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村里的老头说:“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了,也没有见过这漏子汪冒水,难道这是要地震了不成。”

我一看说话的是孙爷爷,他据说是清朝人,知道的事情最多,听说当时不许科考了,不然最少也是个举人当官的,孙爷爷有人说如果算上闰月孙爷爷至少有一百多岁了,可是别看孙爷爷这么大的岁数,讲起四书五经来,头头是道,一点也不糊涂。孙爷爷一说话,大家都想知道,就七嘴八舌的问起来。我一听孙爷爷拉呱,就赶紧跑过去,挤在人群里,听孙爷爷拉呱。

这是孙爷爷说:“这个地震可是不得了的天灾,我们这里有过一场大地震,这个大地震叫郯城大地震,这个地震发生在康熙七年六月十七日戌时,当时被称为旷古奇灾,我家先祖在沂州府做官,家里有一本州志摘录上面记载的详详细细。

上面这样记载着,戌时有声如奔雷,又如兵车铁马之音,降雨、倾刻震,刹时间城楼垛口、监仓衙库、官舍民房并村落寺观一时俱倒如平地、城内四乡边地裂缝,或宽不可越、或深不可视”,裂处皆翻土扬砂,涌流黄水、泉涌上喷高二、三丈,周围百里无一存屋,因为地震发生在戌时(晚上七点至九点),古时的人们没有丰富多彩的娱乐休闲活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故而,这是一个人们正在准备睡觉或者已经入睡的时间,很多人是在睡梦中被顷刻坍塌的房屋砸死砸伤的,造成的人员伤亡损失也特别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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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由于消息流通缓慢闭塞,震后无法组织积极有效的救灾活动,适逢夏季又连降暴雨,导致了灾区瘟疫流行,区内死尸遍野,不能殓葬者甚多,暴雨烈日,瘟痢随作,人民疏散,当时真是惨烈无比,上面还摘录了灾民歌一首,我想想说给你们听

。”

我一听地震,这个词还是很新鲜的,捞鱼的事早就忘一边去了,听孙爷爷拉呱比捞鱼强多了,孙爷爷缓缓的说:“我记得那个歌谣是这样写的,

郯城野老沿乡哭,自言地震遭荼毒,

忽听空中若响雷,霎时大地皆翻覆。

或如奔马走危坡,又如巨浪摇轻轴,

忽然遍地涌沙泉,须臾旋转皆干没。

开裂缝坼陷深坑,斜颤倾欹难驻足,

阴风飒飒鬼神号,地惨天昏蒙黑雾。

逃生逃死乱纷纷,相呼相唤相驰逐,

举头不见眼前人,侧身不见当时屋,

盖藏委积一时空,断折伤残嗟满目。

颓垣败壁遍荒村,千村能有几村存,

少女黄昏悲独宿,老妪自首抚孤孙,

夜夜阴磷生鬼火,家家月下哭新魂,

积尸腐臭无棺殓,半就编芦入冢幡。

结席安篷皆野处,阴愁霖潦晴愁暑,

几许伶仃泣路旁,身无归旁家无主,

老夫四顾少亲人,举爨谁人汲沙渚。

妻孥寂寂葬荒丘,泣向厨中自蒸黍。

更苦霪雨不停休,满陌秋田水涨流,

今年二麦充官税,明年割肉到心头。

嗟乎哉,漫自猜,

天灾何事存相摧,愁眉长锁几时开,

先时自谓灾方过,谁知灾后病还来,

恨不当时同日死,于今病死有谁哀

那个本子上还记载这地震前是有前兆的,郯城大地震三年前是特大干旱,现井水上涨,并伴有如雷般声响,当时没有人意识到地震。”

这时有人问:“孙爷爷你看今天的漏子汪像不像有地震?”

