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苏醒来后说的话差点让所有警察都晕过去。 他说他们的确只有四个人,也从来没和伪爆炸案、玩具假尸案还有博物馆恐吓案(现在是单独的案子了)有过联系。 他们只是看警察被折腾得很厉害,猜想他们应该很疲惫,应该不能快速反应,才在那一天抢的银行。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到周彦那里躲避,他表示不知道,但一口咬定他们之前绝不认识周彦。

在说有人当中属楚飞受的打击最重。 但他还是困兽犹斗般说可能劫匪们是在张苏落网之后才结识的周彦,如果能确定周彦鞋上的泥巴是埋赃款的山里的泥巴——那里的泥巴含有特殊物质,也能确定周彦有嫌疑。 泥巴鉴定的结果很快就出来。 不过不是楚飞期望的结果。 周彦鞋子上的泥巴和埋赃款的地方的泥巴完全不同。 虽然还不能说周彦完全没有嫌疑,但说他无辜的理由似乎更多。

周彦从警察局里走出来的时候眼神和步伐已经发飘了,哀怨的神情看起来简直像冤魂一样,走到韩敏的身边——韩敏正满怀愧疚地看着他,见到他正准备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但深情中却包含了万般的委屈和绝望,没等她开口就走开了,此时走得很快。

韩敏赶紧跟了过去。 周彦的表现让她更加愧疚。 周彦一路走回韩敏给他安排的住处,一进门就开始收拾东西。 韩敏看着心如刀割,忽然爆发将他从塞得乱糟糟的包前推开来:“你在干什么啊?”

“收拾东西啊。 ”周彦地表情仍旧冰冷呆滞。 声音也是冷冷的。

“不是……你要是生我的气的话可以大声骂我,但是绝不可以把气闷在心里!”韩敏的眼泪夺眶而出。

周彦看到韩敏的眼泪的时候似乎有些触动,转过头去,声音像有刀片割过:“你叫我骂什么呢?你是唯一看出我地才华的人,是唯一真心地给我鼓励地人,我原以为……但是没想到你竟然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我!”

韩敏哑口无言。 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流泪。 周彦重重地叹了口气,朝洗手间走了过去。 韩敏在外面呆呆地等他出来。 没想到左等不出,右等不出。 还听到水声连绵不断,连忙去看。 不看犹可,一看就像被一根钉子钉在那里动不了了。

周彦躺在浴缸里,水已经漫过了他的身体。 他的右手无力地垂着,鲜血已经把水染得一片血红。

“啊——”韩敏的惨叫几乎能把天空撕裂。

韩敏浑身发抖地站在手术室外,目光一直盯着禁闭的手术室大门,几十分钟都没有移动;身后就是椅子。 却一直没有坐。 她没想到周彦竟然会这么脆弱——不应该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看重她的态度。 而她竟什么都不知道,给他造成了这么严重地伤害,甚至能让他轻生。 如果他这次有个三长两短,她绝不会饶了自己的!

另外,也许有些不厚道,韩敏的心中还有少许的得意。 自己仅仅是怀疑他而已,他就能伤心得去死,可见她在他的心目中是什么地位——恐怕已经像女神一样了。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捧。 即使是很畸形的捧也一样。 当然。 这种想法是很丑陋的,韩敏连自己都瞒着,就当自己没有想过,只是专心地担心他的伤势了。

和她一起等待结果地,还有楚飞和张世君。 此时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异样。 本来以为韩敏和他没什么,可现在看起来却很异样。 这小子竟然自杀了。 仅仅因为韩敏怀疑他了。 就算韩敏对他没有什么。 也可能是他暗恋韩敏发了疯了。 这样下去的话韩敏可能会被他打动,但现在采取措施的话显然很残忍,也显得很下流,只好先由他们去。

结果终于出来了。 周彦虽然失了些血,但身体没有大碍。 一直昏迷不醒恐怕是因为情绪上的问题。 韩敏这才松了口气,身体软软地几乎要瘫倒。 张世君赶紧扶住她,表情微微有些异样。

当周彦嘴唇苍白,躺在病**被推出来的时候,楚飞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也许是他疑心病比较重吧,他老是觉得周彦手腕上地刀口割得有些蹊跷。 首先并不深。 还有就是避开了主要的血管。 但这也完全可能是偶然。 人家毕竟是文化人。 割自己未必下得了狠手。 不能说世上所有自杀未遂的人都有其他目的。 这是显而易见的。

周彦还要在医院里住一阵子。 韩敏留下来照顾他。 张世君觉得自己留下来也无味,悄悄地走了。 楚飞虽然对周彦还有怀疑。 但也不能再在这里呆。 因为要加紧研究案情了。

现在已经确定了劫匪和1号犯人(警方现在已经把伪爆炸案等案件的犯人称为1号犯人)并不认识,那1号犯人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偶遇了劫匪,并发现他们藏有很多现金,在警察发现之前移走了他们。 其实犯人在箱子里放的纸条就很说明问题。

他说的是:你们来晚了,证明他是在和警察“比赛”,比赛谁先找到赃款。 如此看来他恐怕也有个分析的过程。 如果事先知道埋藏的地方就不会是这个口气了。 有时候就有这么个悖论,人非要在真相大白地时候才能反过来发现线索。

警察想通了之后忽然发现一个很大地问题。 那就是既然1号犯人和劫匪没有联系,他就断不会因为劫匪们被抓而收手,那么……他那可怕的恶作剧是否还会继续?

他们地担忧很快实现了。 第二天警察局就收到了一封信。 笔迹和上一次的信件完全不同,但口气却完全一样。 犯人在里面盛气凌人地说,叫他们作好准备。 他将在三天后造访市长家,作一件“石破天惊”的事情来。

警察局长只好立即联系市长。 市长知道自己陷入了危险,反而把准备保护他的警察局长通骂了一顿。 警察局长气得眼冒金星,还要忍气思量对策,苦不堪言。 所有的警察都不敢说话,一时全局皆哑。 楚飞却乘此机会研究起这次的信件来。

这次信件笔迹虽然大变,但笔迹鉴定专家也许能鉴定出它和上一封信有相同之处。 毕竟笔迹不是这么容易伪装的。 但楚飞总觉得他们可能一无所获。 因为他觉得犯人的书写方式,和一般人很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