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跟公安局长通完话,忽然吩咐小张不急着回招待所望着秦玲,把今晚与吴姗姗见面的事说了一遍,并把高兴国、叶蓓蓓从案件侦破工作调整出来的真正意图也告诉了她。WwW、QunabEN、coM

上级若主动跟下属分享机秘,事情本身发出的就是一种绝对信任的信息,和期望下属承担任务或分担重任的一种暗示。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领导赏识你,有重用你的意思,并且给了你机会,一种展示能力、表示忠心的机会,若你抓住了这次机会,并表现得非常优秀,非常和领导的口味,那么下次分享机秘的机会已经在向你招手了,如此几次后你想不成为领导忠心的干将都难。

秦玲反应够快、够冷静,马上说道:“吴姗姗汇报的确实存在,是班子集体研究通过的,谈话由马副行长具体执行,在事发后的第三天行长办公会实际开了两次,上午开了一次,讨论的是如何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问题,部署对知情人的谈话,这次会议罗行长要求不做记录。下午又开了第二次,研究如何处置谢明义携款潜逃一事,一致通过报警,交给警方处理,并向上级部门报告。这次会议要求做纪录。其实对第一次会议我已做了详实的纪录,这点责任感我还是有的。”

她并没有解释之前为什么不主动向工作组和领导反映情况。姜枫微微一笑不但没有责问她,反而对她更赞赏了。

小张开着车慢悠悠的在街上转了一圈,看了姜枫一眼,见他微点头。开车向招待所驶去。

回到招待所,指挥部的其他成员已经歇息了,三人各自回了房间。姜枫讨下外套,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11点了。但还是掏出手机打给了刘行长。

“行长,谢明义的家属已经同意了我们对条件地调整。表示最晚不超过四天,谢明义肯定会到县行招待所投案自首的。”姜枫首先汇报了刘行长最关心的事情。

“好啊,案件终于有了转折性的突破啦!呵呵,小姜啊,你真给她写保证书了?”能看出刘行长的心情非常好,有闲心开玩笑了。

姜枫苦笑着把违诺处罚地内容跟刘行长学了一遍。

刘行长忍俊不禁。笑道:“这违诺处罚也太恶毒了吧?呵呵,看来我们头拱地也要兑现承诺了。你放心。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受到这种恶毒诅咒啊。”

姜枫笑了,说道:“原本我们就没抱着欺骗她的意思,她多虑了。不过可以理解,她也是担心被人耍了,想留个抓手。虽然不能作为证据起诉或上诉,但总可以印上他几万份,发地满世界都是。不能告你,我也羞辱死你,她抱的就是这个目的。”

“明知她这样,你还能毅然写下交给他,这很需要胆略和气魄啊。”刘行长赞赏地说道。

“行长,吴姗姗反映的情况已经有点眉目了,是旬和县行班子集体研究所为,有会议记录、记录人为证。”姜枫急忙汇报第二个问题。他把秦玲汇报的情况详细跟他介绍了一遍

手机里没声音了,显然刘行长非常震怒,不得不控制调整情绪,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你宣布吧,对旬和县所有班子成员进行停职审查,工作组全面接管旬和县行,明天我会召集行长办公会议通报这一情况的。”

姜枫心里也有些沉重,对整个班子进行停职审查,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迟疑了一下,还是坚决说道:“行,明天我就召回外出调查地罗文和那位副书记,宣布市行的决定。”

当晚姜枫睡得不太好,早上很早就起来了,到街上溜达了一圈。小县城晨起锻炼地人不算多,大街上显得很冷清,他掏出手机打给罗文,吩咐他和副书记马上赶回来。

罗文就说,他们俩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此行一无所获,本想回去再汇报的。

姜枫淡淡一笑,收了手机,溜达了一会儿,就回到了招待所,这时指挥部的大部分成员都起来了。

姜枫把高兴国、叶蓓蓓喊到了自己的房间。

吃过早饭,姜枫又召集指挥部会议,等在家地所有成员都到齐以后,他忽然要求要查看旬和县行行长办公会议记录本,并吩咐叶蓓蓓陪同秦玲前往行里去记录本。

秦玲露出很突然的表情,但还是服从的站起身来,跟着叶蓓蓓走了出去。

旬和县行地班子成员顿时有些坐卧不安了,姜枫行长的举动太突然了,不知他要县行行长办公会议记录做什么?马副行长下意识的瞅了林副行长一眼,林副行长也正好瞅过来,从对方眼里马上看到了警惕和担忧。

姜枫抽着烟,市行纪检书记沉着脸,不安的气息在小会议室里飘荡着。

很快秦玲、叶蓓蓓就返了回来,秦玲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把会议记录放在了姜枫的案头,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姜枫不言不语的打开会议记录翻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问秦玲,“这会议记录都是你负责记得吧?”

秦玲站起身来,说“是。”

姜枫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脸色一沉,说道:“你们旬和县行班子胆子很大嘛,案件发生后,不先去研究如何破案,追回损失,反而讨论起如何推卸责任、欺骗上级。这是极其恶劣的渎职行为,你们知道吗!”他拍了桌子。

全场一片寂静,马副行长、林副行长、董晶菲和纪检书记显然被姜枫的忽然发为给镇住了,神色紧张、不宁、发红

姜枫瞅了一眼垂下头的纪检书记,一指他,说道:“你是党员,又是纪检书记。你说说吧,案发后的第三天,你们开了几次行长办公会?”

