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骑马等街的正是王子默。

从山寨回到王府,得知覃小贝下午又外出,而且甩掉了侍卫陈彪,只带了果果、虎头和八两。王子默心感不妙,担心再出意外,一面命令从城中最大书肆扑空而回的陈彪再多带人出去分头寻找,一面不顾休息,自己也打马出府。

想到平常覃小贝出门,很少会带负责看守府房的八两。这次带上八两出去,事情应该与八两有关。八两能帮上覃小贝什么忙呢?王子默想不出,依稀记起只人说过八两的家在城外西郊,便不觉打马往西城寻来,刚出西城大门,就望见覃小贝一行四匹马不快不慢地奔来。

看到几个人全都安然无恙,而且还多了一个美女回来,王子默心中松一口气。

“嘿~”覃小贝骑近,挥着小马鞭打招呼,小脸上得意洋洋,显然占了什么便宜回来。王子默很喜欢看到她这个样子,——事实上,只要看到覃小贝开心的样子,王子默都喜欢。

“你又去哪里了?她是谁?”王子默关切地问。

“去八两家的花圃转了一圈,定了一些花,顺便买了个大美人回来——你要喜欢,就送给你。”覃小贝瞟着王子默道。

覃小贝屡屡爱开这种连戏.弄带测试的玩笑。放在以前,王子默不是一本正经的推拖,就是着急地分辩,但今天他决定换个答案了。

“还可以,你用不着,就放到欢喜苑.吧。”王子默淡淡地说,还特意又打量了一番全诗蝶。

可怜的全诗蝶都记不清今天.被倒了几次手了,沮丧伏在马鞍上,抬头望一眼新来的年轻人,阿弥陀佛还不错,不但相貌英俊,人还显得和善可亲。

“啊,你说什么?”覃小贝吃惊的叫起来,这个回答太出.乎她的意料,难道他真的被全诗蝶的美色给迷住了。

“王子默,你说你要这个女人?”覃小贝用马鞭指指全.诗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

“不是我要,而是你给,一而再,再而三,你如此有意,.我就却之不恭了。”王子默嘴角浮出一丝笑,回答她。

“我什么时候一而三、再而三给你了?”

“上次买万金黄.金买回品思思的时候,不就强塞到欢喜苑的么。后来,但凡碰见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你总是问我喜不喜欢,说喜欢就买下来送给我。今天这是第几次了?”王子默慢悠悠一一道来。

“那是我对你的……你的……关心,我问你,你要她回去做什么?”覃小贝拍马向前两步,与王子默并肩齐行,一起过了城门洞。

“洗衣,做饭,端茶,倒水。”

“还有呢?”

“你想让我对她做什么?”

“做你想做的了。”

“那你还问什么。”

“王子默,你好流氓!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

“这不都是你逼的么。”

“我逼你做别的事你怎么不做?”

“你还逼我做什么事了?”

“啊哈,你都忘了!”覃小贝甩手一鞭过去,王子默侧身躲了过去。覃小贝不甘心,挥鞭还要打,而且角度极为巧妙,王子默虽然又躲了过去,但姿势比较狼狈,却也没有打马跑掉,看覃小贝不依不饶,只好笑着拱手说道:“啊,我想起来了。”

“你想什么什么了?”覃小贝收住鞭子问。

“我想起上次比武你赢了,逼我做的一件事,就是要我十倍地……”王子默有意越说越大声。果果、八两,还有困难骑在马上的全诗蝶全都耸起耳朵,充满了好奇。

“住嘴!”还是覃小贝受不了打断了他,脸色不觉有些羞涩红润,“我是让你做的,不是让你说的!”

“我每天都在做啊!”王子默大声说。他发现,有些憋在心里的东西喊出来,其实真的很爽。

而且,覃小贝还那么高兴。

恋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连一向沉稳如斯的王子默都有点覃小贝的年少轻狂了。

“我没感觉到!请你再多一点,多一点,多一点!”覃小贝把头贴近王子默,更大声音地喊。

“我每天都在多一点,多一点,多一点!”王子默同样把嘴巴贴近覃小贝的耳近,加倍声音地喊。

覃小贝耳朵震得嗡嗡的,心里却象一坨温暖的mi一样化开,这个木头家伙,今天终于开窍了。

街上的行人好奇地望着这两个大喊大叫的俊男美女。

果果问八两:“郡主是不是中魔了,她在说什么呀?”

