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过去。”老六回道。

张崇斌转过头来,说道:“匡军,这次调查活动我事先和三哥谈好的,大的事项只需我和他商量。你就在这儿留守,晚上不要一个人出去走动,把手机开着,有什么事我们电话联系。”

祁兵闻言不再争辩,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张崇斌和老六坐上车,二人沉默不语互不搭话。车子一路飞速奔驰,两个多小时后,夜幕降临时分,车子赶到了江孜县城。司机看起来很熟悉这边,他直接把车子开到偏离县城中心的一家宾馆。

张崇斌和老六下了车,司机前头带路,将他们直接引到三楼的一间客房门口。

老六在门外拨了一个电话……片刻工夫,房门开启,一身休闲装扮的“白纸扇”站在门口,看见张崇斌,他微微一笑道:“呵呵,山水有相逢,张兄,咱们兄弟又见面了。”

“是啊,三哥如此信用守时,想必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卓有成效的!”张崇斌笑着回道。

走进房间,老六把房门关上。“白纸扇”指着桌面上一个密码箱和一个旅行包说道:“需要兄弟我准备的东西,就在这里。老六,打开给张兄过过目。”

老六上前将旅行包拉开,从里面掏出一把手枪和一支微型冲锋枪,还有几个装子弹的盒子。当老六准备开启密码箱时,“白纸扇”开口道:“密码箱不用动,那是枪王的专用物。”

“怎么就两把枪?六个人怎么分配?”张崇斌点上支烟问道。

“这东西查得紧,不好多带。安全方面吗,由我们来负责。”“白纸扇”回道,又对正在摆弄着那款新型微冲的老六说道,“把家伙装好,拿下去放车里。”

“三哥的意思是,我们这边不配枪了?”张崇斌面色一沉道。

“张兄,既然大家都是兄弟,谁配枪还不都是一样?!再说,匡军兄弟还带着伤,不方便。兄弟我这可是为你着想。哦,这进‘神山’的路线你定下来了吗?”“白纸扇”叼起一根烟来,看似轻描淡写地一问。

张崇斌淡然地吐出一口烟,说道:“当然。不过这个时节是雨季,进山的路可能会有些难行,还好,我知道南线的一条捷径,路上如果顺利的话,估计四五天就可以到达‘神山’。等明天我这边的大涛兄弟过来,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听张崇斌说完,“白纸扇”眯缝起眼睛,面色阴沉地说道:“张兄的计划总是这么胸有成竹、滴水不漏啊。不过,我怎么听说这‘神山’是不允许任何人攀登的,张兄难道不知道吗?”

张崇斌看着“白纸扇”的眼睛,不紧不慢地回道:“此事,我早有耳闻,可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白纸扇”听着一愣,道:“此话怎讲?”

张崇斌弹弹手中烟头残留的烟灰,说道:“道理很简单。你想,这山可不比那珠穆朗玛峰,单纯从登山的角度说,登‘神山’之顶并不困难。可若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去登,那它的秘密怎么可能封存至今?”

“白纸扇”回道:“可要是登不上此山,那我们的‘神山’之行还有什么意义?张兄不会是邀请我来‘游山玩水’的吧?”

“当然不是。”张崇斌正色道,“你现在就是想旅游散心,我还不答应呢。三哥,关于这个问题,小Case而已,我早有主意,你不必多虑。只是,需要你这边破费点儿。”

“钱吗,不是问题。不知张兄有何妙策?”“白纸扇”跷着二郎腿摇头晃脑地问道。

“谈不上什么妙策,只需要作点准备,把时间和距离测算准确就可以了。”说着,张崇斌来到“白纸扇”身边,将登山的方案耳语说与他听……

“白纸扇”听过后,面部的肌肉松弛下来,他哈哈一笑道:“张兄果然有一套,门道就是多啊。你这主意不坏,听着就让人兴奋。看来,我们将是第一批踏上神山顶峰的人。哈哈……就依你的这个方案行事。”

这时房门敲响,“白纸扇”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张兄,晚上别回去了,我这边也有个安排。”

房门敞开,老六和几个穿着藏服但面貌却不是藏民的男人站在门外,老六兴奋地说道:“三哥,这边的兄弟想得细致周到,晚上的活动他们都安排好了,咱们先去消遣。”

张崇斌猜测这伙来路不明的人可能就是给“白纸扇”提供“家伙”的同伙,这个时候,他不想与这伙人有太多的纠缠,于是提出回拉萨休息,让他们尽兴潇洒。“白纸扇”却不同意,他拍着张崇斌的肩膀对这伙人说道:“这位,就是我对你们提到的张兄,今晚,你们必须要让张兄玩得开心。他若玩得不爽,就是不给我面子!”

