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背后有高人,又是公孙兄弟!想想也是,除了能发明自行车和造出玻璃的公孙三兄弟,还有谁能想到地上的陨石就是天上的星星呢。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前天。杜凤告诉过你,你根本无动于衷。”

当时覃小贝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攻奇门经,杜凤说的话犹如春风过马耳。

“我要见公孙兄弟。”

“不行。”

“为什么?——你吃醋,怕我喜欢他们。”覃小贝稍带挑衅地问。

左云龙笑,笑得坦荡无私,说:“是他们不想见你。”

“我不信。”这个理由,覃小贝绝对不相信。

“我左云龙什么时候说过谎。”左云龙正对着覃小贝说。

这个覃小贝倒不怀疑。不过公孙兄弟他们凭什么不见自己啊,为什么?为什么?给个理由先!她直接问左云龙这个问题。

“你真以为你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宝物啊?”左云龙打趣她一句,然后告诉她:“这是公孙家的高祖父留下的祖规,规定后代子孙,一律不得与大鸣朝开国朱家的人见面。”

“为什么要定这条祖规,有什么讲究啊?”

“这就要问公孙家的高祖了。”

“一百年了都没有变?”

“没变。所以在欢迎他们的宴会名.单上,公孙兄弟特意问了你的名字,并一笔划去。”

当初朱贝儿百般托人,费尽心.力,也只是通过梦千寻与公孙兄搭上了线,只有书信往来,不能见面会晤。对于朱贝儿提的要求,公孙兄弟开列了清单,索要了惊人的高价。当然,公孙兄弟对别人的开价也很高,只不过对朱家格外更高了一些。

“这么说,我这辈子都不能见着公孙兄弟了。”

覃小贝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么聪明有趣的人物,她.恨不能马上见面,尽性畅谈好好聊聊各种可能的技术发明。在这方面,覃小贝绝对可以给他们提供各种灵感来源、理论支持和样品启发。这口气与其说是为自己叹的,不如说是为公孙兄弟,为大鸣朝被耽误的科技发明浪潮而叹。

“不,你还有一个机会。”左云龙的话,把刚才紧闭的门.又打开了一条细缝。

“哦?请你直言。”

“就是嫁给我。”左云龙认真地说。

“你开什么玩笑?三个条件你做到了,我自然会嫁.给你。”覃小贝现在没心思开玩笑,虽然刚才浪漫的环境让她情不自禁,心旌摇动,但得知这一切后面有人策划布置之后,难免在心里大打了折扣。就好象在报纸上读到了一篇感人的文章,读到最后擦眼泪时却发现这是一篇精心策划的广告软文,美则美矣,未达善焉。

“哎,好象是你说.的,我若做到了第一个条件,你就接受我的提亲。”左云龙这家伙记忆力好的想让人过去狠踢一脚。

“嗯,我是说过,你做到了第一个条件,我就接受你提亲这回事;但你要打赢了王子默,我才会和你订婚;只有说服了王妃同意,我才能最后嫁给你。”对这些关键性的条文字句,覃小贝记得更是毫不含糊。

“那这样,我现在就安排,布置明天晚上的订婚仪式,算是婚礼的前奏。正式成亲就在这个月中。”左云龙大手一挥作出决定。

“左云龙,你是想娶婚妇想疯了吧?凭什么呀,王子默能把你找得满地找牙!只要你敢去找他。”左云龙的霸道让覃小贝火气冒了出来。比赛还不一定谁先赢呢,打赢王子默,说服王妃,更做梦去吧。

左云龙原本并不着急,昨天上午木长老特意找他谈话,左云龙那么喜欢覃小贝,而且证明覃小贝对山寨还确乎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贡献,木长老也不再将她称为妖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好说的。左云龙既然宁愿丢弃寨主都不做,都执意要娶覃小贝,那就娶吧。虽然两人八字命理大大不合,结合之后有天翻地覆之灾,但木长老数日反复细细推算,发现化解的法子,只有在本年本月月圆之日两人成亲,才是唯一一个可以化大凶为大吉的时间窗口!当然,到时木长老还会有其它法事配合进行。

木长老的意见:左云龙要想娶覃小贝,就必须、也只能在本月十五这一天。否则,过时不侯,想都不要再想了。这是木长老最大的宽容底线。

左云龙自然不信吉日八字这一套,但他不能不尊重木长老的意见。且不说木长老在丐帮内部的至高地位,只说这一二十年来,木长老一直象父辈一样照料着他,放手任他成长,有事为他担当,此间情深恩重,左云龙自付终身难以报还。

