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想造反不成,兵权在我的手中,你这个不孝子……”太后立即反抗。爱残颚疈

“这么多年,您也累了,是该歇一歇的时候了,母后,凡事别太逞强,不管你得了什么疯病,您依旧是我的母后,我依旧是您的儿子,我不会置您于不顾的。”皇帝面容带着几分痛惜,真真假假李相宜现在分不清了。

他一声令下,太后立即被人给强行的带了下去:“送太后去云来峰的道观。”

“你这个不孝子,你这个……”太后还在叫骂。

“堵住太后的嘴,别让她说太多话,太累了一些。”皇帝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姗。

他满目看似柔和却带了冷厉的看向了皇后:“贤后。”

皇后娘娘跪到在地上,瑟瑟发抖:“求皇上开恩,臣妾这么些年什么也不知道,看在我尽职尽责的份上,开开恩,让我去云来峰陪母后吧,她一个人在那里太寂寞了。”

“噢。”皇帝一挑眉:“难得你有这份心,好吧,朕就成全你,只不过,朕有些舍不得你,当朕想你的时候,就去看一看你吧。妗”

“容六。”皇帝一声喝。

立即有待卫上前:“臣在。”

“你现在就派人护送皇后娘娘上云来峰去,派几个人留在那里,好好的待伺着。”

“是。”容六领命离去。

潘玉站在原地,静静的,没有动。

他看着皇后娘娘跄踉离去的身影,眸光微微动了动,片刻后再无波澜。

地面的紫衣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什么野心之类的全部都消失殆尽,此刻心里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恐惧。

还未听到皇帝对她的发落,就只感觉脖上一痛,血光四溅之后,一切都寂静了。

李相宜将小落抱里了怀里,与皇帝冷眼对视。

皇帝也冷眼看着她,许久:“你们走吧。”

“什么?”李相宜怀疑自己听错。

“现在就离开,有多远走多远。”皇上叹了叹气道。

“你为什么不杀我们。”李相宜道。

“虎毒不食子。”皇帝道:“更何况,我也不需要这个儿子了。”

“多谢父皇成全。”潘玉在他的面前跪拜在地:“这么些年虽未能与您在一起,但是这五年来足以令我回味一生,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会替我的妻儿好好谢您。”

“走吧。”皇帝挥了挥手。

潘玉李相宜小落一起相携着走远。

玉无涯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一切似乎都圆满了。

唯有他,天地之大,到了该和他们分手的时候。

潘玉和李相宜走出了皇宫,皇帝目送着他们的背影,一身材妖娆的女子依上前来:“皇上,莫太伤怀,您虽然失去了一个太子,但是还有一个儿子呢,御医说了,我肚子里怀着的,一定是一个男孩。”

“是吗,让朕摸摸。”皇上离别的愁绪很快被这个消息给冲淡。

他伸手去抚妃子的肚子,未曾看到,妃子的眼中闪过了一道阴毒而得意的光芒。

而这,又是属于另一个后宫争斗和阴谋交织的故事了。

皇宫之中的争斗,永远是无止无休的,永远也没有真正的赢家,所有的人到了最后,全都是输家。

**

李相宜带着小落,和潘玉一起,踏出了皇宫的大门,回眸望这朱红高门一眼,再也无初时的激动,心中的腥风血雨远去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关在了宫门之内。

**

她再也不用顾忌任何的事情了。

她和潘玉之间,原来不是血亲。

而这一切要多亏了太后。

说起来太后还是他们的恩人呢。

若不是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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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潘玉见她回望宫门,对她扬唇一笑。

“嗯。”李相宜犹豫道:“我们要不要和星月去告别。”

“你觉得父皇真的会放过我们吗,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恐怕早晚都会死。”潘玉道。

“他不在宫里动手是因为他不想惹太大动静让人怀疑。”李相宜道。

“没错,所以如果我们去了将军府,星月一家一定会遭黑衣人灭门。”潘玉道。

“那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去浪迹天涯吧,一年去一个地方,待孩子慢慢的大了,我们老了,再找合适的地方定居下来,相公,你说好不好。”李相宜挽紧了潘玉的手,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只觉得幸福满满。

这一刻,在梦里出现过好多次了,她一直都没有奢望过会真的实现,但是此刻,真的实现了,她却又觉得这仿佛是一场梦境。

两人慢慢的远离了京城,往山水幽静的地方而去。

**

三年后。

榕城。

兰香拉面。

诺大的面馆人群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榕城较八年前相较有了很大的变化。

街道干净而整齐,商铺变得繁多而林立,人来人往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和多年前那个宁静的小镇有着天镶之别,变化最大的变是人们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富足而美好。

兰香拉面馆里,每个人面前都摆着四五碗拉面,通常都是一家子带孩子出来吃面。

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对夫妻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看起来更是不起眼。

