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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阴墓湾,自古以来,都是让柴镇人色变的存在,即便是在其他地方,这阴墓湾的鬼名也颇大,就是那些自诩为捉鬼专家的老道,都不敢在这里过夜,就更别说那些寻常的人了。

一年四季,这阴墓湾始终是阴森森的,也不知道它究竟吞噬了多少阴魂,才让他变得这般的森然恐怖,是以,无论是昼是夜,这里都鲜有人光顾,倒是那杂草丛木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鬼气的滋润,生得很是茂盛,便是那林间的小道都快给完全覆盖住了。

周厉对柴镇颇为熟悉,自然也包括了这阴墓湾,知道阴墓湾狰狞的很,盛名之下,肯定有许多隐秘,虽然他天生生就一双能看破鬼魂的鬼眼,却也不干贸然入内,刚走入一个拐弯,见后面狗王就在身后十几丈处,眼看就要追来了,四处一看,寻了一片异常茂盛的杂木丛,拉着二歪,一下子就钻进去了,也顾不得那茂盛的树枝将他的身上刮的生疼。

转眼狗王和二狗就追到了这里,朝前方看了一看,却不见周厉他们的人影,狗王意味二人抛入了阴墓湾,刚要去追,却被在他身后气喘吁吁的二狗子拉住了衣角,抬头看着狗王血流如注的眉头,又看了看前方阴森森的墓地,害怕地道:“狗哥,我看算了,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饶他一回,我们明天在找他报仇不晚。”

狗王在柴镇的叫花子中,扮演的一直都是皇帝的角色,以前,只有他欺负别人的分,哪里有别人敢来寻他晦气的,不想今天,因为吃了周厉他们的狗肉,被打成了这般,心中气愤不已,又摸了摸鲜血横流的额头,大怒道:“算了?二狗子,那当我是什么人了,今天的事情若是算了,今后,我还要不要在柴镇混。”不过,看了看前方阴森恐怖的阴墓湾,他还是犹豫起来,毕竟这阴墓湾的威名,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二狗子急于离开这里,又朝狗王促催着说了一些什么,狗王听了,并不反对,可是就这般灰溜溜的离去,日后传扬出去,那他大胆的名声可就这样毁了,心中一横,对着前方阴森森的墓地,怒声喝道:“草包,你狗爷我知道你就在里面,有种你就出来,咱们一对一的比比。”

刚喊了一句,二狗子惶惶不安地对狗王道:“狗哥,别喊了,你也不是不知,那周厉之所以外号草包,是因为他根本就是一个草包,想让他出来,我看,你是在做梦。”

狗王听了,恍然点了点头,见四周无动静,又喊道:“算了,今天狗爷我就不和这个草包,缩头乌龟一般见识,咱们明天见,看狗爷我不将你的腿打断,哎呦我的头。”说着,转头就要离开这晦气的鬼地方。

刚才听到狗王喊草包,大歪,二歪都愤怒地看着外面的狗王,要不是担心狗王会发现他们,早就和他对骂上了,倒是周厉,似乎并不为草包这个外号有多少感冒,看着对方无奈,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不过,见到对方真的要离开,周厉这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如果对方不是离开,而是在阴墓湾周遭寻觅他们,小小的阴墓湾又怎么能完全隐藏得住他们。

然而,周厉刚送的一口气还未到底,双眼一瞪,脸上霍然显示出一种骇然之色,似是常人突然看到鬼怪一般。倘若是见到了鬼怪,以周厉的手段,倒也不会如此的害怕,可他刚才亲眼目睹的却根本不是鬼怪。

被密林遮挡住,可他的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过狗王,就在狗王即将要拔腿离去的一瞬间,周厉分明地看到了两道火红的东西,急速地朝狗王二人飞去,似是天边的流星一般迅疾,“轰”的一声,分别击打在二人的身上,随即一片灿烂如礼花般爆开,一阵“噼噼啪啪”的轻微细响过后,刚才的小道上再无人迹。

一股热浪扑来,将惊骇中的周厉惊醒,他如何想不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虽不知那两团迅疾的东西为何物,但是狗王和二狗二人分明就是被那两团东西给烧化了,甚至连骨灰都没留下,念及此处,心中更是一阵后怕,若是他们刚才贸然进入其中,说不定此刻灰飞烟灭的就是他们。

林家兄弟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浑身不住地打颤,纷纷看向周厉,周厉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他们安静地待着别动。虽是知道对方一定会有动作,却是对方太过强大,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贸然离开,只有灰飞烟灭一个下场。

果然,片刻之后,只闻树丛一阵摇动,似被风吹拂,接着就从其中闪出了三个人来,都是一身黑衣,有高有矮,高的仙风道骨,矮的则是满脸猥琐,这二人都是老者,另外一个则年轻了许多,约莫三十来岁,背负宝剑,腰坠玉笛,玉树临风的。不过,看三人的表情,竟都如这墓湾一般阴郁。

三人闪出,飞快地走到刚才狗王所站之处,又过了一会,都纷纷点了点头,其中那仙风道骨的老者说道:“三弟,你的火灰符炼制术,似乎又精进了不少,那二人都被你挫骨扬灰了。”

那年轻者也点头道:“嗯。不错,那两个都是凡人,他们**被焚,魂魄也消散了,只有经过轮回之苦方能结合。”

