知道紫霄宫在三十三天之上,但谁都不知道这宫殿在哪里。

李随云眼如冷天,扫视着四周。他心中清楚,鸿钧并没有派人来接自己,这未尝不是一种考验,他大概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的神通罢休。默默的闭上眼睛去感悟,将心神都融入天地之间。盘古真身,若隐若现。随着时间地流淌。复又散去。他整个人都消失在天地之间。

缓缓张开双眼。他处于蓝天绿水之间,神下,尽是无边地绿意。远处,是无尽的森林,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这里让他有一种很亲切地感觉,仿佛回到了故乡。有一种田园的气息。这就如同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尝尝家常菜,也是一件美事一般。这种风格,比那些仙家气派好多了。

施展缩地成寸的法术,他转眼间便移动了数千米,径自来到一间竹屋之前。鸿钧盘膝坐在屋前,一张绿中带着微黄的竹几之上,一只普普通通的茶壶。两只茶杯,旁边一只红泥火炉,正烧着水,水已开。

看了一眼李随云。鸿钧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又专心致志地摆弄着茶叶。口中道:“你来晚了。我以为刚采来这火山寒泉之水的时候,你就该到了。”

李随云看着鸿钧小心翼翼的将水倾倒入茶壶之中,微微一笑,缓缓的坐到了对面,淡然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来得早了,还得等。可如果来得巧了,直接喝茶便是,连等都不需要等了。”

鸿钧微微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轻轻的拿起茶壶,要望李随云面前的茶杯倒茶。

李随云面色一正,笑道:“你我虽无师徒之实,终有师徒之名,怎可如此?”说罢,轻轻的挡住鸿钧的手,缓缓向对面推去。

鸿钧大有深意地看了李随云一眼,嘴角的笑容愈发浓了,他也不客气,轻轻的侧了侧茶壶,慢悠悠的和李随云较起力量来。

两个人都面带笑容,但动作却小心翼翼,唯恐着了对方地道。这可不是单纯的角力,更体现出对力量地控制。一张一驰,都大有道理。茶壶就停在竹几的中心上空,动都没动。不过茶壶的周围,隐隐有电光闪烁,又有空间破碎的光华流动,甚至还有一丝丝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的碰撞。这两个人,已经下狠手了。

李随云知道自己比鸿钧还是差了一点点的。这茶壶是普通的茶壶,承受不起太大的力量。鸿钧在和自己放对的同时,还要保护好这个茶壶。心有羁绊,自己尚且胜他不得,这场拼斗,自己还是落了下风。

淡淡的笑了笑,他突然一收手,双手直接穿过了空间,出现在鸿钧的手腕处,轻轻的一弹,紧接着迅速一收,已将那茶壶抄到了手中,随即跨越了无数的位面,不一时,便缩了回来,看着鸿钧轻轻一笑。

鸿钧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随即默默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任由李随云为自己倒上了香茶。双方交手不过片刻,但对对方的实力都有了一个认识。双方可能存在着差距,可能是毫厘之差而已。

鸿钧默默的喝着李随云倒的香茗,沉吟了良久,轻声道:“他们要开辟地仙界,这事情你知道罢。”

李随云随意的点了点头,哼了一声道:“小孩子的把戏罢了,也不知道是那些小辈撺掇他们这么干的。”

鸿钧微微一愕,随即轻笑道:“这事情怎么会是别人撺掇的?小孩子的把戏?怕是小孩子没有开辟空间,演化天地万物的本事罢。你不要说你不知道,这天地间的灵气已经开始消散了,若是过个三五千年,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李随云冷冷的截口道:“脚上的泡自己走的,这事能怪得谁来?无论是什么地方,能经得起这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这么个打法?动不动就以星辰为武器,挥挥手几万颗星辰就成了齑粉。打的倒是潇洒惬意,岂不知那星辰之上的无数生灵又有何罪?灵气消散,终至匮乏,还不是自己干的好事?”

鸿钧轻轻的笑了笑,淡淡的道:“你何必这般小孩子气。这样的结局,你也有份。你难道不为你的门下考虑考虑?何况你在我面前何必使这等心机?你怕是也早就有打算开辟那地仙界罢,怎地又反悔了?”

李随云哼了一声,反问道:“当年女娲欲收云霄三姐妹为徒,以传道统,许了我三件事情。我一件也未曾说。她却频频寻我的麻烦。连定秦剑都抢了去——她怕是早将这三事之约忘到了脑后。许她反悔,便不许我反悔?”

鸿钧摇头苦笑道:“你莫要撒泼,你那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和我这般理论,又有什么作用!你见到了那几个,只管漫天要价,他们只管坐地还钱就是。不过这地仙界可和你们自己的空间不一样,到时候你好自为之罢。”

李随云冷笑道:“不过是重新开天辟地罢了

过没有盘古大神当初那么麻烦而已。只要你不来添能顺势而为。”

鸿钧眼中精光一闪,轻声道:“有些事情,你比我明白。”说罢,笑吟吟地看着李随云,右手拇指和中指,食指不停地摩挲。

李随云知道他是开玩笑,也不在意,随即拿起鸿钧的茶杯。扔到他手中,轻哼了一声,反问道:“莫要告诉我全无准备,我那师兄若有这般大事。怕还是要来请教于你。他们有何打算?”

