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写着写着想到了我们农村的八大碗,那时这东西在我眼里几乎能和山珍海味相比。一会儿母亲说;“晓东洗洗手吃饭。”

我一看又是玉米糊糊,就说;“不吃了,我留着肚子吃八碗哪。”

妹妹一看我不吃,也坚决不吃,父亲看着我们两个吃货,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这两个孩子真是的,一个比一个难缠,你们两个就不吃吧,就等着挨饿吧。”

我当时心想饿就饿呗,反正晌午有八碗吃,到时候可以多吃点。那个时候别说农村,就是城市里自行车也没有普及,我姥姥家离这里十几里地的朱家村,去走亲戚得过一个无头岭,一直奇怪,这个为什么叫无头岭,听说运气不好,可能会见到什么无头的躯体劫道。

父亲推着胶车子,就是独轮车,当年支援前线的那种车子,有个什么伟人说淮海战役是独轮车推出来的,独轮车可是我们那片主要的运输工具。

十几里路在那个年代的记忆里并不太远,想着不大时间就到了,结果是中午才开始,饿得我眼前直冒金星,一个劲的去拔茅根吃,终于等到了中午,一顿饭吃的我鼻子嘴歪的,小肚子撑得溜圆,虽然是面是白菜垫底,但有雪白的大馒头。吃过饭姥姥家硬挽留,晚上又吃了一顿。

这两顿饭可把我这个吃货撑坏了,摸着滚圆的小肚子,坐在独轮车上,心里那个美,馋虫终于安稳了会。多吃了一顿饭是好事,结果回家晚了点,还没有到无头岭,天就黑透了,不过幸好有明亮的月光。月光洒在大地上,照在玉米叶子上,留下银光闪闪。

到了无头岭忽然远处飘来三个火球,无头岭上顿时黑气弥漫开来,一股薄雾顿时把无头岭罩住,我坐在独轮车上正美着那,往前一看,这哪是什么火球呀,那是三具无头的尸体,几个无头人像是在找自己的头颅,到处**。我顿时吓得哇哇大哭,父亲说:“晓东你哭什么?”

我指着前方说;“前面有几个人,拦在路上不让咱们过去。”

父亲问:“是什么样的人?”

我有点语无伦次的说;“就就是几个没有脑袋瓜子的人,正朝着我们走来。”

父亲一听也是大惊,但这里只有父亲是主心骨,母亲吓得有点发抖,连忙把妹妹抱在怀里,父亲壮壮胆子上前去说;“今日因天晚夜行,不想骚扰了各位

。等我们回去,一定给各位多烧纸钱。”这么一说几个无头鬼竟然慢慢的退去了,原本黑黪黪的雾气一下子烟消云散,月光还是那么亮。父亲一看没事了,赶紧把我和妹妹推回家,回到家里才发现浑身都湿透了。

父亲回来说:“好险、幸亏晓东早就看见了那个东西,不然冒冒失失的过去,后果很严重。”

母亲说:“明天真的得去烧纸吗?”

“这还有假,答应人家的事就得办到。”

母亲没有说话,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烧完纸的第二天晚上,我睡得正香,就觉得床前好像站着人,我赶紧睁开眼睛一看,可不得了了,不知什么时候,面前站着三个大高个,我刚要喊叫,其中的一个大高个说:“不要喊,我们是来拜谢恩公的,恩公给我们烧纸钱,我们用钱把脑袋赎回来了,这样我们就可以重入轮回了,我和小恩公有一段三年之缘,”

说完三个人就不见了,我赶紧起来,一看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真是奇怪,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我这个吃货一般就做烧鸡烤鸭一类的美食梦,这和晓东贪吃有一定的联系。

第二天母亲一大早就喊;“晓东快起来,咱们家的大黄下小狗崽了。”

大黄是只大黄狗,是我从小喂大的,一听大黄下小狗崽了,我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跑到狗窝一看果然下了一窝小狗,几只小狗还没有睁眼睛,我忽然发现有一只浑身是黑色的小黑狗,小黑狗浑身上下都如同黑缎子,唯独脖子上有一圈白毛,像是故意弄上去的白线圈。

抱起这个小狗越看越可爱,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梦,赶忙放下小狗去跟父亲说起这件事,父亲听后说:‘这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晓东你以后要好好做人,做到知恩图报,知道了吗?”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知道了。”

其实童年的生活很精彩,现在的农村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热闹,想当年逮蚂蚱捉蛐蛐和蝈蝈,现在都不可能了,前段时间上庄稼地里转了一圈,由于农药和除草剂的乱用已经没有了蚂蚱和蝈蝈。

我这个人喜欢回忆童年,想着自己当年捉蝈蝈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蝈蝈在我们这里叫叫乖子,这个可是好东西,庄稼人手巧,用高粱杆子编成小笼子,抓到的叫乖子就放在笼子里挂起来,可以叫好长时间

。这东西好喂,直接喂点葱白就可以了,有时弄点烘柿给它喝,这可是叫乖子的最爱。

抓这东西需要技术,一般在秋季红薯地里,红薯枝叶茂盛的时候抓,这东西叫声嘹亮,我抓这个东西,一般是循声而去,慢慢的接近目标,叫乖子非常狡猾,可以远远的就看见人,只要一见人,立马就不叫了,这个时候千万要有耐心,不能急躁,坐在薯地里慢慢的等,等到它再次叫时瞅准机会,直接跑过去,这时讲究眼疾手快,因为叫乖子这时早就跳到红薯地里去了,到跟前直接扒开红薯藤,用手去捂,这东西咬人,捂住了要掐住脖子,它就咬不到你了,叫乖子两条长长的须,还有六条腿,前面四条短短的,是用来抓住一样东西,不让自己摔下来;后面两条长长的,是用来快速跳跃,不让人抓住自己。它鼓着大大的肚子,背上有一对翅膀,样子很古怪。一碰两个短翅膀,吱嘎嘎的响。现在想听它叫,要到县城里才能买到,这是什么世道。

作为一个吃货最喜欢秋天了,因为秋天可以吃的东西太多了,烧玉米煮花生闷地瓜,可以吃的东西数不清,最好吃的就是蚂蚱了,那年头蚂蚱到处都是,最先的几年我们这里闹过蝗灾,蝗灾可能年龄小的朋友不知道,蝗灾,是指蝗虫引起的灾变。一旦发生蝗灾,大量的蝗虫会吞食禾田,使农产品完全遭到破坏,引发严重的经济损失以致因粮食短缺而发生饥荒。蝗虫极喜温暖干燥,蝗灾往往和严重旱灾相伴而生,有所谓“旱极而蝗”、“久旱必有蝗”。

现在研究蝗虫在后腿的某一部位受到触碰时,蝗虫就会改变原来独来独往的习惯,变得喜欢群居。蝗虫通常胆小、喜欢独居,危害有限。但它们有时候会改变习性,喜欢群聚生活,最终大量聚集、集体迁飞,形成令人生畏的蝗灾,对农业造成极大损害。

听村里老人说;“闹起蝗灾来是铺天盖地的,经过的地方往往寸草不生,如果演巧经过村庄,这个村子就完了,因为那个年代都是黄草屋,只要蝗虫经过村子之后,整个庄上的房子直接就没有顶了,如果人要是不小心碰上了,没办法身上的衣服就成了渔网衣,这还是跑得快的,慢一点的直接就没有了衣服,那只能裸奔,现在想一想裸奔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当然有弊也有利,就是那个时候,只要过蝗灾,家家都烧一大锅开水,直接用筛子往锅里笏搂,把蚂蚱煮熟了捞出来晒干,就可以当救急的干粮,度过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