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这人真有趣,上次吃了我的鱼还没谢我呢。舒唛鎷灞癹”白影忽的一下飘落下来。

李相宜睁大眼睛,晨风微光下,面前男子面容俊美如玉,果真是他。

剑眉飞扬,凤眸挑长,带抹狭促笑意望着他们夫妻俩:“我在这山里迷了路,好几天了,找不到出口,不知二位可否带我出去?”

“迷路?”潘玉看清眼前的人后胆怯退去不少,仍不敢上前,站在李相宜身后。

“为什么要帮你。”李相宜撇了撇嘴:“那天我可没找你要,只是想借你的火堆烤鱼。”

迷了路,这种鬼话她才不会相信,不管这男子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但是一定不怀好意,上次月光下看得不太清楚,如今近看,那眼底分明有一抹算计。李相宜曾经心心念念的好感散去,人说女人在阳光下禁不住细看,看来男人也是一样,什么样的小心思与小心眼,只能在月光下隐藏,现如今,一览无余。

她真不懂这个穷家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地方,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李相宜将潘玉将身后挡了挡:“留你吃住我们可没有那个能力,把你带出山指条明路还是可以的。”

“看得出来你们也不富足,不如这样……”男子唇边笑意愈发浓厚:“卑人在这镇上小有薄产,二位此次若助我出山,镇上的铺子和银子任君选择。”

“真的吗?”李相宜甜甜一笑:“铺子和银子白送?分文不要?”

“那是自然。”男子唇角轻扬带一抹得意。

“我呸。”李相宜转脸冷笑:“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馅井,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跟我们夫妻俩,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们家值钱的除了我就是我的傻相公,我,是不会卖的。我相公就算再傻,我也不会卖,为奴为婢为仆什么的就算了,你家有钱是你家的事,虽然我们没钱,可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需要你的好心。”

李相宜最瞧不起的就是那种随意施舍别人的暴发户,眼前这男人那个朦胧月夜留给她的好感全无,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会觉得这男人温柔,现在温柔是半点没看到,只看到卑鄙和阴险两个字写在他脸上,李相宜转过身飞快的采蘑菇,潘玉也蹲在地上不敢说话。

汗水将后背沁湿的时候,篮子已经装满,地上没剩下多少。

李相宜站直身子,身后空荡荡,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李相宜撇了撇嘴,鄙夷的笑了笑,想用钱来收买她。

不由想起那个雨夜那个男人所说的话:家里的存款和房子我一样都不要,只求你给我一条出路让我离开,就是因为那些话,所以姐姐会自杀。

那个被她唤姐夫的男人竟想指染她。若非如此,她怎会半夜出门被雷劈到这。

用力甩了甩头,男人,什么东西,百无一用是书生,从古到今都是,她的姐夫,海归又怎样,博士又怎样,不过一个负心汉。

看着欢天喜地数蘑菇的潘玉,李相宜心情突然烦躁:“你在这里好好呆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不顾潘玉是否愿意,嗖的一下顺着树上垂下的蔓藤爬上山坡。

潘玉气喘吁吁追上去时只看到有兔子飞藏到空旷的山林里,鸟儿在枝头一声又一声鸣叫,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人烟。

一片落叶悄悄从枝头滑落,啪嚓一声,树枝被折断。

潘玉吓得抱紧手中篮子,再也不敢看:“娘子,你在哪里,娘子?”

“喂,潘秀才。”砍柴的老伯从不远处直起身子,隔着十来米远的距离喊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潘玉用衣袖盖住篮子:“我家的茅坑满了,我来如厕。”

“噢。”老伯笑道:“那你上完厕所赶紧回去吧,我看到你家娘子往山那边去啦。”

老伯伸手指向了北边的方向,那里灌木更深,树木更葱郁,除了叽叽喳喳的鸟鸣似还有野兽的嘶吼从那边传来,抿了抿嘴,潘玉低头看着怀里的蘑菇,想起李相宜说过的话,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往林子里走去,娘子那么关心他,把他一个人留在安全的地方,他怎么能自己回去,一定要找到娘子和她一起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