鸿钧微微一笑,轻声道:“你也能窥探天机。你也能窥天机,知过去未来之事,你只管自己看就是了,何必这般麻烦?”

李随云冷冷一笑,反问道:“你眼前就有美味,难道自己还要现做?你闲得慌?快说,他们究竟有什么手段?”

鸿钧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问。这事是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弄去罢,我理会这事做甚。你若是当年不拜我为师,和我也是同一辈地人物。如今我既然占了这便宜,自然要好好利用。”

李随云轻轻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大有深意的看了鸿钧一眼,轻轻的道:“罢了,我听你的便是。地仙界一事,不寻他们的晦气。就如你所说,地仙界开辟势在必行,我也不愿当这恶人,不过你也知道,地仙界开辟之后,一场大战,还是免不得地。这十来个圣人,几十万真仙,数百万群修,能剩下几个,还真不好说。这番业力,却不知道归到谁的身上。”说罢,大笑着去了。

鸿钧面色依然,笑意不曾少了半点,只不过瞳孔逐渐缩小,渐渐的闪烁起冰冷到极点的光芒。方才那原本完好无损的茶壶咔嚓嚓一阵细碎的响声,随即碎裂来来,渐渐变成齑粉。他的袖口也陡然间化为齑粉,略显残破,方才的暗战,他并不像表面那么轻松。

看了一眼残破地一切,他打袖一挥,一切尽为虚无,袖子一陡,自然恢复,再无半点损伤,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随云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出了紫霄宫,没走几步,面色微微一红,随即归于正常。他眼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光芒,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声,却也有些后怕:他不知道鸿钧是什么意思,但想来如果自己方才表现得太过差劲,怕是少不得一番苦楚。哼哼,圣人之师,果然不一般啊。不过你虽然有着造化玉碟,但我也有天罚之眼,慢慢玩吧。

*************

西方,奥林波斯神族,诸神已经失去了往昔的荣光,面容都有些狰狞,昔日神秘的奥林波斯山上,一片金色地血液,遍地都是低等神族的尸体。其中也夹杂着打量长着宽大地白色羽翼的人形生物。他们的血液,也是金黄色的。

阿芙洛迪忒和赫拉,雅典娜聚集在一处,他们周围是那名动天下的尸兵打阵。七百七十七名尸兵,各自张着宽大的蝙蝠一般的翅膀,牢牢的守护着这几个女神。

尸兵的威力,即使在洪荒时期,也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宝。更何况这七百七十七名尸兵早就进化成了飞天尸王。他们口中吐出冰寒的气息,手中的兵器,都被李随云用秘法淬过,真个是威力无穷。那些长着羽翼的存在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那些两翼的,连一个回合都走不过。

不过阿芙洛迪忒并没有太轻松,她和她身边三个女神一样,眼中都流露出焦虑。战争的前景,似乎并不乐观。

一到圣洁的白光闪现,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人出现在尸兵大阵之前。他赤着双足,但大地上的血液却不曾沾染到半点。

一道暗紫色的光芒在他旁边闪现,潘多拉出现了,一袭淡紫色的长袍,将原本就美丽到极点的她衬托得万分高贵。

面色微微的变了变,赫拉愤怒的道:“潘多拉,你违背了诸神的盟约……”

潘多拉淡淡的笑了笑:“盟约,不过是实力的产物。没有实力,那盟约,不过是一纸空文。难道你指望我会被那张普通的纸所束缚住不成?”

雅典娜死死的看着对面那个中年人,声音冰冷:“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突然对我们下杀手,你究竟是谁?”

中年人轻轻的笑了笑,声音显出了他的自信:“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我知道,我是西方新的神祇,我将带领西方摆脱东方的桎梏,带着他们走向辉煌……”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微微沉思了一下,随即笑道:“东方有天帝名为昊天上帝,西方虽有神,却仅为王,西方终将超越东方,从此,吾为上帝。”此言一出,他周身圣洁的白光愈发浓重了,仿佛在响应他的话一般。

周遭的翼人见了,纷纷下拜,眼中满是崇敬,崇敬之中,还流露出一种狂热,一种疯狂的狂热。

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阿芙洛迪忒看向了潘多拉,语气充满了悲伤:“你也决定对抗东方了吗?你们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吗?你们会将西方带尽灾难之中……”

潘多拉轻轻的笑了:“是你们将西方带进了灾难。远征军已经失败了,西方教的强大,已经让子民对你们失去了信任。因为清虚的一句话,你们不顾现实,劳师远征,西方是西方人的西方,什么时候轮到东方人来指手画脚了?你们没有资格统帅西方,西方,将由新的神祇来统治。”

中年人微微笑了笑,眼中的光芒有些魅惑:“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实力。东方有永不陨落的圣人,西方有亘古不灭的新神。我们将成为新的神祗,同圣人一般的神祇。今天流淌的鲜血,将给我们无尽的力量,火刑柱将遍布大地,异教徒的泪水,将成为我们神力的一部分。西方终将与东方分庭抗礼,荣耀,属于西方。”宣言声响起,历史已经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