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管中流淌的血液是很温暖的,而且是有秩序有节奏地那样流淌的,血虫因为本身就是一个以血为生的动物,而且它的体积是很小很小的,所以就算留在人的血液中的时候是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的,要说起什么影响的估计也只有是它本身散发出来的物质在与人体的血液融合之后会让人产生莫名的晕厥。

“我都说了这是没有用的……”血虫继续说道,口气很是嚣张着,跟水晶甲虫比起来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是什么德行的我还不知道吗?从来都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家伙……让你好好修习你又不干,到最后的时候将自己搞成这副田地,还要依靠一个女人来保护自己……”现在林晚终于算是知道为什么了,现在在那里讲话的那只血虫真的是有够毒舌的,而且是只有你想不到的,却没有它做不到的,反正就是在它说的那些话之中将水晶甲虫说得那叫做是“一无是处”!

而在林晚面前向来能够做到滔滔不绝的水晶甲虫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断了舌头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或许这就是自然界的奥秘之处吧,有着所谓的“一物降一物”,也有着所谓的“长江后浪推前浪”,更是有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血虫,你个该死的寄生虫,给我滚出来,躲在人的血管里面算是什么样子?”

“对,我是寄生虫,就你高尚,就你不需要寄生于血液,但是离开了精气你活的了吗?我真不敢相信这种‘五十步笑百步’的话是你堂堂高尚的水晶甲虫给说出来的……”完完全全的讽刺哪,不带脏字儿,却是将水晶甲虫和自己的行为做了归类,说到底。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货色,这样“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意思呢?这样帮着外人来对抗自己人更加算是什么意思呢?

其实结论就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林晚本身距离妖炼跟想的距离并不是很远,所以也就是说林晚此时此刻距离离水晶甲虫的距离并不是很远,而且水晶甲虫跟血虫都是属于很直接的类型,就算是掐架也是大声地喊出来的,没想到的是小小的身体竟然也能够蕴含那样的能量,反正以着林晚现在的能力是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水晶甲虫跟血虫的对话的,而且是一字一句非常清晰地钻到耳朵里面去。

听着它们对话的内容,林晚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看来水晶甲虫也只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到了血虫面前似乎是一点招架的能力都没有。

瞧着之前那个家伙在自己的面前那么嚣张,那么带劲,其实说起来什么都不是。被血虫这样压制着,说不出来的丑态啊!

“有血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继续不断地嚣张,继续不断地挑衅:“你别白费力气了,你是找不到我的……”

找不到!

找不到!

听着血虫的声音,几乎可以从它的声音里面听出它的嚣张。只是现在那些嚣张的话语在林晚的回忆里面,也显得很是心虚,只有心虚的人才会那个样子,妄图用自己的声音来盖过一切。

林晚兀自摇了摇头之后便迈步走到了其他两个人所在的地方,听水晶甲虫跟血虫的对话,看水晶甲虫的样子。似乎这只血虫现在是在妖炼的体内的,而袭风的昏迷应该也是它下的手把。

走到妖炼的面前之后,林晚便蹲下了自己的身子。感觉到水晶甲虫所在的地方,便向那个地方伸出了手,只是在接触到妖炼手臂的时候手又倏地转向了,转向了妖炼的手掌,将他的手掌朝向从下往上翻了出来

。毫无预兆地用自己的手抓住了他的手掌,而且是手掌心语手掌心紧紧地贴合在一起的。在贴合上去的时候竟然产生了一种似有若无的吸力,将两个手掌紧紧贴合在那里了。

水晶甲虫不说话了,血虫也不说话了,林晚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在那边,所有的人或者是物都在翘首以待,也不知道在等待些什么东西,只是默默地静静地等待着。

从两人贴合的手掌心处,以着人的肉眼看不出来的速度,有着白色的烟团从林晚的手掌里传递到了妖炼的手掌里,从两人手掌的贴合出渐渐地陷进了身体里面,沿着那血液慢慢地向上向前滑动,慢慢地,缓缓地。

林晚一边控制着自己的力量,一边看着妖炼的手臂,那样的眼神注视似乎自己能够看到在手臂下面的情况,而事实是她真的能够看到,那团力量团已经升级为她另外多出来的的一双眼睛了,也就是说只要是那团力量走过的地方就会看到身体里面的那些东西,林晚现在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来找出血虫所在的地方,从而来做到有效地做出反应或者说是让水晶做出应对。

如果可以,直接利用这股力量,将血虫从妖炼的身体里面赶出来!

