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御风飞行术

“你已身具法力,现在只需要学会如何控制自己,使自己与天地之气合为一体,则可以随意往任何方向飞行了。:来,调匀你的气息,意守丹田,假想有无数的气流从你脚底渗入,然后行遍全身……”白须老人缓缓缓地教着司马长空。

司马长空从小到大一直都酷爱看武侠书,武侠电影,所以对这些什么意守丹田都是十分的清楚,当下依言照,刚一动念,果然觉得有无数气息充盈全身,身子有一种膨胀的感觉,同时又觉得那本来几乎微弱到难以觉察的风流竟然慢慢地变得有如急流惊涛,并且真实地感觉到风的实质存在,就好比身在水中一样。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好像游在水里了?”白须老人见他的反应,对这样明显的效果大感欣慰。

司马长空也是惊喜万分,忙点着头说:“是的师父,我感觉比在水中还轻快,我是不是可以在风里游了?”

白须老人哈哈大笑,得意非凡:“好好……孺子可教,这的确是在风里游,你比我预想的学得还要快,哈哈……”

大笑声中,白须老人已然松开了抓住司马长空的手,司马长空身子略略有些下沉,但他稍稍一动,做出类似于在水中游的动作来,便又猛往上浮起来,白须老人凝身不动,看着他自行运动。

司马长空此时本就没有肉身,当然没有一丝害怕,于是尽情地在风中找感觉,刚开始时还真像在水里游,动作也有些呆滞,慢慢就变得轻松自然,开始可以凭着衣衫的浮动来控制方向,而手足可以闲下来了,就如挂上风帆的船只一样,任着风吹动帆布而前行。

白须老人看得连连点头,一个劲儿地拈着胡须微笑。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司马长空却是完全地沉迷在了飞行的乐趣之中,只见他在空中翻腾滑翔,动作越来越快,姿态也越来越优美,已然有了几分踏云仙人的味道。

“好了天羽,时间不多了,你先去找回你的肉身吧!”白须老人身子只一动,便以无法形容的速度闪到了司马长空的面前,拦住了他说。

司马长空此时完全是另一种人生的心态,听说又要返回肉身,不由有些担心自己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御风飞行。

哪料这白须老人早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放心吧,你拥有了肉身之后,虽然会笨重一些,但没有什么影响的,但是你切记,万万不可在人前显露御风飞行术,惊世骇俗尚在其次,怕的是你被极乐宫那些妖孽盯上,以你目前的能力是应付不了她们的,为了不让你妹姑的心血白费,你得答应师父,轻易不要显露你的异能,你可做得到?”

司马长空认真地点了点头:“师父放心,我一定做到!”

“好!你去吧,你能嗅得到你自己的肉身在何处的,记住,三日内必须返回这里来!”

司马长空向老人深深鞠了一躬,严肃地答应:“师父和师姑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万死不足以报答你们的恩情,我一定遵照您老人家的吩咐的!”

白须老人舒展了笑容,放心地挥了挥手,身形倏地逝去无痕,只有隐隐的月光自东方的云层里泛出来。

司马长空带着自己也说不清的异样心情,用刚刚学会的御风术,略略一辩方向,凭着自己鼻中的一股味儿风行,他相信那味道一定是他的肉身上的味儿。好在现在他只是一个魂魄,所以凡人不可能看得到他,于是他大胆地从万丈空中直坠而下,落在了黄江最高的楼层之顶,四下一张望,辩出了他遇难的街道,然后飞越而去。

果然,他的肉身早已不在街上,出事的地方也没有了围观的人群,只是见那马路上还有斑斑的血迹。

此时,街灯早已亮了起来,人们又开始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没有人会在乎刚才街道上发生过什么,也没有几个人会去怜惜一个生命的逝去,只不过是多了一些谈论的资本而已。

司马长空惆怅的长叹一声,凭着鼻中的气味,他沿街飞行,很快便在一家医院门前停止了,他已闻到自己肉身的气味在这里变得最浓,那么自己的肉身一定就在医院里了。

司马长空正要往里飞的时候,里面却出来了两个人,一个竟然正是龙碧娴,还有一个扶着她的男子,三十几岁,略有些秃顶,啤酒肚也颇具规模,正一路安慰着龙碧娴:“别这样了,他被车撞也不是你的责任,大不了我给他家十万块钱就是了。”

龙碧娴的眼角略略有些红肿,脸上也带着些许悲伤的神情,却是一言不发地向前进走着。

司马长空看到她的般模样,心中有了些暖意,看来,龙碧娴毕竟还会为他流下几滴眼,虽然自己是用生命换来的,但是只要知道她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感情,司马长空觉得一切都值了。