女的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碎花长裙,上面着金色的比甲,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到了她的身上,却显得合身而得体,男的着一件青色的宜布长衫,袖口长了结有一根长带自肩膀处吊悬在手臂上,看上去将他俊美如玉的脸庞衬得颁有几分阳刚之气,还有那个男孩,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起来精灵古怪,手里捧着一个碗,将汤都喝了个精光。

汤水顺着下巴滴落到了脖颈,女子拿起手上的锦帕替他去擦汤渍:“落儿,慢点喝,你看看你,又没有谁和你抢着吃,还有两碗,全是你的,我和你爹都已经吃饱了。”

“爹,你才吃了一点点。”被唤落儿的男孩发现男子面前的拉面几乎没动。

“相公,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点子了”。女子满眼温柔的笑意,轻抚了一下男子颊边凌乱的发,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白皙如玉的肌肤因走南闯北变成了古铜色,却衬得人更是英伟不凡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儒弱的书生模样,神情气质较以前都不同了,所以坐在她们周围的一些熟人愣是没有认出来。

李相宜却认出了好些个,有碗铺的老板娘,她抱着小孙子在吃拉面,往这边看了好几眼,估计是觉得自己有些面熟吧。

没错,李相宜的容貌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玉无涯这些年和他们分开了,但是不停的让人送药来,李相宜的脸好得差不多了,却因为用药的原因,脸上的骨骼和肌肉组织发生了变化,容貌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这样对她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三年,皇帝没少派人去寻找他们的下落,每次都没有什么好事儿。

大概还是睡不着觉,觉得杀人灭口比较好吧。

李相宜知道,为了和皇上抗衡,没有智慧和没有银子是不行的。

所以在三年前,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了怀山村,用那些莫名的红果育出了奇特的鱼,卖给一些漠北地方的客人,赚了不少钱,再后来,就陆陆续续的和潘玉做起了一些买卖,在每个地方都置了田产和地产,让人打理着,也算是过得比较富足了。

这一次她到榕城来,也不是来找人叙旧的,实在是因为兰香面馆太出名,到其它地方都开分店了,所以李相宜想来看看,兰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记得,当年她不过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村妇。

可是在面馆里坐了好久,除了看到伙计和掌柜外,没有见到兰香的影子。

难道兰香面馆转让了,或者是只挂了一个兰香的名儿,是其它人做的。

李相宜正疑惑着,却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快的嗓音:“掌柜的,我们回来了。”

“喂,当家的,你们回来啦,看看,今天的生意又不错。”掌柜的立即围了上去。

李相宜看到一阵珠光闪过之后,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子立在了自己面前,她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看上去刚满月的样子。

李相宜见到兰香,心情略微有些激动,高兴的冲她扬了扬手:“兰香。”

兰香见有人唤自己,疑惑的走了过来,隔得远远的便招呼:“这位客倌,吃得可还好。”

待走近了,发现眼前的夫妻俩惊人的眼熟,再一细看,不由得伸手掩住嘴巴,禁不住的热泪盈眶:“怎么会?天啊?菩萨显灵了,恩人啊恩人。”

兰香激动得不能自己,赶紧将一旁下人怀里的,孩子抱了过来:“大妹子,你看,这是我家大孙儿。”

“你孩子都已经成家了吗?”李相宜惊道。

“是啊,都快数十年了,十五六岁了都。”兰香激动道:“孩子,快睁眼看看,这是你娘亲的恩人啊,当然若不是你的收留,这孩子的娘早饿死了。”

“别这么叫我,我都不好意思了。”李相宜道:“快坐。”

“这里人太多了,你们的事儿我都托朋友打听了,我们到屋里去说。”兰香将李相宜夫妇请进了屋内,紧接着,跪在了地上磕起了头。

李相宜赶紧制止:“别这样,兰香姐,你是怎么认出我们来的,很多人都认不出来了。”

“你是我的恩人,我哪能忘。”兰香道:“当年要不是你把铺子给我,只怕我们一家人早饿死在村子里了。”

“别说这些了,怎么样,这些年你们过得好吗?”李相宜问。

“我们过得很好,托你们的福,我得知你们去了江南,后来派人打听过,才知道,原来在你们身上还有那么多的故事,这不,一看到你,就立马请进屋来了。”兰香道。

“哎呀,大兄弟,真是你们两口子,这些年不见,你倒是变壮实了。不再是个白面书生样了。”兰香的汉子一阵风般的闯进了屋。

李相宜禁不住笑了。

小落见到汉子,也笑了。

他满身满脸的灰面,看上去就像一个面人。

见大伙儿笑,他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听说是你们来了,我可高兴坏人,顾不上洗手洗脸,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列。”