这当然是最好的一个状态!

力量慢慢地随着妖炼的血液往前走着,在血管里面不断地推进,很长一段时间内根本就没有找出血虫所在的方位,应该说并不是林晚的能力不行,而是应该说血虫太小了,在血管里面有太多的角角落落来让它反应跟躲藏。

“它呆在血液里面会不会人体有什么大的伤害?”本来全身心地运用着自己的力量的林晚突然开口问道,很显然这句话是对水晶甲虫说的,现在她要知道那只血虫的伤害性,以此来做出相应的反应。

水晶甲虫愣了一下之后便反应过来林晚是在跟自己说话,想了一想之后便对她说道,“据我所知是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害的……但是这种心术不正的血虫呆在人的血液里面会吸收掉人的营养跟精气,所以呆的越久就越是不好……”

“该死的水晶甲虫!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水晶甲虫刚刚说完那话,本来已经闭嘴不再说话的血虫突然之间就破口大骂了起来,当然对象是没有一点疑问的是水晶甲虫了。“你个该死的东西!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不要以为你褪去了血色的硬壳就真的以为自己是纯洁的了……其实你也还是一只可怜的寄生虫……跟我们一样的寄生虫

!”

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看来得赶快将这只血虫逼出来才是!

听得出来这只血虫的话语里面是带着哀怨的,所以也就是说,两只虫子之间似乎是有着很大的问题的,现在把那只血虫逼出来也是为了给它们机会面对面地解决那些矛盾挥着说是误会。这种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趁着血虫这一发飙的时刻,林晚捕捉到力量的变化,一边推动着自己的力量,一边紧紧地盯着妖炼,现在她的视线肯定不是盯着一个地方的,而是慢慢地往旁边移动的,有节奏地往旁边地移动,当然那就是力量团所在的方向,既然是自己的力量,她当然是能够感应地出来。

“在这个地方!”倏地林晚就停了下来。眼神也倏地转到了那个地方,聚焦在上面。

“在这个地方!没有错的!”话音落下,林晚突然就停住了自己手上那股力量的继续推进。而是伸出一个手指,点了点妖炼的心口位置,这只血虫还真不是一般的会选位置,竟然选在了待在妖炼的心口位置上面,不得不说这个地方是血液的始发地。也是终结之地。“有什么办法将它弄出来?”

林晚说着这话的时候看向了趴在那边一动不动的水晶甲虫,那好死不死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怀疑它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有什么办法将血虫弄出来?”林晚不悦地问道,再次盯着那还在那里装死的水晶甲虫。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这个死家伙竟然还在那边装死。

感受到比之刚刚更加阴狠的视线的时候,水晶甲虫忍不住地抖了两下,很是识相地跳到了林晚的手背上。紧紧抓着她的一个手指,表现出一副很怕死的样子,其实水晶甲虫的确是很怕死的。但是这种高度对于水晶甲虫是一点点的威胁都没有,它这种表现这种行为给人的感觉就是在那里装傻和浪费时间!

“快点跟我说!”林晚很是不高兴地对水晶甲虫是说道,看来这种不识相的东西必须要用暴力来对付的,自己好言说话它却偏偏一点都不在意,偏偏要自己暴力加恶言恶语相向才行。

在林晚那严厉的话语之下。水晶甲虫缓缓地慢慢地爬上了林晚的手背,又爬上了她的手指

。然后又沿着她的手指爬上了妖炼的心口处,不知道他是怎样攀着妖炼而不掉下来的,想来应该是它细长的腿抓住了妖炼的衣服而不让自己掉下来吧。

“不要说你不知道怎么让血虫自动地走出来……”林晚很是不客气地说着这些话,完全就已经是将水晶甲虫的后路断掉了。

其实现在水晶甲虫并不是不想将血虫给弄出来,只是这个地方显得有些危险,是心口!这只该死的血虫竟然待在心口这个那么危险的地方,那要让它怎么下手呢?它虽然嘴上是比较强悍了,但是真要他做些什么危险事情的时候发现一切都是不可能,想想也是,要它在心口处下手肯定是要流血受伤的,它现在的心里还有着很久很久以前的阴影,还是摆脱不了以前的那些自己所害怕的事情,所以现在血虫这样做完全是抓着自己的尾巴不让自己有所动弹了。