左云龙找到茅大婶——这位在山寨里唯一能与木长老在玄学领域抗衡的权威,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相反的理论支持,为自己争得稍为宽泛的时间自由。

哪里想到,一向多与木长老分歧作对的茅大婶,偏偏在左云龙和覃小贝的成亲吉时选择问题上,与木长老殊途同归,取得了百年难得的一致。

茅大婶告诉他:本月十五,是天设地造的两人成亲大吉时,百年不遇,殊为难得,切切不可暴殄吉时,落得终生后悔。

木长老听得这个消息,更加坚定口实,要么十五成亲,要么永远不要再打这个主意。

左云龙仿佛被强大旋风推到了十字路口,必须要当即做出决断。但这些事情,覃小贝不知道,左云龙也不会给她讲。他只能自己给自己加码,逼得自己就在这两天要全部完成覃小贝提出的三个条件,让长老满意,让群众满意,让覃小贝没话说。

差不多把自己累个半死,每天几近崩溃的边缘。

但是他不会流lou出来,乐呵呵的,从容大度,胸有成竹,永远是可信、可kao、可依赖老大形象。

左云龙哈哈一笑,说:“我自会去找王子默,也会去向你娘提亲。我只是要事先做好准备,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咱才能一点不耽搁时间。一寸光阴一寸金,转前这个春天就要过去了。”

覃小贝不想再在这个问题纠缠,想起他刚才前在的话,问:“为什么我嫁给你,就能可以见公孙兄弟了,你们很听你的话么,会因此改变祖规吗?”

左云龙说:“他们当然不会改变祖规。但你要知道,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过来,你自然就不再姓朱,而是姓左;不能再算是朱家的人,而是左家的人了。”

覃小贝这才想起,古代妇女嫁人后,一般都要在名字前冠加夫姓,若嫁给左云龙,那么以后她就不再叫朱贝儿,而称作左氏了。

还“左氏春秋”呢,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本姑娘本世不叫覃小贝了,那朱贝儿就铁定叫一辈子,行不更名,嫁不改姓,你爱娶不娶,不娶拉倒!

但现在,在左云龙铺满月亮的院子里,与他争取这个妇女解放权益的问题,显然不合时宜。覃小贝看看胸前摇晃的五芒星项链,暂时闭上了口不作声,心里却在急速盘算着。

左云龙挥手让大家进来,把自己的院子当做小孩大人的游乐园。覃小贝认可了第一个条件的完成,今晚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他招呼小花、杜凤过来,如果覃小贝觉得累想回去休息,就由她们二人陪送回院。而他,今晚肯定要与杜虎、巴犬,或许还要叫上公孙兄弟吧,通饮通宵,不醉不散的。

覃小贝回首再望,恨不能有一架摄像机把这一切都拍摄下来,哪怕能留下两张照片也好啊。无论有没有人指点,左云龙能做到这一步,还是让她颇为感动的。

临别之时,她小声问左云龙:“我为什么不能嫁给姓王姓张姓李的,非要嫁给你姓左的呢?”

左云龙告诉她:“男人要娶最美的女人,女人要嫁最强的男人。”

“你是最强的男人?”覃小贝问,月光下的表情看不出是崇拜、疑惑,还是讥讽和挖苦。

左云龙哈哈大笑,说:“我是不是最强的男人?有人说是,有人说不是;既使暂时还没有完全证实,那也是我全力之奋斗的目标。”

不能不说。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回答,自信的无边无际,狂妄的不lou痕迹,还让人感觉他挺宽容、挺谦虚、挺有目标和上进心。

如果只是比口才辩才,王子默恐怕是要输的。

回待客院的路上,小花一刻不停兴奋地说:“哎,大小姐,你还犹豫什么呀,不光我,寨里的姐妹全都感动死了。左寨主能有这十分之一这样对我们,人人早就以身相报了。是不是,小凤姐?”

杜凤低头走路,闷声不响。

小花接着说:“小凤姐一定累了,昨天接受了大寨主的分派,带着一帮孩子捉荧火虫,捉了整整一夜,才捉到六、七百只,不过真是好看,谁一辈子能看到这么多荧火虫集在一起啊,何况还聚在彩虹门上。”

“闭嘴,小花!”杜凤终于开口,打住了小花的絮叨,快步逃一样远远走到前面。

原来如此。不知杜凤有捕捉一只只荧火虫时,心里是否也有那么一点点光亮。

覃小贝胸中油然升起一种大悲悯般的姐妹情义,她大声对小花说:“我说话算话,是绝对不会嫁给大寨主的。”

前面黑暗里杜凤走动的身影突然抖了一抖,小花不可思议地惊叫起来:“说什么呀小姐!大寨主这么好,对你又这么好,你还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