那个中年男人扶着龙碧娴走出了医院大门,看情形,这个男人与她关系非浅,也许就是她的新欢吧。

司马长空伫立风中,良久良久,直到龙碧娴和那个男人一起坐上一辆白色的轿车,他这才惆怅地走进医院,走向那太平间去。

想到现在与龙碧娴已是人鬼殊途,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起来,反正也不会有人听得见他的声音,也没有人看得见他。

痛哭了一阵,他已在太平间找到了自己的肉身。太平间里除了他的肉身之外,还有十多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他也懒得去理会,魂魄归入肉身之后,便翻身下床,好在他的肉身外表并没有什么大的损伤,只是身体内去是伤筋断骨,五脏都移了位。不过,他现在已是法力在身,这些当然难不倒他,他只是意念一动,身体便恢复了正常,但是他很明白,这只是暂时的,要保证肉身不坏,还得去找白须老人。

司马长空再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也除了小腿之上有一外深深的伤口外,其他部分还没有伤痕,于是用意念将伤口愈合,更将衣物弄干净,这才自然而然地穿墙而出,一出太平间,他就不得不像个正常人一样缓缓地走了起来。摸一摸口袋,他随身所带的手机和钱包也还在里面。

目前他顾不了医院发现他的肉身不见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映,也不管龙碧献会不会再来医院料理他的后事,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颜晓晓她们身边,虽然颜晓晓和顾小梅只是他新认识的朋友,可是在这陌生的南国,她们很自然地就成了他精神上的一点寄托,所以重生之后的他,很迫切地想见到她们。

龙碧娴和那个男人应该就是那么回事了,虽然她一直不肯承认她有新欢,可是现在他却亲眼看到了,他的心除了空荡荡的以外,并没有了太多的伤痛。可能,这一生死的轮回,太多难以释怀的事忽然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司马长空拥有了肉身,他自然也不像个正常人一样可视可见了。他走到街边的公交车小站,坐上了开往莞城的车子。

车子经过樟木头的时候,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

司马长空呆呆地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他真的感觉天也在哭泣。

为他的这份不现实的爱情,为他这被生活摧残的美丽憧憬。

远去了,远了……

真心爱着的恋人,我刚才从梦想的王国走入社会,赶不上你的步伐,再也没有机会在现实中和你相守了。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爱情;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司马长空耳畔似乎有信乐团悲情演唱的《离歌》,他一直把爱情看得无比神圣,可是,在现实生活面前,爱情却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回到莞城已是深夜,司马长空下得车来,再打的到了生活小区,虽然腹中很是饥饿,可是他一点食欲也没有,可是却非常想喝酒,喝很多很多的酒,也许,每个人到了这种时候,都渴望用酒来逃避心中的忧愁和痛苦。

有酒的地方,通常都很热闹,可是司马长空从来也不喜欢热闹,因为对他来说,绝大多数时候,热闹常常都等于喧嚣。

所以,他没有去应该喝酒的地方去喝酒,而是买了几瓶烈酒,回到了自己的租房。

尚未进门,便闻得一阵菜香,打开房门,就见到颜晓晓和小梅忙碌的身影,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几碟热气腾腾的菜,看起来式样十分美观,当真是秀色可餐。

看到司马长空回来,两个美丽的女孩都是一阵欢呼:“长空,你回来得正好,这么晚了,我们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现在正好赶得上。”

颜晓晓顿了顿,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司马长空凝重的神色,还有那忧郁无比的双眼。

“长空,你一整天去了哪里了,发生了什么事了?”

听到颜晓晓这么一问,小梅这也才注意到司马长空神色的异常。

司马长空淡然一笑,将几瓶烈酒轻轻放到了桌上笑着说:“正好,现在有了佳肴,也有烈酒。”

二女见他的神情,便知他是要借酒浇愁,此时此刻,她们也知道最好的办法不是去安慰他,而是陪他同醉,听他诉说。

颜晓晓忽然大梦初醒一般地叫道:“我下楼买几个酒杯。”

等她开门出去,小梅和司马长空已经坐到了桌上。

小梅看到酒瓶之上的度数高达52,不由叫道:“哇!这酒真烈,我们基本上都不喝酒的,怕是不能陪你尽欢了。”

“没关系,你们以茶代酒也行。”司马长空躺进了椅子,好像虚脱了一般地仰望了一下天花板,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小梅看过无数男人的脸,但从来也没有看到过一张如此凄迷的脸,但是这张脸给人的不是单纯的怜悯或者厌烦,而是一种令人仿佛看到那漫天的残霞,心里不由被那种凄迷所感。又好比你看了一首遥远而忧伤诗,一幅飘渺绝尘的图画,那种感觉,也令人有着莫名的感伤,但那种感伤,却是透明而美丽的。

“长空!小梅姐今天舍命陪君子,与你同醉!”