孙爷爷仰天叹了一口气说:“天灾难测,天意难违,就看上苍会不会怜悯我们这一方百姓了。”

这时狗蛋来喊我说:“哥我们都捞半盆鱼了,我还捞了一条红鲤鱼,你快去捞去。”

我一听狗蛋和二牛捞了那么多鱼,就对孙爷爷讲的地震没有了兴趣,转身就跑去捞鱼去了,我一看河里一片鱼皮白,但大多数都是小鱼,这些鱼最好的就是草鱼壳,柔嫩鲜香就是刺多,吃这个东西的时候,需要特别注意,再就是撅嘴鲢子鱼,也就是一扎多长,这个鱼裹上面粉用油炸着好吃,香脆无比,还吃不到刺,大头鱼太小还不是很好吃,鲤鱼本来就不多,我来晚了,根本抓不到多少,最多的就是麦穗子鱼,这种鱼是我们这里最常见的鱼。

麦穗子鱼是一种很神奇的鱼,无论是小池塘和小水沟,还是大河水库路都有这种鱼,即使是地里的死水汪也有这种鱼,它们根本不和河川相通,我始终猜不透这种鱼是从哪里来的,但从老人的话里我知道个大概,就是这种鱼,有人说是蚂蚱籽变的,我们这里有旱出蚂蚱涝生鱼之说。

我捞鱼抓节流龟掀蝎子这类小活样样在行,抓鱼就是讲究眼疾手快,别看这些小鱼被浑水呛的半死不活的,但真正去抓的时候,却异常狡猾,通常会一下子钻到水里,我却只要看见了小鱼,一抓一个准,小网兜非常好用,平时是用来抓蚂蚱的,现在用来抓鱼,抓到之后迅速的扔到盆里,然后再抓下一条鱼,就这样虽然二牛和狗蛋事先抓到了小半盆鱼,但最后还是没有我抓的多。

最后我们兴高采烈的把鱼端回家,一到家我娘就高兴的夸我能干,然后就把撅嘴鲢子拣出来,我说:“娘您拣这些鱼干啥?”

我娘说:“我把这些鱼拣出来,用油炸好,留着你卷煎饼吃

。你爹正好割了猪油,我们家今天卤油。”

说到卤油大多数人可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们那个年代,认为猪油是最香的食用油,豆油我们这里一般不吃它,那个时候它和花生油一样,不受人待见,卤油说白了就是炼油,把猪的肥肉放在热锅里,慢慢的炼出油,然后用瓦罐或者瓷盆收集起来,遇冷一凝固,就变成牛奶奶酪一样的颜色。我们小时候物质匮乏,我们就把猪油抹在煎饼上,然后卷上香椿芽,吃起来那个香,味道现在还记得,不亚于现在卷着猪肉。

我一听这话口水都流出来了,连忙说:“娘我帮你择鱼,一会儿一大碗撅嘴鲢子就择好了,然后我娘把鱼用面粉裹起来,里面放上花椒面和盐,然后放到油里,随即冒出大量的白泡,一会儿鱼就由原来的白色变成了金黄色,母亲捞出来凉着,这时我妹妹跑过来,就想拿炸鱼吃,我母亲一巴掌打在我妹妹的手上,我妹妹手里的鱼掉了,我娘说:“你这个孩子真是的,我们还没有敬天,你就不能等一会?”

这时候小黑一下子跑过来,一口把鱼叼走了,我妹妹就哭着说:“娘您不疼我,不给我吃,您看看让狗吃了。”

妹妹刚说完这话,锅里的油咕咚咕咚冒起了大泡,我娘一下子惊呆了,这油锅火不大,按说不会冒这么大的泡,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我娘赶紧把锅底下的柴禾拔出来,可这个时候,里面的油泡不但没有小,比原来还激烈起来,登时油花四溅,我娘一看赶紧把我们拉到一边,锅底下没有火,但锅里的油好像旺火烧的一样,上下翻腾着,咕咚咕咚的翻开,声音非常的大,好像是有人在咆哮。

我当时看着这个情景,就使劲的朝锅旁看,忽然看见锅的旁边站着一个人影,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我吓得赶紧抱住我娘,说;“娘我看见一个人。”

我娘惊恐的看着我说:“人?人在哪里?晓东你不要吓唬娘。”

我指着锅台前说:“娘那个人就站在锅台前,还在那里跳舞。”

说:

头疼,偏头痛眼皮跳,总算写完了这一章,我得抓紧吃点药去,写的时候怕影响迷困,没有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