矮个头的,双眼炯炯有神,很是精明,听到二人的话,却是皱了皱眉头,低声道:“今天这件事情太过重要,容不得泄漏半点风声,我听刚才那人喊叫,周围恐怕仍有人,小心为上,朱儿,即刻用你的笛音搜寻一番周围,看有无动静。”

闻言,那被唤作朱儿的年青人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取出了腰间的玉笛,只见那玉笛只有一尺长,上面不知用什么刻着一些奇怪的字符,玉笛黝黑,在皎洁的月光下,竟给人种诡异的阴寒。

玉笛轻轻放入嘴边,一曲低沉的音律缓缓地飘荡开来,这声音比虫鸣尚且要弱上几分,几乎是幺不可闻,不过这声音听来,却是让人感受到一阵阵的寒冷。片刻之后,那人收了玉笛,看向矮子,缓缓地摇了摇头。

见到这一幕,周厉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松弛了一些,转头看着在他身后的林家兄弟,缓缓地点了点头,林家兄弟知道这一劫算是躲过了,均是一喜。其实,就在刚才当周厉听到矮子话时,心中差点绝望,虽然他不知那玉笛究竟是甚么宝物,不过,却能猜想这宝物定然能够寻找到他们,不过,万急之中,他还是想到了胸前那个能够吞噬魂魄的石人,将手放在石人身上,石人便能够吞魂噬魄,这也是为何周厉虽然长有一双鬼眼,可以看到鬼怪,却一点也不害怕它们的原因。

这石人和那本小册子一样,说不清是什么时候,他一直都戴在身边的。石人只有手指肚大小,黑黝黝的,很不起眼,在头顶上穿了一个孔,就挂在了周厉的脖子上。周厉手抚摸着石人,等待奇迹的发生、

而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正确的,那人果然没有发现他们。其实,周厉不知道,那青年手中的玉笛名作飞魂夺魄笛,一旦奏响,那储存在笛子里的魂就会随着笛音朝四周飞舞,按照主人的意思寻找物体,如果修炼到精辟之处,听到这笛音的人,魂魄也会被这玉笛夺取,在鬼器之中,也算是厉害。好在青年仅仅是查看四周,并没有夺魄之意,笛音功效甚微,而周厉那石人却正好克制鬼物,阴错阳差的,那青年就没有发觉。

稍稍安心一点的周厉当然不会放过眼前的变化,朝前方看去,发现那三人仍旧没有离去,凑在一起,也不知是在嘀咕一些什么,他仔细去听,只是隐约地听到张家,二哥,墨宗清修,天地密地,灭族,准备,这些飘渺的词汇。

不过,在他们离开之前,周厉他们还是听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却是矮子看着阴墓湾深处,脸色郑重地道:“祖爷去了,我们司马家今后若是夹着尾巴做人,在柴镇或许还有一席之地,待祖爷的魂魄真到了那天地密地,完成尸修,我们司马家才会有出头之日。”说完郑重地磕了几个头。

突然那朱儿道:“祖爷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说道这里,猛地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之前听祖爷说,那天地密地也是天地之间的一处所在,和人间无疑,也定然是需要银子的,就是不知,我们给祖爷带去的那些钱财,他到底满不满意。”

这时候,那仙风道骨的老者开口道:“不满意又能怎样,那可是我们司马家世代积累财富的一半。”话语之中,竟满是是对那些钱财的不舍。

话不投机,三人都沉默了下来,矮子看了看天色,就和三人一起离开了,朝着远离阴墓湾的方向而去。不过,在走之前,三人还是不约而同朝着阴墓湾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各有不同。

三人走了之后,周厉他们并没有急着从那茂盛的树丛中走出,处于安全的考虑,直过了一炷香时间,周厉见周围再没有人了,这才谨慎地从其中走了出来,可是刚走出来,他的神色就凝重了起来。

“厉哥,你怎么不走了?”还趴在周厉背上的二歪,疑惑地道。

想到刚才狗王和二狗子的瞬间消失,大歪也害怕了,也催促着周厉离开,可是周厉似乎是在衡量着什么,许久都没有移动脚步,片刻之后,脸上的表情一沉,他才看着大歪,突然说道:“你们还想做乞丐吗?”

林家兄弟本来也是这镇子上的人,只是到了二人**岁的时候,父母重病而亡,家境不好,亲戚也不接纳,这才只好做了乞丐,之前有父母在,虽不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般无忧,却也是从未忍饥挨饿,可是做了乞丐之后,这忍饥挨饿的日子便成了家常便饭,经常还会受到别人的欺负,若不是因为周厉,他们现在早已死在某个旮旯里,哪里还会站在这里说话?

听到周厉的话,大歪和二歪断然摇了摇头,只是他们的神色有些疑惑,之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是有些害怕起来。

周厉知道二人都已经猜测到了他的想法,嗯,不错,他就是要打阴墓湾那具尸体上的主意,见二人心有所虑,就给二人分析道:“今天的事情,你们也都听到了,那司马家的祖爷显然是死翘翘了,他们的家人今天将尸体送到阴墓湾,肯定是来这里安葬,司马家的财富有多少,想必也不用我再来说,随葬品中值钱的东西一定不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我们大家都不愿意做那该死的乞丐了,今天就是一个机会,你们到底敢不敢跟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