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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在柴镇上,真的就没人能看好我的病了?”一间古朴雅致的房间之内,摆着着各种药材典籍,周厉就坐在一张木质良好的方桌之前,神色说不出地紧张,难看。

方桌的另一边,则端坐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老者清瘦,脸色白皙,小眼睛,嘴巴边的一缕小胡须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睿智,正是庆余大药房的曹神医。称为神医,自然是有他的手段的,起码在整个柴镇,十几年中,大病小病,疑难杂症,都没有他医治不好的,这才被柴镇人冠以神医的称号。虽然这和修真界真正的神医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你的病太奇怪了,老夫平生从未遇到过。按照你的描述,过一段时期,你就会觉得身体像要爆炸一般,十分难受,不得不去吃一种奇怪的草,这样方能抵消一部分体内的热量。草可以治病并不奇怪,许多药材都是草,可是让我不解的是,你说到的那种草,实在是寻常的很,根本没有任何的药有价值,却正好能克制你体内的东西。哎呀,老夫从医那么多年,虽然也见过许多怪事,但是像你这种怪事,还真不懂啊。”

曹神医皱着眉头,眯着眼睛,边说边思量着。

片刻之后,曹神医继续说道:“你的身体很正常,根本看不出得病的样子,老夫对于你,也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转过头来,看着一脸萎靡的周厉,从未失手过的曹神医,还是给周厉指出了一条道:“身体很正常是我的推测,人的身体是很复杂的,也许你的身体里还会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只是我看不出罢了,不如,你去江灵城看看吧,江灵城的庆余大药房中,那里的坐堂比老夫可高明的多,或许会有办法。”

去江灵城?周厉神色一滞,体内一股气将他憋得满脸通红。

如果能去江灵城,他早就去了,还会在这柴镇中待上十几年,等到今天?只因周厉知道,他体内的毒素每隔一周就会发作一次,随着年龄的增长,发作时的痛苦却是越来越厉害了。如果不咀嚼一种生长在海边的草,他必会爆体而亡。而那种草还必须是新鲜的时候服用才可,更可恨的一点就是,周厉最近发现那种草和牧菊花一样,虽然在柴镇普遍存在,可在大陆上,却是奇缺的一种草。

一周之内,他必须去海边一次,而那江灵城距离柴镇两三千里,光是脚程起码也需要半个月时间,除非他是修真者,才能在一周之内往返,可他显然不是。这样一来,他还没有走到江灵城,就爆体了,还谈什么治病?

从庆余大药房走出,看周厉那一脸的沮丧样子,就知道,周厉没有寻到一个好的结果。曹神医也没有能看清他到底是怎么了,甚至是不是中毒都不能确定。曹神医在镇子上,可是大名鼎鼎的神医,没有治不好的病。可是自己的病,他都治不好,难道自己所得之病,非是人间所有?

以前没钱,能有吃的就谢天谢地了。不能离开柴镇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有钱了,有钱却不能离开这个小地方,周游一下那广阔的天地,胸中真正渴望的东西,完全没有因为有钱,而有任何的改变,这让周厉很不舒服。

今夜,月色依旧清圆。在一处平坦的海边小山丘上,轻纱一般的月光之下,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站在山顶,手中的草已经送到了嘴边,嘴巴张开,狠狠地咬了一口,持草的手指都被咬破了,他也浑然不觉,咬了几下,抬起头,无比愤怒地朝着远处的大海咆哮了几声,但那声音随即又被叠叠的海浪声吞没了。

接下来的几天,周厉并没有表现太多郁闷,似乎转眼之间忘记了那些不痛快,融入了有钱的快乐生活之中。

这是柴镇东边靠近海边的一处大宅子,宅子有一亩大,只是房子有些破旧,宅子中间有株亭亭如盖的古树,古树下还有口石井,显得很有生活的气息。这宅子正是周厉花了十两银子从一户大户人家租赁下来的,比起荒废的海龙庙,这里不知舒服了多少。

不过让周厉看上这处宅子的,还是因为这里的清静。人少,也就不会有人太在意,也更安全一些。

这一天,朝阳从东方升起,流霞如火,海天一片灿烂。周厉早早起来,就在古井旁洗净了身体,自从有了这个条件,周厉一直坚持洗身子,完全不似从前脏兮兮的模样了。洗净了身体,再穿上那件寻常的少年服,模样一般的周厉也显得有几分样子了。

弄完了一切,周厉正思量这大歪从镇子上买早点,怎么还不回来,一个人影就从外面闯了进来,神色慌慌张张的,周厉定睛一看,正是大歪。

“怎么了?大歪,为什么慌慌张张的?”周厉奇声问道。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二歪,小花,还有瘸子老爷也都从房间之内走了出来。

“不好了,张家要对司马家动手了。镇子里,要打仗了。”大歪看着众人,气喘吁吁地说着。

“不要慌,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厉眉头一皱,似乎早有预感一般地,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倒是瘸子老爷,嘴巴长的大大的,惊讶之外,还有一丝疑惑之色。张家和司马家是柴镇的两个大家族,家族中都有修炼的修士,两个家族虽然都为了牧菊花,成了世仇,小打小闹比不可笑,要说真正的较量,却是没有的,只因他们都知道,一旦开战,那将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无疑。