一个圆脸竖眉的陌生男子上前一步,双手一抱拳,冲着张崇斌闷声说道:“嘿嘿,张兄,今晚的活动可非比寻常,我们可是请了一位从印度过来的密宗上师施功显法,一般人是无缘看到的。再说,三哥可是我们的老大,他说话了,您可别抹我们兄弟的面子啊!”

张崇斌了解这伙人的秉性,一点面子不给会让他们反感起疑。而且,这个节目的安排,还真让对密宗有着兴趣的他有了一睹为快的兴致,于是回道:“好吧,既然三哥和诸位兄弟诚意相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晚餐过后,“白纸扇”、张崇斌、老六再加上圆脸胖子带的一行人乘坐两部车子,直接奔目的地而去。奔行不久,车子来到一个三面环山的山脚下,在一个以白色涂料粉饰的寺院门口停下来。

“三哥,到了,这就是江孜县城有名的白居寺。”圆脸胖子指着寺院道。

看见寺院门口冷清无人,“白纸扇”问道:“怎么没有人?”

“嘿嘿,晚上7点后寺院不再对外开放,但我们是今天最尊贵的客人。”圆脸胖子得意地说道。

正在这时,寺院门动,一位穿着红衣僧袍的年轻喇嘛从门内走了出来……司机走下车去,跟喇嘛说了几句话,然后回来对走下车的三哥说道:“那洛上师已经到了,我们跟着他进去就可以了。”

众人穿门踏入院内,前面一条平坦宽阔的步行通道,这条通道的尽头是一栋庄严雄伟的佛殿。众人随着小喇嘛来到佛殿前,绕着大殿走了半圈。

张崇斌和“白纸扇”并排走着,他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的景物。此时,相比四周都是不太高的平顶藏式建筑,院子中心矗立的一座高达40多米的四面八角的白色金字塔引起他的关注。显而易见,这寺院的布局是按照坛城设计的。夜幕下,这白天本是流光耀彩毗邻有序的建筑让张崇斌更有了一种玄深莫测的感觉。

年轻喇嘛一路无话,含身轻步带着众人来到位于白色金字塔东南角的一处扎仓(僧院,是僧人习修之场所)。进入院内,借着月光,只见空地中央有一位肤色黝黑斜披袈裟的中年僧人。此刻,僧人正闭目盘腿端坐在一席方形牛毛卡垫上。

年轻喇嘛踮着脚尖小心地来到僧人身边,轻声说了句话。僧人缓缓睁开眼睛,朝众人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将眼睛闭上。

“这僧人看来不凡!”张崇斌暗念道。在僧人刚才开启眼睛的一瞬间,张崇斌感觉那目光犹如电光乍烁,发出一道亮光,常人的眼睛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

年轻喇嘛走过来,用手势请众人坐在已经铺垫好的坐垫之上。然后,年轻喇嘛对圆脸胖子说道:“如果你们当中有灵性通慧的人,那洛上师将会施法启智,看你们的缘分了。”说完,年轻喇嘛悄然向扎仓外走去。

圆脸胖子挤到“白纸扇”身边,神情诡秘地小声嘀咕道:“三哥,以您的才智,我看您就是今晚的有缘弟子,大师一定会为您展现神功,庇护驱邪的。”

闻听此言,“白纸扇”顿时面目静肃,一派虔诚恭敬的样子……

此时,张崇斌正仔细地观察着上师的身姿形态和周身布设:只见上师挺胸立背,双腿交叠稳坐,脚心朝上,其双手虚团交叉如捧圆珠般地放置于胸腹下方。而上师的身旁五米左右的地方搁置着另一幅卡垫,此外别无他物。