虎头:“我们家公子才疯了呢,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不管不顾地喊。”

八两毕竟年龄大上两岁,从前面两人的眉目颜笑中,猜出个三三四四的端倪,却又不敢讲,只是说:“这不挺好么,好象他们都很开心的样子。”

进城来到一个繁华的街口,覃小贝停住马,命令果果、八两下去租顶密封小轿。

“租轿子干什么,又想当财主女儿啊?”王子默想起前一段覃小贝红衣绿裤坐轿子冒充财主小姐的事儿。

“给人家坐啊,把人家悄悄送回家。”覃小贝冲后面的全诗蝶努努嘴。

“她到底是谁啊?不是送给我了么。”

“想得美!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主人就是西林党的大才子袁干。”于是,覃小贝将中午天外楼设祝师寿宴,范桶不期待而遇,袁干找上门透lou秘密,再到下午来到西郊花圃,老王客桡撞见花千里与范桶,最后赢得全诗蝶种种,一五一十说给了王子默。

王子默凝神静听,发现了不少问题,其中这个神秘的范桶就很可疑,他到底是单身孤侠,还是背后有帮派势力完全一无所知。

“你那个范桶哥哥真与你有缘,在每一个关键点都能与你遇上。”王子默说出自己的疑问。

“你少吃醋了,要不,我也叫你子默哥哥,或者,寂山兄?呵呵。”

王子默没有计较她的调侃,继续说:“如果背后推手真是九王爷,那么这事可能还远远没有完呢。”

“不如全城搜捕,把他抓起来算了,一了百了。”覃小贝愤愤道。

“哪有那么简单。第一你未必抓得住,第二你抓进容易放出难,而且你有什么过硬的证据,又有什么权利去拘捕一位比你父亲辈份还长的一点的王爷?”

覃小贝仍气不过:“那就任他在我们地盘上扇风点火任意胡为?”

“我们可以斩其爪牙,除其羽翼,破其阴谋,消其势力,以暗战对暗战。”

“说得容易,到底该怎么做啊?”

“首先我们占据主场,官府和政权在我们手里,其次,我们还有丐帮的朋友。”王子默说。

“对了,你快说说,今天去山寨怎么样,见到左云龙了吗?”覃小贝急着问。

“左云龙不在了,山寨也变化很大。”

“啊,都发生什么事了?”

山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内寨外寨还都在,但曾经步步玄机、杀机重重桃花林,基本上变成了一片普普通通的桃花林,顺着新修的大路就能顺顺利利的走进去;山寨农庄的空地上,建起了两座烧窑和一排纺织屋,已经热火朝天地投入生产;山寨的厅堂完全清除了江湖特色,变了产品展示和交易厅。最主要的是,山寨里的老人、孩子和寨兵几乎统统不见了,换成了陌生的疑似真正的普通农民。

山寨已完全走向开放,既将成为一个两庄联为一体生产陶瓷器和纺织品的小镇。

王子默几乎见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一个自称巴犬的人叫出了他的名字,问他找谁,来此何事?

王子默说要找左云龙,有重要的事情要提醒他,只能告诉他本人。

巴犬想了一会儿,告诉王子默左云龙已经不在山寨——山寨也已经不存在了,但有一个法子或许或以联络到他:每天早上巳时中(上午 10点正)在城内某某街某某巷,有个衣着有四个口袋破衣的老乞丐,会准时在巷口坐乞,你往他地上破碗里丢三枚铜钱,提出你的要求,他或许就会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王子默没有说,就在他要告辞之时,山庄里的一个女孩又叫住了他,在只有两个人时,问了他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是不是很爱王府里的郡主?”

王子默不明就里,还是点点头。女孩见他点头很欣慰,告诉他,郡主朱贝儿非常爱他,曾对她说过,王公子是她唯一心许的人,也是她愿意嫁给的人。

“如果你也爱她,就大声地告诉她!”那个叫杜凤的女孩最后冲着他喊。

王子默记住了,记在心里。以致于再覃小贝时,他终于能够张开嘴大声喊出:“我每天都在多一点,多一点,多一点!”

“这样啊,那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准备好三个铜钱哦。”别后几十天,覃小贝还挺想见见左云龙的,也好奇想知道他现在对自己到底死了心没有。

“好啊。”王子默这一次痛快地答应了。他想明白了,凡覃小贝想去的,你挡也挡不住,不如就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反倒更安全踏实一些。

果果、八两租来一顶绸布帘深遮的小轿,让全诗蝶坐了上去。一行人先把她送回了全府,全府上下自是感谢不尽。回来的路上,又遇见得天消息匆匆赶往全府的袁干,经此一事,袁大才子算是和王府紧紧地联系了起来。

覃小贝甚至想设立一个基金,专门或暗中赞助类似西林党这样的文人组织,即可渐渐影响和控制在野的清议力量。

哎,不想了,再想自己就变成政治家了。这些费心的事,还是让男人们费脑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