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12点了,真是不好意思,先补上吧,没存稿,事情一多,就有些吃力。

离了那春风傲人的场景,杨延昭出了花园,又是在李府中转了转,府邸虽大,但是人丁却显稀少,仔细想来,倒也释然,李继捧未成亲,自然是无法开枝散叶,而李氏族人大抵是另立府院,门庭清冷,也就说得通了。

趁着眼下的机会,杨延昭算是将李府的主要厅阁院舍给摸了个清楚,这才回了先前的小院子里,只是脑子中不知为尽是那**的香艳画面。

好不容将生出的胡乱心思给压下,脑子里也随即冒出个念头来,或许这是老天爷给了他一个好契机。

当今这世道,民风即便开放,也定当不能败坏门风的事情发生,纲常伦理,道义五德,注定了世人容忍不下这**之事。

倘若将此事给散布出去,李氏一族必将大乱,这对杨延昭来说,无疑是极为有利的机会。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是毫无头绪的他当即心情愉悦了不少,接下来是该要好生的了解一番李氏的家族纷争,以好一击必中,打断这盘踞西北多年的地头蛇七寸,让其永世不得翻身。

按捺住心里翻涌出来的狠辣,杨延昭伸手拿过釉彩纹青壶,倒了些茶水在那方砚上,磨了少许,提起笔架上挂着的小豪,在宣纸上简要的画起了将军府的布置图。

待日落之时,杨延昭吃了小厮送来的膳食,也许还沉醉在温柔乡,李继捧并未寻他去,因而能再得机会,在府内溜达着,顺带将白日还有疑惑之处给仔细的瞧了瞧。

正走着,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吵杂之声,待抬首望去,见到前方略微低矮的屋舍下,数十名汉子正被安排着住下,这些都是李府管家招来善工木的匠人,至于一般的劳力伙夫,则是没有进入李府的待遇,每日自行往返,只能混些低少的银钱。

打量着这些或高或瘦的人,看着他们脸上的欢喜与不安,杨延昭猛地双眼睁开,而他的目光所到之处,人群之中的萧慕春亦回首与他对视。

不露痕迹的点了点头,杨延昭便转身离了去,见到萧慕春四人混了进来,他做起事来便有了帮手,所以得回去想出计划。

只有毁了夏州李氏,他才能离开此处。

而心系汴梁城柴清云、罗氏女等人的杨延昭在这里片刻也待不了下去,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完成这令他厌恶的任务,脱离赵光义的摆布。

子时将至,夜幕凝厚,晚风凉瑟,萤萤灯火渐渐隐去,整个夏州城都陷入到沉寂之中,将军府也变得越发安静,繁灯依旧闪烁,只是下人们早早地进了床榻之上,唯有护卫的兵丁在偌大的屋院里来回巡视着。

此刻,杨延昭院门半掩,细风吹过,木门轻轻摇曳,小院地处偏僻,所以半晌才有一列兵丁走过,甲胄摩擦的沙拉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等着兵丁融进黑幕之中,瞧不见了踪迹之时,一道身影悄然而至,身形贴在院墙之上,恍若幽灵一般,恰是那一片树叶被风从敞开的院门间吹进了院子,轻盈的身形眨眼间便进了院子,快速的冲到了油灯还在燃着的屋子前。

来人自然是杨延昭之前所见的萧慕春。

“咚咚咚……”

萧慕春扣着木门,细微的声音之下,门很快便开了,未多言,从那让开的门缝里,钻到了屋子。

“教官。”

萧慕春轻声道了句,对着杨延昭抱拳行礼,后者则是摆了摆手,“萧大哥,你们可是暂且在这李府安了身?”

“按照教官的吩咐,我们四人冒充了木刻的工匠,算是混了进来。”

“这便好。”

杨延昭颔首道着,四人既然能混进来,凭着他们的身份,短时间内也不会暴露了身份,得赶紧执行计划才是。

想到这,杨延昭遂将心中所想给交代了出去,命令萧慕春他们速速打听李氏一脉的恩怨旧事,特别是白天所见与李继捧**的那个女子。

对于他的吩咐,萧慕春自不会有二话,此番所处境况不宜多留,当即领命去了。

翌日,将军府热闹喧嚣了起来,一阵做法祷告之后,百十号的人开始动工了起来,挖地基,搭木架,纷纷开始忙活了起来。

热火朝天的干了一个时辰后,则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喝着水,说着闲话,休息起来。

都是初进富丽堂皇的大宅院,所说之话当然与将军府脱不去关系,而萧慕春四人也是混在其中,听得身边人说着感慨之话来。

“几位哥哥,你们可是夏州人?”