“你怎么回事?”林晚用自己刚刚收回的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水晶甲虫硬硬的外壳,虽然手指触上之后便很快离开了,但是林晚还是感觉到了手指尖的冰冷,这个水晶甲虫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奇怪。“刚刚你不是这样的!”一边说着,它又戳了戳它,这一次所用的力气比上一次的时候要大一点,停留的时间也是长一点。

水晶甲虫没有说话,倒像是瞬间变乖了,但是林晚知道,这不是叫做“变乖”,而是应该叫做“变怪”!

瞧着妖炼的面容,林晚突然有感觉之前的自己是处于混沌状态中的,猛然直接有好多东西回到了自己的脑子里面。有自己前世的记忆,有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在小村子里面的记忆,更有自己因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的记忆,突然之间好混乱,一时之间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

但是现在她有一点知道,她阴错阳差地穿过了无妄空间来去到了无妄谷,回到自己出生、生长的地方,让属于地底的纯净之气和地气将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混沌给剔除掉,又让自己变成了最原始的林晚!可以自己这个身体是原始的,也是开始的林晚。这就好像恢复到了初始状态一样。但是也可以说这并不是最原始的林晚,因为百年前那个林晚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但是也是在百年前自己这个林晚已经存在。

但不一样的时段。早就的都是不一样的自己,在自己的那些记忆之中,一个一个都是自己,但是有多少,但是真正一样的却少之又少。

混沌之气?

依稀记得是有人刻意地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注入了混沌之气……但是是谁呢?虽然说很多记忆已经回来了

。但是林晚还是觉得自己并不是完整的,至少在那两样东西都回到自己这里之前自己真的不是完整的。

……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等自己发现的时候思绪已经飘忽了好久的了,而将自己本应该做的事情毫不留恋地就那样抛掷在一旁。

妖炼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了,本来就白皙似是没有血色的脸现在真的可以用“惨”字来进行形容。

瞬间恍然大悟!

那只血虫是在妖炼的心口上,而从水晶甲虫那里也知道血虫是要吸人的血跟精气的。现在简单一点也严重一点地来说就是说现在这只血虫是在吸收妖炼的心头血,对于人来说最重要的心脏那边的血,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跟水晶甲虫对着干。林晚唯一的感觉就是这只血虫现在是在发狠!

而现在比较紧急要做的就是要将那只血虫给弄出来,不能再让它呆在里面了,不然的话别说妖炼这样的人是不容易死掉的,但是妖炼的血却是很珍贵的,因为妖炼再怎样说也算是一个高手了。作为高手那就是在血液里面也是藏有满满的力量的。

正如水晶甲虫所说的,血虫就是一心术不正的家伙。将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别人的损失之上,如果让这样的坏东西接收了妖炼的力量,那不是给这个世界增添祸患吗?

阻止!

这是绝对要阻止下来的!

“到底怎样可以将那只血虫从妖炼的身体里面拿出来?!”林晚严厉地问道,刚刚恍惚了那么长的时间,却忘记了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林晚开口了,但是水晶甲虫只是沉默,没有给她一点点的回答。

林晚最后看了一眼面容惨白的妖炼,不再等水晶甲虫的回答,也不再浪费时间在犹豫上面,而是很利索地将妖炼那身白色的衣物剥去,露出了他白皙的肌肤,手掌不自觉地摁上了他的心口,也就是林晚刚刚所察觉到的血虫所在的地方。

司马当做活马医,她豁出去了!

