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好的,要动手也要打个招呼啊。舒嫒詪鲭雠”李相宜原本是打算离开的,见情势越来越不对,不想趟这个混水,但是现在扯上她了,她还非得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挑唆他投靠朝廷,什么时候问他要银子呢,莫名其妙,我与我家相公还被他害过好几次呢,你们这些人,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话行不行。”

“闭嘴,你这个妖妇,人尽可夫,不知廉耻。”有人骂道。

“你骂谁呢。”李相宜最烦有人骂这个,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你骂谁妖妇,人尽可夫,不知廉耻,你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敲碎你满口的黄牙。”

“够了,别说话。”秦霸将她挡在了身后。

“秦爷,要么你交银子,要么让她死。”刀疤脸忍着手腕上的剧痛:“我们也看出来了,你的确是对她有意,若不然,怎会如此护着她。渥”

“荒谬。”秦霸面色更冷。

“胡说八道。”李相宜的声音与他同时响起,看着面前的刀疤脸:“你大脑有问题是不是,你什么时候看到他护着我了,什么时候我挑唆他了,我今儿来,可不是来找秦霸的,我是来找你们算帐的,姑娘我就要离开榕城了,想一想自来榕城后被你们欺负得死死的,心里愤恨难平,所以找了个帮手帮我来打架,怎料到你们帮中会有如此大事。”

“料不到怎会在此,任你狡辩,我们半句不信。”刀疤脸道哦。

“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李相宜看着秦霸道:“长得帅又怎样,嘴巴不甜,脾气又臭,不会讨女人欢心,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喜欢你,我也不会喜欢他。”

李相宜的一句话令刀疤脸面色一怔,继而恼怒道:“妖妇,你少用言语来迷惑我。”

“迷惑你,也得你有那个魅力不是,我不过随口一说,你若当真,才真是可笑。”李相宜嘲讽的看着刀疤脸。

“好了,别和他们废话,在这里拖延时间,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伏兵在后头,咱们如今不能再信秦爷,现在就交银子,要不然,就杀了这个女人……”后面的话嗄然而止,他们一个个看着秦霸,顿了许久,似下定决心:“……和秦爷你。”

“你们想杀我。”秦霸冷冷的看着他们。

李相宜再一次从他眼底看到了绝望的悲痛。

这是一种众叛亲离的痛。

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疼吗?”

她问的是心。

秦霸敛眉:“不过小伤,何足挂齿,相当初我冲进邻帮匪劫中救你们一家大小,也不过碗口大的疤,何曾喊过疼。”

秦霸此言一出,许多之前受他恩惠的人陷入了回忆。

特别是那些女人,秦霸一直以来就是她们的偶像,也有一些风流的,半夜去敲过秦霸的门,都被他以帮规处置了,他的不近女色帮中闻名,如今见他护着李相宜,心里都有些酸酸的,还以为他不近女色,原来喜欢狐媚的,看来也不过如此。

都一个个既羡又恨的看着李相宜:“秦爷的确是一条汉子,都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半个月前来榕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是个祸害,咱们只要除了她,秦爷就会恢复到从前,不会再是如今这个样子,银子也会还回来了。”

“说得对。”现在所有人都疯了,失去了理智。

他们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秦霸听着他们一言一语,手中的刀握捏越紧,渐渐的,关节泛起了冷冷的白。

“杀了她。”有人冲上前对李相宜挥刀砍去。

秦霸眸光一闪,寒光迸现,冲上来的人倒了回去,断了一臂。

“牛哥。”有女人扑上来哭喊。

有人指责秦霸:“看来你真走火入魔,为了这个女人,什么也不顾了,他不过是要杀她,又不伤你,为何下此重手。”

“因为你们犯了我的大忌。”秦霸道。

“犯了你的大忌?”痛哭的女人抬起头来,一张肌黄的脸梨花带雨:“你从来不许人提起你死去的夫人,不过因为她长期独守空房,寂寞难耐,你一心痴迷刀法,令他人钻了空子,你愤恨难当,杀了那奸夫,将她囚禁半年之久,却再不肯见她一面,不肯碰她一下,你可知,这对一个女人而言,是多大的痛苦,她宁可自缢也不想再与你为妻,这就是你的大忌。”

女人冷冷的笑:“若这是大忌,只说明你是一个懦夫,不敢面对过去。”

其它知情人也跟着说起来:“不错,你痴迷刀法,冷落妻子,纵然她有过错亦因你而起,你怎可如此残忍待一个女子,如今这女人,不过是个狐媚子,你还待她如珠如宝,若被你死去的夫人知晓,该是多么的寒凉而可笑。”

