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大爷说;“晓东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我说:“就在刚才我看见傻蛋哥浑身往下滴着水,就站在那个墙跟前的。”

麻子大爷赶紧拿着手电筒去照我指的那个地方,那里什么也没有,地上干干的。这时有人说:“晓东你看花眼了吧?”

我说:“没有,当时我以为看见不好的东西了,还划了一根火柴好好的看了看,傻蛋哥浑身是水的站在那里,我问他怎么弄的,他说上二水库洗澡去了,还遇见水猴子往他嘴里塞淤泥

。”

这时麻子大爷对我说:“晓东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他说是后院的刘二奶奶说让他找我的。”

这时有些人害了怕。我听见有一个人说:“晓东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一看是傻蛋的二叔,有名的胆小,我说;“是呀,我说的都是真话,傻蛋哥对我说了,让大家想办法除掉那只水猴子,说那只水猴子留着后患无穷,还说刘二奶奶告诉他那只水猴子就在上水石下面的洞里。”

说到这上水石这里要说一下,这可是好东西,该石呈灰白色、灰褐色;石上有很多天然的大小洞,有的互相连通,有的小如气孔,具较高吸水性能;石性较脆,可凿槽钻洞、雕刻,易造型,常用于制作假山或盆景。上水石吸水迅速,在倾刻间能将水吸至石头顶端,浸湿整块石体,石上可随意植绿,可是不可多得的石头,青龙潭附近少量的产这种石头,现在基本上没有了,不过现在在明朝皇帝御赐的金鱼池中间还有一块,石头像一个假山,上面长着植物,十分神奇好看。

这是题外话,我一说完这些,麻子大爷说;“不好,傻蛋有危险。”

麻子大爷刚说完,傻蛋的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一哭村邻们都出来想看看发生什么事了,麻子大爷说:“小年幼的棒小伙都跟我上二水库,可能傻蛋在二水库出事了。”

这个时候我没说过,救人是件无上光荣的事,麻子大爷一声令下,就得到了响应。这个时候已经聚拢了很多人,包括我爹娘也在里面。除了看家看孩子的,全部都跟着麻子大爷上了青龙潭的二水库,由于怕傻蛋的娘跟着去会出事,所以我娘他们在拼命的劝傻蛋的娘,不让他跟着去

。傻蛋爹两眼焦急的走在前面,双手紧攥着。

大伙这时已经做了很多火把,都是松木做的,这东西油性大,容易燃烧,虽然烟有点大,但那个时候还没有环保这一说,所以也没有人去管烟大烟小的事,说实话我小时候特爱闻这烟味,好闻着哪。

由于我最先告诉大家的,所以这群人自然少不了我,我爹驮着我,跟在大家的后面。二水库离我们这里有二里多路,所以我们很快就到了那里。这次可是人多势众,光火把就几十个,所以把二水库照的亮如白昼,二水库虽然片量很大,但水不深,没有能没到我脖子的地方,按说这样的浅水绝对淹不死人,何况是十七八岁的傻蛋哥,虽然傻蛋哥有点缺心眼,也不会把自己摁倒水里淹死。

我们在水面上搜寻着,很快有人发现,水面上浮着一个人,趴在那里,腿站在水里,姿势非常诡异,就像自己正在水里洗着澡,那里的水深才没大腿,我一看正是遇见水猴子的地方。

大家跳到水里七手八脚的把傻蛋弄上来,这时候傻蛋已经死了,大家一看傻蛋的样子惊呆了,原来傻蛋的嘴里鼻子里和耳朵里,全部塞满了淤泥,显然是被水猴子堵住了七窍憋闷而死的。大家这才相信我说的话。

傻蛋的爹看着自己的儿子转眼间,阴阳两隔,一下子蹲在地上抱头嚎啕大哭起来,都说男儿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时。哭声总会让人感到压抑,我看见现场的人都牙根咬的紧紧的,双手紧攥着。这时麻子大爷说;“大伙听好了,这水猴子绝对是个祸害,我们大家要除掉这只水猴子,不然大家的孩子也可能出危险。”

大伙嚷嚷着说;“大家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麻子大爷说;“为了夜长梦多,我们要把水库里的水弄干,活捉这只水猴子。”

这时大伙又担心起来,有人说;“这水猴子上来我们能不能打得过,会不会伤人。”大家提了很多这一类的问题,主要担心水猴子出来伤人。

麻子大爷说;“这水猴子虽然在水里力大无穷,但是一到岸上,就什么本事没有了,甚至一个鸭子都可以欺负它,所以这一点大家不要担心,只要它不在水里,就是一个鳖孙。”

大伙一听麻子大爷的话,都非常同意,于是麻子大爷分工,一部分人在这里守着,防止水猴子跑了,一部分人回去拿工具,顺便找一个棺材把傻蛋抬回去

那时候的人心齐,都不会去想什么钱之类的,一听说麻子大爷想弄干这个小水库,大家都很同意,不但没有人要工钱,还有人提议每一家集点钱,留着给大家买饭吃。声明一点,这可不是以前的乱集资,那是公家的事,我们这是自愿的,虽然不多,一毛两毛的,但大家都有一个淳朴的心灵。

回去拿工具的一会儿就回来了,回去的时候只有十几个,回来的时候却有几百人,大家有拿水桶的,有拿木盆的,有点小点的拿着家里的水瓢。大家准备用自己的双手去把水库里的水舀干。

这时有人会说,晓东你们村里的人真傻,难道知不道用水泵往外抽水吗?其实我们不傻,别忘了这是八十年代,那个时候的拖拉机比现在的奔驰宝马劳斯莱斯还要稀少,虽然六七十年代农村配了拖拉机,但一散生产队,拖拉机就从壮劳力,一下子变成了废铁,村里的机井也直接报废了,我们小时候经常往机井的小屋里看,看见里面有一个庞然大物,那个就是当时的抽水设备,柴油发动机,我不知道农村究竟是现在化了,还是倒退了,以前可以水浇地的良田,现在彻底变成了靠天吃饭,以前的渠水道也消亡殆尽,而那机井做的最后贡献,就是化废为宝,变成了废品到了废品收购站,而留下的变成了餐桌上的一瓶酒或者几道菜。至于电泵就更不要说了,我们这里根本就不通电,家家照明工具是洋油灯。

当餐桌上兴起拼酒文化的时候,农村就裹步不前了,以前的生机勃勃变成了现在的死气沉沉,村里的道路宽了,房子高了,人心却远了,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融洽和安然,而更多是戾气,会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大吵大闹,甚至动刀子,不说这些了,我这部小说算是回忆录,有些地方看着有点唠叨,所以有些地方,写的唠叨,大家一定要担待着点,因为我写的是八十年代的真实农村,那个年代还是值得我们去怀念的。

麻子大爷现在又成了大家的主心骨,麻子大爷如同将军一样,大手一挥让人把上面的水源堵住,把河水改道,幸亏这条河水流量很少,如果不是水库放水,基本上是涓涓细流,所以很容易截断。不过这里只是垒了个石坝拦着水,所以只能一点点的舀出来,于是吃生产队时热火朝天的景象又出现了,虽然是深夜,大家的干劲依然是热火朝天,大人小孩齐动手,就算我们这样的小孩,也会出一份力,我拿着一个小瓢子,一瓢瓢的往外舀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