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我也不知道……”顿了一下之后,林晚摇了摇头,随即开口说道。

现在她走的每一步并不是有着确切的依据,只是凭着那突然到来的感觉在行动。

“晚儿你能够看到什么吗?”

预期的,柳易风没有等到林晚的摇头或者是点头,但是也没有得到她任何的反应,林晚的眼睛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前面的,可是偏偏前面什么都没有,很难让人不匪夷所思。

凝神看着眼前的那一幕,感觉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异样动静,林晚略带疑惑地说道,“这个地方应该有一面石墙……”

石墙,很厚积的石墙,每一块石头都有千斤重,是有很多很多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多少石块堆积而成的

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清晰的记忆,又是这般指引着她,其实林晚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就好像自己是一个牵线木偶一般,不知道是有着什么人在牵掣着自己,得到一点信息,她就稍稍地前进一点,探索一点,若得不到信息,她却是完全的不知道该如何做,一筹莫展!

“晚儿你是说这个地方原先有墙……”柳易风也已经完全能够接受这种模式了,林晚时不时就会给出一点点的信息,给人那种错觉,仿佛她对这个地方很熟一般。

可事实是她对这个地方的确是有着熟悉的感觉的,到底世界如此之大,能够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却是少之又少,偶尔得之,就需要好好地保护与珍藏。

柳易风向前跨了两步,与林晚齐平在同一直线上,虽说两个人不管怎么样都是在同一直线上的,但是站在林晚身后柳易风的看不见林晚脸上的表情。能看到的只是她给人坚强感觉的背影,而柳易风不想一直这样站在她的身后,这样总给自己一种依赖于她,隐藏在她身后的一种错觉,也或者那根本就不是错觉,因为他根本就帮不上忙。

到了这一个地方,林晚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他们不认识的人,她身上的气息也不再是自己所熟悉的,不是曾经的晚儿,也不是现在的林晚。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可是现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

“就是啊……就是因为眼前什么东西都没有才奇怪……”

如果此刻有东西挡在这里倒不会有什么不正常的感觉,就是因为此时此刻什么都没有,除了眼前的那整片茫茫。迷了人的眼睛,也蒙了人的心。

要首先想一下的就是这个地方是有一整排的巨石像挡在之前的,而且巨石像是按照阵法排列的,这样想就会觉得一切没有那么简单,下那么大工夫却只是设了一个障眼法?这应该是所有人都不会相信的吧?

那么。稍稍使用一下排除法,就会知道问题肯定是出在眼前的,而且眼前的那片黄沙显得太过于安静,没有一丝一缕的表面的褶皱,就像是作假的一般

林晚瞬间凝神,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紧紧地聚焦在那一整片的黄沙上。不管是地面还是天空,还是天与地相接的地方,都是充斥着满满的黄色。进入了眼睛里,就拔不出来了。

炎热的空气涌动起来,汇聚更加是引起了一阵轻轻的袭来的风,虽然是带着热量的,但是在此刻气温渐渐升高起来的情况下浑身还是感觉到了舒服的感觉。竟然连本来全身就没有什么温度的挽心也感觉到了。

清风轻轻地吹动起林晚的长发,因为她向来是不喜欢束发的。只是稍稍挽起一点,大部分的长发还是垂下来的,乌黑的长发就如斯地在天地间飞舞,映衬着她白色的此刻却也是飘飞的衣摆、袖摆与系带,宛然多了一种要随风而去的状态。

依然是那种遗然独立与世间,像是坠落凡间的仙子……

只是林晚自己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仙子!自己有着自己的任务,只是已然忘记!

忘记地彻彻底底!