司马长空的双眼缓缓地离开天花板,落在了小梅秀美的脸上,看到了她真诚的眼神,不由感激地冲她笑了笑:“谢谢梅姐,你们还是喝茶吧,这酒,是爷们喝的,太烈了。”

小梅嫣然笑道:“不打紧,姐姐我这是第一次陪你喝酒,心里高兴!”

司马长空微微闭了闭眼,摇头轻叹着说:“只可惜我今天心情很不好,恐怕会坏了两位姐姐的兴致。”

听着他谈吐总带着点书卷味,小梅也颇觉得这个人的特别,看起来如果是在古代,这司马长空多半就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像他这样的人现在的确已经非常少见了,他给人的感觉真的就有一种诗性的忧伤,也不知他的故事里充满了怎样的神奇。

房门呀地一声开了,颜晓晓提着一个塑料袋走了进来:“你们在做什么呢?”她好像看到了很奇怪的事情一般地问。

小梅和司马长空这才注意到彼此都盯着对方的脸看,这样的失态也不知有几分钟了,但两人却浑然不觉。可是两人却也都莫名其妙,因为他们虽然相互对视着,却又似乎并没有看到对方的脸,而是看到一些若有若无的幻象。那当然不是男女之间情感的冲动,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于生命的某种向往与迷惑。

“没什么……”小梅多少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都没有发虚。

司马长空伸手接过颜晓晓手中的酒杯笑着说:“晓晓,麻烦你了,我去洗酒杯吧!”

颜晓晓也不争抢,依言把袋子交给了他,司马长空起身往厨房去了。

“看他的样子,好像很伤心,不知道他今天去了哪里遇到了什么事?”颜晓晓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小梅。

小梅白了她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你整天都在这房里,我可是去上班了啊。”

说话间,司马长空已经洗好杯子出来了。

“我虽然喝不了酒,可是晓晓的酒量却不小哦,”小梅指着颜晓晓笑着说。

司马长空淡然笑着点了点头,心想她毕竟在是酒巴混的,没有一点酒量也是不行的。

“其实二位真的不用勉强的,能喝就喝,不能就不用陪我了。”

颜晓晓早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安放好了:“难得我们有缘相聚,今晚就当我们为难得的相聚庆祝吧!”

司马长空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不由泛起了几丝暖意,感激地看看了这两位美丽的女孩,缓缓地坐下了来。

“只可惜我今天心情极度不好,可能会影响你们的兴致啊!”

颜晓晓往他面前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颇是温柔地说:“你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心里会好过一些的。”

司马长空强忍住内心的酸楚,虽然他此刻是多么想要找一个人来倾诉,可是怎能将那样的痛苦向着两位刚刚认识的女孩子诉说呢?

“也没事了,只是今天我去看了女朋友,她只给我五分钟见面,她就离开我了。”凄苦的微笑泛起在司马长空的嘴角,但是他的脸上却反而平静如水。有时候,当一个真正痛苦的时候,外表往往都是平静的,因为那时刻已经不仅仅是心痛,而且是心死了。

颜晓晓和小梅当然知道其中的道理,见到他这般表情,知道所有的安慰都是多余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陪他,至少让他感觉到在他的心里某个位置不是孤单寂寞的。

饭桌上,司马长空有如喝白开水一样地喝着烈酒,而颜晓晓和顾小梅也量力陪着他,数杯落肚,司马长空已能大笑出来了,尽管此时的开怀大笑里包含着沉重的伤悲,可是痛苦的人能够这样消解自己的悲痛,不也是好事吗?

小梅只喝了两杯,可是却已经醉态十足了,满脸通红地为司马长空夹着菜说:“长空,说实话,认识你真高兴,我感觉你与别的男人真的很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出来,不管了,反正认识你感觉很特别,很高兴!”

顾小梅说不清楚的,颜晓晓心底却是雪亮,只因为她在那些酒色场所把男人看得太清楚了,所以对于司马长空的“不一样”,她的感受要比顾小梅深得多,强烈得多。别的不说,光是这个男人那深邃如海的瞳孔中隐藏着的浓郁的忧伤,还有他那即便是在饭桌之上也毫不消减的优雅的一举一动,他真的好像不属于这个现实世界,而属于古老的书本之中的传说。

“你们相信吗?就算我真的喝醉了,我还能够独自穿过马路,因为醉得再厉害,除了头晕之外,我的心还是清醒的。”司马长空端满满一杯酒展颜笑着说,他的目光里泛出一种豪气来了,颇有一种古代才子以酒论诗的意味。

颜晓晓举杯与他一碰:“那么你就是人醉心不醉喽!高境界啊,我们只能听得懂,但感受不到了!”

小梅都差不多趴下了,不过样子却十分的兴奋,也举来碰:“还有我,我可是三两就倒了。”

看到小梅那副妩媚的神情,司马长空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么说来你是真的快不行了,这是最后一杯,干!”

三人杯子一碰,都快乐地仰脖喝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