在肌肤相互接触到的那一霎那,林晚感觉到了妖炼刹那之间的颤抖,茫然之间对上了一双很是疑惑却也带着澄澈的眼神

一愣之下,林晚倏地就顿在了那边,就像是一个被下了定身咒一般。

妖炼就那么抓着林晚的手,不似他平常那个温温淡淡的样子,而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紧紧的,大有坚决不放手的气势。

“放手……”林晚看着妖炼的手,没有什么情绪地说道,她现在不知道的是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从心底里面不是很想让妖炼抓着自己的手,这是唯一的想法。

这样看着他的眼睛,感受着他手心里面传递过来的温度,林晚只会觉得自己一阵心乱,而且自己还一点都控制不了。

妖炼直勾勾地看着林晚,眼神里面迸发出的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只是那样抓着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那样子就像是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那样清澈的眼神,让人有一种沉浸到其中的感觉,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到心口似有什么东西在那边挣扎,就像是要破开自己的心从里面跳出来一般。

他的眼睛里面有着莫名的火焰……

“痛……”妖炼突然惊呼出声,另外一只手倏地就按上了自己的心口,这是他挣脱了血虫的束缚所说的一句话,也是这样一句话将林晚给拉了回来,而不是还在那迷茫之中飘忽。

“妖炼?妖炼你怎么了?”意识回归过来的林晚倏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单掌按到了妖炼的心口处,只感觉到他的心跳动地是那样地强烈,而且还有一种气血逆流的感觉,在他的心口可以感觉到一种翻腾的感觉。

现在回醒过来的林晚,比起之前不再那么地冷淡,对于她,她是有感恩,她这样的一个人,有妖炼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保护,那真的死何德何能?

妖炼说完那一个字之后便不再说话,额头上不断有晶莹的汗水滚落下来,苍白的脸此时此刻显得更加苍白了,而且此时此刻,就像是天地之间都没有色彩了一般。

之前抓着林晚的那双手,手指也变得苍白起来,一点血色都没有。

难道是那只血虫在那里作祟?

“血虫

!”林晚单手按在妖炼的心口处,通过自己的手掌心将自己的力量慢慢地传递过去,以这种方式来护住他的心脉。

其实林晚不知道,或许该说林晚已经忘记了,妖炼本就是无心的,就算真的有心,那也只是停滞的,是不会动的,就像是世间所有的时间都在他的身上有所停滞一般,就像他自己曾经说过的,他已经不记得曾经的他是怎么样的,所以他只愿意选择遗忘,不再做以前的他,而是安安心心地做现在的他,现在这个脱离三界之外的人。

是他,却又不是他!

“血虫?不要再动了……”林晚一边将气传递过去一边喊道,它怎么可以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呢?它怎么可以在妖炼的心脏那边如此地肆无忌惮呢?它这样会害死妖炼的!“你这样会害了他的……”

“不是我想这样!”林晚的话还没有说完,在那里攒动的血虫就大声地打断了林晚的话,声音里面有着气急败坏,还有着满满的急躁,只不过说了那样一句话,仿佛就能够感觉到它大喘粗气的声音。“我不动我就会死……”

现在血虫只是在用着自己的方式拱起妖炼的心脏,很显然的是,这颗心脏在以着血虫的眼看得到的速度飞快地萎缩着,一个大大的心脏就那样不断地缩不断地缩,似乎是要全部地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实心的整体,不留一点空隙的。

血虫惊讶之下竟然就忘记了自己其实是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的,惊慌之余竟然就选择了一个最笨的方式在妖炼的心脏里面翻腾,不仅是心脏一点点地变小,连着心脏里面的那些气体也猛然之间挤压了,巨大的压力下来,血虫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压扁了,周身的力气在这力量的挤压之下也慢慢地消耗殆尽了。

现在这个时候,血虫能够想到的一句话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能够想到的唯一的忏悔就是——如果自己能够在这次的事件中逃出升天,它不会再躲到人的心脏里面去了,坚决不会了!

只是它还能够出来吗?

“痛……晚儿……痛……”

在一致的呢喃声中,突然之间又有了另外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就像是要将她捏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