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的话如利箭一般刺中老行长黄富庚的要害。WWw.QuANbEn-XiAoShUo.CoM他脸|低下了头,他现在算是领教到了眼前这位年轻人的真正厉害了,一番话说的睿智而冷静,沉稳而无畏,简直滴水不漏。

权衡利弊,黄富庚迅速做出了决断,放低了姿态说道:“姜行长仁义豁达,黄某真是惭愧啊。不错,这几年确实有五六万的经费被我挪作了他用,不过,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中饱私囊。”

见他屈服,姜枫微微一笑,说道:“既然老干部这么说,肯定有你的道理。赵炜刚的案子已经清楚无比,近期我们就会将此案移交给检察机关,行里对赵炜刚案件的整个审查工作也将就此结束。”

老行长黄富庚马上听明白了姜枫的话外之意,行里对办公经费的审查就到此为止了,不会再继续追查下去,等于放了他一马。至于检察机关是否要继续追查下去,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活动能力了。姜枫能做到如此地步,可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黄富庚展颜笑道:“姜老弟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心胸豁达,目标远大,年轻有为,老夫祝你鹏程万里。若没有其他事,我就不耽误你们的工作了。”说着站起身来。

姜枫也未挽留,倒了一杯茶水,低头细品慢啜。

冯佳驹则代姜枫起身把他送到楼梯口,然后回来坐着了。

姜枫头也未抬,忽然问道:“你说他会耐得住寂寞吗?”

冯佳驹知行长说的是谁,说道:“我想他应该会老实一阵子,检察院就够他劳心费神全力应对的了,应该无暇再惦记行里的事。领导,安副行长和人民银行的人不是查出了好几笔违规发放的不良信贷嘛,只要行长抓住他的这个把柄,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姜枫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一个退休的人了,原本就人走茶凉,经此一事更是使他威望大损,应该没什么影响力了。现在这种情况,更应该冷却他,而不是去招惹他,给他唤起同情心的机会。再者,他毕竟在行里工作了多年,枝枝丫丫的肯定不会少了。他若出来弄事,有了赵炜刚这个例子,相信不会有人傻得去响应他。

但我们若是继续打击他,就有了落井下石的嫌疑,难免不会引起人们的反感,那可就适得其反了。所以违规发放不良信贷的事,我们只能对事,不能对人。问题当然要揭出来,但我们既往不咎,只是去完善机制体制,堵塞漏洞,你说人心向背会如何走向啊?”

冯佳驹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点头,笑道:“还是行长看的透彻,深谋远虑。如此一来,他若再出来整事,人们定会说他恩将仇报,这个无解的局,等于牢牢捆住他了。”

姜枫赞许地一笑。给他添上茶水。举止动作中透出一缕亲近。说道:“有佳驹你这个左膀右臂相助。我才会如此从容。心静智生嘛。”

期许之高。超出了冯佳驹地期望。不禁大喜。起身望着姜枫。说道:“领导竟许以左膀右臂。佳驹倍感温馨和荣幸。无以回报。唯有勤奋工作。全力支持领导打开局面。来回报您地知遇之恩了。”

姜枫地脸上顿时洋溢出和风煦暖地笑容。亲切地笑道:“佳驹。不必客气。踏实做事地人永远是我地第一选择嘛。”随后平易近人地与冯佳驹闲聊了起来。

冯佳驹是个人才。是个逐渐能让姜枫信任地人才。因此姜枫许其左膀右臂。这也是准备接纳他了。而冯佳驹回答地也挺明确。愿意追随。两人一拍即合。倒是给姜枫平添了一股助力。尤其在目前局势混乱地情况下。就更显珍贵了。

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两人再聊起来。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显得格外地投机。冯佳驹有意聊起了自己地情况。这是为了让领导更全面地了解自己。随后介绍起了行里班子地情况。“尚海这地方与别处不同。通天地势力特多。而且触角深入各行各业。因此咱们行地班子成员也都各有其门道。相互之间各行其是。彼此争斗。老行长在地时候除了他分管地人事教育处、办公室外。就是欺负欺负总行派下来地主管信贷地副行长。对行里地其他班子成员分管地业务指挥起来就不算太灵光了。”

姜枫闻言大感兴趣。问道:“那在班子会上岂不是什么事都通过不了了?”