突然,稳坐如磐石的上师身体出现轻微抖动,同时,他的嘴唇也上下开合起来……

“三哥,您看,大师发功了,您果然是有缘弟子!”“白纸扇”身边的人有些**。

“白纸扇”的面孔微微展现出一丝抑制不住的美意,不经意间,他朝张崇斌这边瞥了一眼……

张崇斌似乎没有看见,他继续关注上师的表现,并努力地辨听着其嘴里咏颂的咒语……仔细听去,那振荡耳畔的梵音是“哈芮奎斯纳,哈芮奎斯纳,奎斯纳,奎斯纳,哈芮,哈芮,哈芮茹阿玛……”

正在张崇斌猜测这咒语的来源和作用时,只见那洛上师突然皱起眉头,从鼻孔里往外喷发带着共鸣音的阵阵粗气来,又一阵身体大幅度的抖动,他的上身开始前后左右逆时针地扭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大概三分钟左右,上师猛地稳住身体。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奇迹”平地发生了!只见上师的身体突然腾空,身体整体上移犹如坐在一个可以自由升降的无形无影的电梯中,在距离地面一米多时,悬空停住了……这期间,上师的身姿形态几乎没有改变,他的双腿依然交盘着,身板直立,只是双手掌心朝上抬至胸前……

“啊!呀!”众人不断发出惊叹声。

“这怎么可能?!”张崇斌也不禁呆怔住,“大师身体周围没有任何依靠之物,这人怎么就能在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腾空而起呢?难道,这人体自身也存在哈奇森效应?!”

就在众人纷纷诧异惊奇间,上师的身体悬空中突然横向移动,然后又慢慢落下,刚好坐落在旁边那空着的卡垫之上。

“三哥,这……真是太神了!”老六在一旁叫道。

“白纸扇”满目惊愕,嘴里喃喃地念道:“真正的密宗高级功夫,见识了!”

此时,那洛上师坐在卡垫之上调整着呼吸……“白纸扇”一把拉住身边的圆脸胖子,说道:“快去,将你认识的那个喇嘛叫来。”

圆脸胖子一点头,起身朝院门快步走去……

片刻工夫,年轻喇嘛和圆脸胖子一起赶了回来,“白纸扇”兴奋地招呼着年轻喇嘛道:“大师施展神功了!有缘有缘,今日真是不虚此行啊。”

“扎西德勒,那恭喜您了!”年轻喇嘛回道。

“既然我是大师的有缘弟子,我想知道师傅今天是否可以赐上点化本人的珠玑真言。您去询问一下。”“白纸扇”对喇嘛说道。

“好,我去征询上师。”说着,年轻喇嘛轻步走过去,他伏下身在上师耳边嘀咕着……上师徐徐吐出一口气,嘴唇动了动。年轻喇嘛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上师一收住口,喇嘛就轻步退身,回到“白纸扇”身边,说道:“上师的意思是,今天来的客人中确实有一位是灵性通慧的。”

“白纸扇”听了这话,嘴角绽开,眼睛发光地问道:“那师傅还给我留下什么话没有?”

“上师说,此人的智慧根基可以与他融会贯通。对此人,不需要说什么。日后,上师所知此人皆知。”喇嘛回道。

“白纸扇”听后,渐渐皱起了眉头,他扭过头来望向张崇斌,说道:“张兄,你研究佛法颇有心得,这智慧圆通的本事,我看……此人是你吧?”

张崇斌转过头来,笑了笑回道:“怎么会?上师刚才念的咒语,还有那神奇功法,都不是我过去研习佛法所晓的门道。我刚才什么都没看懂,三哥,你就不要谦虚了。”话音刚落,那洛上师站起了身,他定神朝张崇斌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上师要休息了,咱们可以走了。”年轻喇嘛双手合十向众人说道。

往回走的路上,张崇斌向送行的年轻喇嘛询问起上师修行的密宗功夫,喇嘛回答:“上师修炼的是印度《吠陀经》,人体腾空是密宗修炼常见的现象,而那洛上师的功力比同修者深厚得多,据说上师正在修无上瑜伽部,除了可以让身体腾空,还能在众目之下,将身体隐形不见。”

听了年轻喇嘛的这个解释,张崇斌心中不禁一动,这人体腾空就是一种类似哈奇森效应的反重力现象,这种效应若再叠加上隐形的效果,那这人体通过修炼开发出来的功能岂不是跟UFO飞行中表现出来的忽隐忽现,无声悬空的效应很相像吗?张崇斌又想起贵州UFO研究会的老高曾提到过,纳粹研制的碟型机动力系统是来自“古代印度的神秘配方”,难道说,这《吠陀经》,或者西藏密宗的法术中,会隐藏着制造UFO的机制原理?!