妖炼出神地站在略带青褐色的墙前面,虽然这面墙坚持的时代已经很久远,但是除了其一开始便特地弄成的青褐色,墙面没有丝毫的斑驳,也没有什么因为时间的原因而斑驳而被侵蚀。

那样地出神,思绪翩翩然,也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反正可以很确定的就是现在他的魂肯定已经不在他的身体里面了。

“公子!公子!公子……”

“怎么了?小狐?”直到花形恶意地喊道二百八十七下的时候妖炼才意识到了她的到来。

“花形!叫我花形!”花形显然是因为生气已经忘记谁是主子谁是仆从了,对着妖炼就是一阵大喊,还好妖炼根本就不在意什么等级关系,而且比较宠她,所以也就无所谓她的没大没小。最重要的是,妖炼跟花形之间,从来就不是什么主仆,说是玩伴更加可信一点。

这些年来如果没有她陪着自己,他可能会是很不一般的无聊吧……

“既然那么想见到她干嘛不见呢?”人家都已经过来了,干嘛还那样装腔呢?装腔作势

“不是不想见,是不可以见……”

“公子你真在乎那个所谓的诅咒啊?”

“算是也不算是吧……”

花形不置可否地扁了扁嘴,这些话公子也只能够去骗骗外行人了,像她跟了他这么久的人肯定是不会相信的!公子是什么人?连神都不怕的人!连三界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的角色!所以说怕,那是不可能的!

“不可以见啊……不可以……”妖炼喃喃着就像是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说服站在自己身后的花形。

不是不见,而是不能相见!

“不可以见……不可以见……”

轻声说了n遍的这话之后,妖炼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骨骼分明的大手覆上了面前那面青褐色的墙面,虽然看上去墙面的表面应该是很粗糙的,其实墙面是很光滑的,只是颜色给了人错觉。

但是这个时间上有着错觉的又何止是这个呢?

妖炼的手指慢慢地划过墙面,指尖轻轻触碰墙面的声音在此刻在此刻安静地能够听得清楚两人呼吸的环境之中显得异常突兀。

他说过,没有意义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他也说过,没有结果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而他偏偏此刻却是对着这看上去毫无意义的墙面表现出万分的留恋。

或许说,自己的心意就像是那“没有原因的原因”那般挣扎与矛盾吧。什么事冷静,什么事重要,有时候并不是那样清楚的。

“花形啊……”这一次妖炼没有将花形的名字叫错,他总是对她说他记不住她的名字,因为他对于习惯不想轻易地去尝试改变,可是现在在无意识的状态之下,他清楚而无错地叫出了花形的名字,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其实在潜意识里面他已经将花形的话记住了,有时候只是刻意地跟她捣乱而已。

在喊出了“花形”这两个字之后,妖炼并没有话继续下去,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他莫名地停顿在那边,不再言语,但是隐隐约约之间还是可以听见他轻微的叹息声,一下又一下,就像是那飞天的蒲公英般茫然地沉重地砸在地面上,却丝毫没有溅起涟漪,更没有发出声音

“公子……”如果说今天的妖炼不正常,那么现在的花形也是不正常的,可能是受到妖炼情绪的影响吧,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虽然还没有被彻底染成想同的颜色,但是该有的影响还是有的。

随风潜入夜……

润物细无声……

其实所有人又何尝不知,所有的一切都在那潜移默化之中发生着改变,只是没有人愿意相信,没有人愿意承认罢了,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那所有的利益关乎于自己!

“公子是怎么了?”花形忍不住将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但是此刻她是恢复不到自己原来的那种形态的,她平常的形态用妖炼的话来说就是没心没肺。

没心没肺的小狐狸!

没心没肺的花形!

“能够看见一切却看不透一切……其实我也只是一介俗人……一介俗人……”淡淡的带着惆怅的话语从妖炼的最里面传了出来,很深奥,至少让花形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接洽地是那样地天衣无缝,给人的感觉导向是妖炼的那句话就像是启动某项装置的咒语一般,只需要念完就会有所反应。

巨大的墙面刹那间开始了剥蚀。,从右上角开始慢慢地褪去遮盖在上面的青褐色,只不过深呼吸的瞬间便淡褪了所有,眨一下眼睛眼前的所有一切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状态了。

哪里还有青褐色的墙面?

哪里还是什么墙在?

眼前能够看到的就是一张完全放大的脸,白皙而略带苍白的面容,她的眼神是看着远方的,眼神看上去带了点迷离,倒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般。

“那是……”花形很是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那面大墙,画面上面的那张脸很熟悉很熟悉,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化成灰也认识”!“她!她……她……”惊讶地已经语无伦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