冯佳驹说道:“是啊,包括研究人事调整,往往是各抒己见,纷纷给自己一方

争利,最后只能弄得无果而终。因此老行长在位期次班子会议,呵呵,都是讨论年初计划的。倒是您上任伊始组织的两次别开生面的班子会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大家个措手不及,意外的全票通过了。不过,以后再想这么轻松的通过什么事恐怕很难了。”

姜枫微微一笑,轻声道:“佳驹何必悲观,你、我、安平夏,只要再随机应变的拉上一人,就可在班子会议上获得超过半数的票数,什么事不可通过。”

冯佳驹闻言眼睛一亮,笑道:“行长您行事往往出人意表,难以预测,若再加上我和安副行长相助,只要见机让利,定可在拉上一人,还真可以取得奇效呢。嗯,我还是介绍一下班子成员的背景吧,方便您见机而为。主管储蓄副行长李明萧,……”冯佳驹娓娓而谈,逐个介绍了班子成员的情况,除了副行长项景平北京有些神秘外,对李明萧、水清影、沐寒林三人介绍得一清二楚,显然他在这方面曾经很下过一番功夫。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些讯息对姜枫太重要了。柳玉芳虽然也在收集这方面的讯息,但是像这种涉及领导背景之事,不在一定的领导位置上是很难了解清楚的。望着冯佳驹,笑道:“佳驹,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中午,姜枫回到了鑫华宾馆,被安平夏诸女一阵嬉笑,说他怎么舍得离开媳妇了等,姜枫嘿嘿而笑,然后大家坐下一起吃饭。

吃完午饭,姜枫把柳玉芳叫到沙发上坐下,询问起班子成员里谁对赵炜刚最有意见。

柳玉芳笃定说道:“赵炜刚任办公室主任期间除了老行长以外,对其他班子成员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基本都受过他的刁难,尤其在用车上,行里的几辆车他是随意调动,明明有车,他愣说没车,就是不给你派,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因此班子成员对他没意见的根本就不存在。要说最有意见的当属水清影,据说赵炜刚曾经要挟调戏过她,此事曾经在行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姜枫不禁露出惊愕的神色,这赵炜刚也太胆大妄为了吧,不把领导放在眼里也就罢,难道他还敢调戏女领导?

柳玉芳望见老领导的神色,忙解释道:“据说,是在水清影刚刚来行里上任时发生的。水清影原为江浙省行的副行长,调任的尚海行总稽核,她上任后,走进分配给她的办公室顿时傻眼了,行长您的办公室只是多日没有打扫了,而当时她的办公室则是空荡荡,什么办公设备都没有,倒是满屋的垃圾。

她很气愤,感觉受到了慢待,就去找当时在任的老行长,老行长马上打电话给赵炜刚,把他骂了一顿,然后就让水清影去找赵炜刚。

水清影以为这下有了尚方宝剑了,趾高气昂的走进办公室主任室,盛气凌人的训斥了赵炜刚一顿。

赵炜刚那吃她这一套啊,盯着她笑嘻嘻的说道,你先回去等着吧,我这就安排人去给你购置办公室设备。

水清影以为赵炜刚怕她了,临走还吩咐了一句,别忘了安排人把卫生好好打扫一下啊。

结果,她回到总稽核办公室左等不见人来,右等不见办公设备,直到中午下班了也不见人影。再去找老行长,锁门了。下午他又先后去找了老行长、赵炜刚多次,两人都不在。就这样水清影上任的第一天,就在满是垃圾的办公室里站了一天,最后都被气哭了。

第二天,仍然不见丝毫动静,她憋气窝火的干脆回了宾馆待了一天。第三天,赵炜刚终于露面了,他去宾馆见得水清影,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反正下午水清影像个泼妇似的在行里大骂赵炜刚,什么流氓之类的。

这下行里热闹了,老行长也出来了,水清影的办公室也打扫干净,办公室设备也购置整齐了,而赵炜刚则笑嘻嘻的忙前忙后,显得很是殷勤。水清影则横眉立目的没有给他好颜色看。”

姜枫听完,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什么,却一时难以捕捉到。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放弃了争取水清影支持的想法。问道:“其他人还有吗?”

柳玉芳说道:“剩下的都没有水清影这么轰轰烈烈,不过,被刁难的程度却丝毫都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