虽然不信,瘸子还是认真地去听,毕竟林大歪不会胡乱说话的。

只见大歪缓了缓神,道:“今天,我去镇子里买早点,见到许多陌生人,他们都被张家的仆人领着,走近了张家,前前后后的,差不多一百多人都去了张家。发现这件事,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听街上消息灵通的人说,这是张家花重金请来的修士,张家已经确定司马家的祖爷去世了,要对司马家发动致命一击,让司马家在柴镇消失。”

听到这里,周厉猛地想到那天在阴墓湾听到的三个司马族人的话,恍然点了点头,“怪不得,那天三个老家伙会杀死狗王和二狗子,还说要保守秘密,夹着尾巴做人什么的,原来,他们是害怕张家,知道司马祖爷去世的消息后,被张家趁机诛灭啊。不过,这张家最终还是知道了这个消息。”

“司马家的祖爷死了??”林家兄弟和周厉自然知道司马祖爷死翘翘的事情,不过瘸子老爷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他惊讶的合不拢嘴,片刻才不信地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死呢?”

“是人都会死,司马家的祖爷都活了快二百岁了,为什么不会死?”林二歪不服气地道。

瘸子看着林二歪,就像看一个白痴,给他解释道:“你们这些小屁孩知道什么,那司马祖爷修炼的是天地阴阳道,据说已经突破了一个重要的关口,可以有三百岁长寿,现在他才二百不到,为什么突然会死?”

“哦,这个我也在外面听说了,据说,是因为司马祖爷练功不慎误伤了自己。”林大歪突然道。

“这就对了。”瘸子姥爷这才释然地点了点头,顿了下道:“不过,那老头修炼的是阴阳道,阳身死了,可是阴身还在,司马家还是会有崛起的一天的。”

闻言,周厉和林家兄弟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笑,阴身还在?在个屁,早就被周厉的小石人笑纳了。

“镇子上要打仗了,两个大家族之间的战争,恐怕会有很多无辜的人牵扯到其中,镇子上最近,恐怕会乱上一阵子,这一阵子,我们买好吃的东西,就不要出去了,这里和镇子还有几里路,也很偏僻,应该不会被殃及。”周厉虽然人小,可是因为独立的早,知道的事情也多,这时候,开口说道。

“嗯,还是啊厉想的周道,当初选择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住。要是依着瘸子老爷的意思,恐怕现在我们还得搬家。”林大歪歪着头,一副怎么瞧瘸子老爷都不顺眼的眼神。

瘸子老爷在这件事上理亏,也没有多说什么,却是看着周厉的时候,眼神更深奥了一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瘸子老爷,张家和司马家的这次争斗,你说情况会怎样?”突然,周厉看着瘸子老爷说道。

听到周厉的话,瘸子一愣,他完全没有想到,周厉这小兔崽子还有问题要问他的时候,在这个小团队之中,似乎半百还多的他不是这里的主心骨,主心骨倒是这个小孩子,虽然周厉无意挑战他的权威,不过许多事情,那些孩子还是很听周厉的,这让他很无奈,老脸也很是无光啊。不过他仅仅是一愣,随即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要知道,这绝对是一个,在这些小家伙面前,树立自己高大形象的好时机。

“要说张家和司马家,这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家族,他们在柴镇落脚,当然是为了牧菊花,掌握了牧菊花就掌握一笔大大的财富,所以为了完全掌握这种生意,两家都不停地增加自己的力量,强者才有可能在这场生意的争夺中获胜。这些年,两家一直都水平相当,为了避免两败俱伤,才没有拼斗个你死我活。但是眼下,司马祖爷死了,这位司马家的主心骨去了,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胜利的天平就摆向了张家。”

“爷爷,你是说,这次争斗张家会赢?”才几岁的小花,这时候突然开口道。

瘸子看着自己可爱的孙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说张家赢,当然要有根据。你们看,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有几种修炼道门,分别是仙道,也成为正道,之后有魔道,妖道,此外就是旁门左道了,虽然旁门左道和真正的三大修炼体系仙妖魔道,没法可比,可是却也是自成一脉,起码,在我们这些凡人眼中,那是很厉害的存在。当然,我们都没有见过真正的修道者,也无从知道那些真正修道者的厉害,所以这些旁门左道,在修道者看来就像是杂耍一般的存在便是我们能看到的极限了。”

听到这里,林二歪有些不耐烦了,不满地道:“老爷,你说了那么多,不是等于白说。”

“是啊,瘸子老爷,现在我们说的是柴镇的斗争,你扯那么远做什么呀?”林大歪也一副不满瘸子卖弄的样子。

瘸子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在这些小家伙面前卖弄一番,让他们也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瘸子也不是吃素的,不想弄巧成拙,还被人埋怨了一通,被人埋怨,他也就不好继续卖弄,就进入了正题。

周厉双手交叉在胸前,很认真地听着。

“张家之所以能和司马家抗衡,是因为张家有一位后天巅峰期的武师,张翠山。后天巅峰武者虽然还没有经历星辰变,却是实力很强,在柴镇,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本来,修炼阴阳道的那司马家的祖爷还可以和张翠山抗衡,但是司马家的祖爷一命呜呼了,司马家纵然有许多的灵器,法宝,恐怕也不会都张家构成什么威胁,当然就更别说,司马家的那些弟子了。狗屁不如的司马家弟子,连一个秀才都考不上,还学习什么阴阳道。”

“狗屁不如的司马家弟子?可是我亲眼所见,那天,狗王和二狗子一下子就被司马家的那个矮子秒杀了。”周厉听罢,疑惑地摇了摇头。其实他哪里知道,这就是凡人和修士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