“没事,咱们都是自己人。”李相宜道。

“哎呀,这是小书生吧,看上去真好看,不像我家的娃儿,黑脸黑头的。”汉子由衷的赞小落。

小落落落大方的一笑,并不羞涩。

兰香亦高兴的往小落怀里塞了一个玉佩:“这是见面礼,你拿着。”

“兰香姐,别太客气,我们不用。”李相宜道:“你这面馆开了一家又一开,用钱的地方多得去了,别只顾着跟我们客气。”

“不碍这事儿。”兰香道。

突的,她似想起了什么,道:“你们回来了就好了,这面馆我也做大了,总算没有辜负你们的期望,现如今,就把它还给你们吧。”

“这可使不得。”李相宜一听,便知道她误会了:“我回来不是要拿回面馆的,只是路过顺便来看一看,我们最近准备到漠北去做牛羊生意,这面馆的生意啊,恐怕还是得你们自己来做,更何况,当初说好了是交给你的。”

“那你这是……单为了看我而来,太好了,真是……”兰香更感激涕零了。

“大妹子啊”,你真是好人,真是没有枉费我们两口子年年替你上坟。”兰香的汉子也激动得不得了。

“上坟?”李相宜好奇的瞪大眼睛。

“你在胡说什么,大妹子不是好好的在咱眼前吗,你看你。”兰香埋怨的瞪了自家男人一眼。

李相宜立即明白了,泪水一下子润了眼眶:“你们一定是和别人一样,以为我死了,所以替我立了碑。”

“是啊,刚才我们就是带着孙子去拜恩人去了,眼下见一大活人,我的妈呀,我得赶紧让人把那坟墓给刨掉。”汉子说完立即要转身出门。

李相宜赶紧拉住他:“不用,就让它留在那里,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这几年,发生的事儿太多了,我们早就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如今立碑,让别人以为我们死了,反而是一件好事,没关系的,生生死死不过是一场虚幻罢了,没事儿的。”

“大妹子,你看看你,说话太有理了,就是不同于常人。”兰香拉起了李相宜的手。

“让她们姐妹俩叙叙吧,我带你去院子里转转。”汉子对潘玉道:“当年那个小屋子我买下来了,装修得可好,准备你们回来住的,用你们的名儿买的。”

“好,我们去看看……”

潘玉和汉子带着小落一起出去了,兰香和李相宜在屋里,紧紧的握着手,叙说着往事。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淌,眼看着太阳爬上了正空,接着又落下了西边,窗子里的金色由朝霞变成了落日的夕阳,李相宜眼角含笑,默默的听着……兰香在她的身旁,温馨温暖。

潘玉和汉子带着小落一起向旧屋走去,小落欢快得四处撒欢。

夜色渐渐的落下了,饭菜的香味飘出了兰香面馆。

…………

李相宜一家是在夜里走的,她知道再留下去,让人知道了会对兰香他们不利,毕竟皇帝还有些疯狂,他们悄悄的去了漠北,或许有一天会再回来,也许到了那个时候,这个江山由新的人做主,就再也不用顾忌那么多了。或许不会再回来,因为李相宜喜欢漠北的黄昏,那种余辉染大漠的风景。

一行人踏马而歌,趁着夜色远行……

李相宜抬首,依稀可见漠北的奇景。残阳似血铺漫西天,金光耀沙河灿烂灼烈,黄沙的中央,巍峨的古城绵延万里……

李相宜扬唇,与潘玉相视一笑,与自己心爱的男人,携子走遍天涯,从来不敢想象的生活,却在这场穿越时空的梦幻中得到了,或许,这就是上天的一种恩赐,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来临……

李相宜昂首,看远处遥远的夜,星星落了,初阳就要升起……希望,永远在前方。

**

“驾!”挥手扬鞭,腰间是坚实紧握的力量,小落坐在她的前方,潘玉自身后圈着娘俩,在初升的晨光之中,金黄洒满了这副温馨的画面,两人相视凝眸,眼中均有泪意欢笑。从未曾料到过,自在姿意洒脱的生活会是如此的快慰,比得过任何的权力与***,比得过任何的大好河山,那个龙椅上高高在坐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他所拥有着的河山是如此的广阔而美好,而他,永远的坐在龙椅上,永远的得不到,看不到,不过是徒握一个虚名,只在史书和画卷之中探听,他所拥有的,不过是那皇宫方寸之地。而他们所拥有的,则是皇室权贵永远也无法比拟的自在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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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又是一声喝,马儿冲出了城关,冲向了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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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宜反手,将身后的男子抱得紧紧,与孩子一起,随自己心爱的男人奔向远方,奔向希望,奔向未来的美好与万里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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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是幸福的,喜悦的,宁静的,千帆尽后,再碧海扬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