“够了。”秦霸终于狂怒了。

他被人触到了痛处。

李相宜则完全傻了眼,她没有料到秦霸会有这样的一段过去,难怪他那么的痛恨女人,难怪他视女人如洪水猛兽,难怪他会是那个样子,原来竟有这样的渊源……

这也就不难解释他这么讨厌她了。

如此一听,他前几次待她还算是好的。

“我偏要说。”女人见丈夫失了一臂,痛苦无比,毫不理会秦霸的狂怒:“就算你把我们全都杀光了,也难堵悠悠众口,你秦霸假仁假义之事,很快会传遍所有帮派,你就是一个伪君子。”

“对,没错,伪君子。”众人附和。

“好。”秦霸的狂怒在听到他们如此说后,反而泄下了。

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众人。

手中的长刀扬起。

面前的人不明所以,全都后退了一步,冷冷的看着他。

秦霸猛的一挥手,长刀出削,半空回旋,他的青丝漫天飞扬,缕缕落下。

及腰的长发竟只剩到了背心。

漫天飞落。

有一缕,落到了李相宜的脚边。

她定定的看着他,不再嘻笑怒骂。

这个男人眼底,竟有了深沉的泪光。

他黑眸沉邃,眸光幽静:“你们如此劳师动众,不过为那区区七千两。”

“说得轻巧,七千两,多少兄弟付出了血和性命。”有人嘲讽。

“事已至此,你还在假惺惺,若你真不再意,为何又独吞。”嘲讽更甚。

“哈哈哈哈。”秦霸终于扬天狂笑,他的笑声令李相宜震惊。

苍凉无比,有着破釜沉舟的意味。

李相宜看着面前的这一群人,觉得事有蹊跷,一定有人在暗中操纵和煸动。

这个人是谁。

她的眸光四处搜寻,秦霸的长刀已挥向了前方。

一刀穿胸。

刀疤脸还来不及说话,被牢牢的钉在了墙上,血光四溅。

秦霸啊的一声长吼,刀回鞘,血无痕。

李相宜一口冷气直直哽在了喉咙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有一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

定定的看着秦霸。。

不再说一句话。

秦霸转头看她:“走吧。”

“你想走,没那么容易,把银子还来。”还有人在叫嚣。

“你杀了疤哥,你太狠了。”

“闭嘴。”秦霸猛的一回头,狠狠的骂道,瞪着面前出声的人:“若不是看在曾经出生入死的份上,我一定一刀结果了你们,只留妇儿,但,你们愚蠢还不至付出血的代价,剥开他的衣服看看,他是什么人?”

灰衣长者一直静静的站在人群里观望着这一切,只有他为秦霸说过一两句话。

他看上去比其它人要理智一些。

听秦霸如此一说,立即想到了什么,眸光一惊,上前将刀疤脸的衣裳脱下。

诺大一个虎头呈现在他的胸膛。

“虎帮。”所有人都震住了。

虎帮之人身有暗纹,见血必现,秦帮仁义道德,虎帮**辱掳,向来与秦帮水火不容,从来不敢在榕城一带放肆,方圆百里有秦霸的地方百姓都得享安宁,虎帮的人恨秦帮一直恨得牙痒痒,这是所有帮众众所周知的事情,没料到——他们信任无比的疤哥,竟是虎帮的奸细。

灰衣长者倒吸了一口冷气:“他,铁算盘……”

哭得几欲晕倒的老妇接过了他的话:“还有我的汉儿,被虎帮收买了,是不是?”

他们一起看着秦霸:“你早就知道了,所以你在清理门户。”

“没错。”秦霸道:“这半月之内,我发现有人与朝廷阉狗勾结,在榕城欲行不义之事,卷入了宫廷皇储之争,我们秦帮置身于江湖,向来不问朝廷之事,又怎可卷入这趟混水,若是将来太子登基便可,若非太子登基,其它人上位,咱们秦帮必将全部覆灭,倾巢之下,绝无完卵,当初建帮之时,我就说过,只愿带你们在乱世之中享安宁,绝不让你们涉入水深火热,他们一直以来做些**的勾当,我私下处置便也罢了,如今竟将整个帮派卷入了混乱之中,如此三人断不能留,但我从不曾想过要杀了汉哥,只不过,一切只是巧合,那日杀他之人,我从不曾见过。”

“这个我可以做证,那个女人是……”李相宜正要说出艳无双的身份。

腿上一阵剧痛。

低头一看。

谁用石头在窗外击中了她。

“好痛,是谁啊,混蛋。”李相宜高声咒骂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