纪检书记被点了卯,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来,迟疑着。

姜枫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沉声道:“回答这个问题前,好好回忆一下你的入党誓词。”

纪检书记仿佛被触动了一般。神色平静了一些,说道:“两次。”

马副行长、林副行长、董晶菲不禁低下了头。

姜枫眼睛微眯,继续沉声问道:“两次会议都讨论的什么内容?”

纪检书记可能也想开了,一口气把两次会议的内容都如实说了出来。

一问一答的功夫,高兴国悄无声息地展开笔记本,一一做了纪录。

姜枫神色变得缓和了一些。一摆手示意他坐下,轻声道:“你还算有点党性。总算没忘记自己还是一名党员。那么其他人呢?马副行长,你怎么说?”他眯着眼,盯着不觉站起身来的马副行长。

事情太突然了,而且急转直下,马副行长根本来不及思考。这卯就点到了他地头上,脱口说道:“找人谈话是行长办公会安排的,我也没办法……”阿、嘎然而止。忽然醒过味来,矢口否认道:“虽然开了两次会,但都是研究如何破案的,行长办公会责成我去找人谈话,寻找线索。”

姜枫瞅了他一眼,不再理他,望着董晶菲,问道:“董总稽核,你怎么说?”把马副行长晾在那里。

薰晶菲眼珠乱转,神色慌乱地说道:“这个…这个……”这个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林副行长露出深思的神色,忽然主动站起身来,说道:“我说说吧,辛书记说的完全属实。”说完又坐下了,他看出形式不对头了,干脆抛弃了攻守同盟,争取个主动。

姜枫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说道:“这就对了嘛,做为一个领导干部,首先就要做到诚实,以诚待人、以信取人,否则威信何存啊?”

薰晶菲见大势已去,反正事不关己,顶多犯个集体责任而已,何苦跟着趟这浑水呢,马上说道:“辛书记说得属实。”自己赶紧坐下。

姜枫望着马副行长,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沉声道:“你还坚持你自己的原则吗?”

忽然门响,罗文和副书记匆匆走了进来,众人纷纷望去,马副行长立刻有底气一般,待罗文和副书记坐下,他负隅顽抗道:“我觉得这里面有阴谋,有人在设陷阱,给旬和县行班子施加压力,妄图把责任完全推到旬和县行班子身上。”说完梗梗地坐下。

罗文和副书记见场面有些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罗文立刻瞪了嘛副行长一眼,保护的训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三位市行领导还在这呢。”然后对姜枫笑道:“姜副行长,发生了什么?”

姜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会议记录扔给了他。

罗文翻开一看是行里的行长办公会议记录,顿时生出心惊肉跳的感觉,果然翻到了后面几页,看到了案发后第三天上午的会议记录,下意识的瞪了秦玲一眼,那眼光仿佛要吃人,忽然觉醒,这么做不妥,急忙低头装着看纪录,暗思对策。权衡利弊后,他抬起头来,试图缓和现场紧张地氛围,打了个哈哈,望着姜枫,笑道:“还是领导明察秋毫啊,唉,那次会议开完我就后悔了,还是我们缺乏应付突发事件的经验啊,大家一慌,就光想着怎么挽回银行的影响去了,而且所采取地措施也是错误的,不对路的,这些都应该吸取教训啊。幸亏我们班子一班人觉醒的早,及时又采取了补救措施,于下午召开了第二次班子会,采取了比较正确的处置办法,让一切都回到了及早破案的轨道。”

姜枫笑笑,这老小子乃真够滑头的,几句话一说,咋一听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了。也懒得现在反驳他,笑道:“嗯,罗行长还是比较有水平的嘛。副书记同志,你怎么说?”

副书记也干脆,马上说道:“我同意罗行长的意见。”

他还真以为是表决呢,还意见!姜枫不由来气,神色不动,环视了一眼整个会场,缓缓说道:“鉴于旬和县行发生携款潜逃恶劣大案、行班子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以及在案件发生后的不当反应,经请示市行领导、市行工作组讨论决定,对旬和县行班子进行集体停职审查,审查工作由市行纪检书记高兴国同志具体负责;市行工作组全面接管旬和县行工作,由我暂时兼任旬和县行行长。下面由市行纪检书记高兴国同志宣布审查内容和要求”

趁着高兴国宣布审查内容和要求这个空闲,姜枫离开座位,来到叶蓓蓓的身边对她低语了几句,然后又在秦玲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叶蓓蓓和秦玲同时离开了会场。

旬和县班子成员此刻正沉浸在震惊和忐忑之中,没人注意到叶蓓蓓和秦玲何时离开的会场。

高兴国对被审查人员提出了要求,其中一项就是所有被审查人员不能擅自离开招待所,不得擅自于外联络,外出和联络必须经过请示同意才可以行动。

这样,旬和县行所有班子成员都被留在了县行招待所,但毕竟是停职审查,不是检察院的审问,也不是够级别的双规,所以相对宽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