藏区月夜,空旷迷离。连夜赶回拉萨的路上,坐在车里的张崇斌一直都在闭目思索着这晚所见——密宗功法所隐含的启示。在他看来,较之其所熟悉的那些古老的神奇方术,这密宗上师所展示的神奇功法其实与精通道法的得道真人所具的神通异能有着诸多相通之处。中国历史上,传说中修行得道的圣人其实并不算少,像李耳、王玄甫、钟离权、吕洞宾、刘海蟾、张伯瑞、王重阳、张君宝、邱处机,等等,据说这些通过修炼而得道的真人皆能将本体的元神、元气、元精互化自如,从而使色身蕴结金丹,采得与天地同其根、与万物同其体的先天一气,摆脱肉身束缚、跳出五行三界外,证得天道。有关他们的现今仍被民间广为传道的诸多神迹法术,其实要比这位密宗上师所展示的“神迹”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以前因为没有亲眼所见,张崇斌一直以为这些传言不过是那些渴望长生但却对现实无奈的人们的一种精神慰藉和幻想。再想起在赤土仙人洞和布达拉宫下面的奇异经历,张崇斌恍然意识到自己认知方面存在着的一个缺陷……这可真是“道,可道,非常道”,如此看来,对于老祖宗和老祖宗苦心留下的那些秘籍玄机,以往的认识还是过于浅薄了。

这些突如其来的念头并没有令张崇斌感到沮丧,相反,他的内心振奋非常,他认为自己已从中获得了重要的启示。

4兄弟汇合

回到宿地,已近午夜。张崇斌一走进房间,就给孔超拨打了电话,让他想办法尽快找到印度《吠陀经》的原著或译本,同时,作出让唐凯正式介入本项调查工作的安排,任务是充分发挥唐凯的特长,探索UFO的反重力、隐性及超高速飞行的机制原理。

见张崇斌打完电话,一直没有入睡的祁兵一骨碌从**跳了下来,走到张崇斌身边急切地问道:“崇斌,是不是发现新的线索了?”

张崇斌盯着祁兵看了一会儿,突然笑着说道:“祁兵啊,我感觉咱们的调查工作有眉目了,冤枉你的罪名,将有机会得以洗清!”

“真的?!那太好了!”说着,“砰”的一声,祁兵的拳头使劲地砸在一侧墙上。

“干什么?你想让隔壁的做噩梦啊!”张崇斌提醒道。

祁兵做了个鬼脸,小声说道:“这躲躲闪闪的日子,真憋气!等恢复清白之后,我要好好地……”

“好好地什么?”看着祁兵突然卡壳的样子,张崇斌问道。

“什么什么,我……我要一醉方休!”祁兵语气狠狠地回道,内心的激愤全写在了放光的脸上。

“好,等到那一天,我们放个大假,我陪你共醉!”说着,张崇斌和祁兵的拳头撞在了一起。

次日的清晨,天色阴霾,细雨霏霏。

吃过早餐,张崇斌给段涛去了电话,得知他的车子已经进了藏区,还算顺利,再有两三个小时就可以到拉萨了。

祁兵抚摩着自己的“伤臂”说道:“我们这样和‘白纸扇’合作,局面有些被动啊。”

张崇斌不置可否地说道:“段涛回来后,我那把潜水刀你放身上揣好。”

“还是你留着。别看他们有枪,只要段涛和我配合好,我就能找机会卸下他们的武器。”祁兵自信地说道。

“不过,一开始的合作,你要带好段涛,遇事要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张崇斌叮嘱道。

“明白。对了,你昨夜说的那个唐凯,我以前没有听说过,他是新进公司的吧?”祁兵问道。

“是啊。这个年轻人智商奇高,很有特质,是个天才。”张崇斌解释道。

“哦?”

“这次让他参与调查工作,是因为他有着异于常人的思想觉悟。若只凭咱们那过于理性的思维,往往会有难以察觉的盲点。我感觉,这小家伙很可能会给咱们带来意外的收获。”说着,张崇斌看了下表,已经是上班时间了。张崇斌掏出手机给孔超去了电话。

“张总,我正准备打给您呢。”孔超在电话里说道。

“那就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