崔平上前搭讪着,其中一年长者当即出声应道,“那是自然,我等祖上便在夏州,祖祖辈辈下来,也有了数百年了。”

几人各自点头说着,也是崔平他们运气好,眼前这些都是土生土长的夏州城人,可要如何打探出想要的消息,这又犯了难。

毕竟李氏是西北的土霸王,又有谁敢胡乱议论?

明白其中难处,萧慕春对着焦赞他们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当即领会,从腰间解开进府前便带着的酒袋,放在嘴边喝了几口,而他的一旁,孟良很是夸张的咂了咂嘴,将那脸凑了上前,“这位哥哥,你这酒水当真是香的人滴口水,倒不如让兄弟们都沾沾光,解一解口中的乏味如何?”

话一出口,当即引得周边人望来,那窃窃私语的几人也是看着焦赞偷偷的噎着口水,见着模样,崔平也是配合着出声道,“是啊,哥哥切莫小家子气,大伙既然能在一起做事,那便是缘分,酒水待我们吃上一口可好?”

二人这般一说,焦赞则是笑着将酒袋递到孟良的身前,“兄弟说得是,独乐之事不足尽兴,倒不如大家都跟着喝上两口。”

“多谢哥哥。”

很是爽快的喝了几口,加之故意作出的舒服模样,立马将另外几人酒瘾给吊了出来,皆是眼巴巴的盯着孟良鼓起的喉结,看他吞着酒水。

察觉到时机已差不多了,萧慕春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孟良则是摸了摸胡须便的酒渍,很是豪气的将酒袋递给一旁穿着麻布衣的瘦脸汉子。

一番酒喝下来,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崔平甩掉手中把玩的碎石,看着正在与孟良说笑的几人,眼珠转了几圈,将身子给凑了上去。

“诸位哥哥,兄弟我是从同州来的,听说当年夏国公极为了得,在前朝可是几度平乱,这事情委实让人着迷,只是外人说来是非不一,既然各位是地地道道的夏州人,可否为兄弟说道些?”

听得这话,这几人则是欣然点首,将李氏先祖拓跋氏在前朝助唐平乱,乃至赐国姓一一说来,说道尽兴之处,脸上甚至涨的通红,满是兴奋,大有光彩照人之态。

“这般说来,夏州李氏可真是了不得的啊!”

萧慕春恰到时机的感叹了一句,闻言,那几名夏州人脸色生出些尴尬之色,孟良则是大大咧咧的装作好奇之样,再三追问之下,后者才紧张的望了望四周,轻声又是道,“常言说得好,盛极必衰,夏州李氏逃不出这个理,不瞒几位兄弟,如今这将军大人怕是不好做啊,只是占了年岁长的缘故,听说这族里还是比较器重年岁轻他几岁的二将军。”

“哦?还有这等事,老哥你再与我说说,兄弟我平日里最爱这些事情,听一听,权当是消遣来了。”

焦赞眼中满是欣喜之色,见他这样,想着刚才的酒水,几个夏州人又是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将声音又是压了压。

“夏州城虽说由将军府说了算,但是随着老将军去世,继任的少将军很快便离世了,而眼下的将军早已经被上面几房给架空了,倘若不然,他那姐姐也不会在数个月前嫁给二房体弱多病的小公子……”

讲到这,说话之人突然收了话语,不敢再做言语,而这时李府的外院的管事吆喝人开始继续劳作,那几个夏州人慌忙拍了拍尘土,小跑着去干活了,生怕慢了半分,被踢了出去,不能留在此处,从而少了赚取银钱的好活计。

崔平三人望向萧慕春,默不作声的后者微微点首,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暗暗的记下了刚才的那些话语。

夜色再次笼罩之时,灯火摇曳,装神弄鬼一日的杨延昭坐在桌边,听着萧慕春将打听的事情道来。

“这般说来,李继捧果然是处在危机之中,怪不得上书求官家封赐,他确实需要朝廷的佑护。”

“属下不是很明白,教官,既然李继捧深陷困境,朝廷还为何让我们以身犯险,倒不如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岂不是更好?”

萧慕春低声的问着,他所说之言并不无道理,闻其言,杨延昭笑着摇首,“也不尽然,李氏能延续数百年而不倒,在这西北之境已是盘根错节,想要看其自身自灭,怕是不可能的,而官家又是等不急了……”

“教官,我们该怎么做?”

萧慕春这一声问,杨延昭并未立马回答,跳动的灯火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打着,似乎要将屋中沉寂给击碎。

“萧大哥,对女子你可下得了手?”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萧慕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着杨延昭脸上的郑重之色,浓眉紧锁了好一会,才嗡声道,“教官,你曾说过大丈夫行事当不拘小节,至于是非对错,那是后人考虑的事情。”

闻言,杨延昭深叹了口气,“萧大哥,这次,怕是要做一次摧花的绝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