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克轿车驰行在回医学院的路上。520/

“你真的要回公寓?”周城健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副驾驶位上的马校长。

“我只是睡眠不够,没必要呆在医院。”马校长说。

“可是……”周城健欲说却抑。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的公寓有脏东西?”马校长淡淡的说:“我承认当时确实被吓到了,但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是去取捐献书的时候太投入的去想胡靖死亡的事情,注意力太集中才会产生臆想出现幻觉。何况我也不可能天天睡医院,早晚还是要回公寓的。”

周城健看着马校长一脸坦然倒也没有追问。可马校长却忽然问他:“你和我说实话,对于房雷的死,你们那天在场的人是不是

都在怀疑我?”

周城健立即摇头:“怎么会,我们怎么可能怀疑你。”

“你不用安慰我,连我自己都怀疑我自己,你们怎么可能不怀疑?”马校长停了一下,忽然又情绪激动的说:“可我不是凶手。”

周城健愣了一下:“我相信你。”

马校长:“真的?”

周城健:“真的。”

马校长:“谢谢。”

前方是个十字路口,长达一分钟的红灯慢慢的倒计着时间。夜幕居然被四处的荧光牌和路灯照的昏黄起来,看着人行道上那些晚上出来散步的情侣,特别是老夫老妻,马校长内心竟涌出一种莫名的伤感,他忽然发现自己这几十年来很少,不对,他居然例举不出有一次陪着妻子逛街闲散。瞬间,对妻子的愧疚骤变成一股酸酸的味道直呛鼻腔,他竟真的眼泛泪光。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经历过世事沧桑的老男人更是如此。幸亏红灯这时终于过去,车子又开始行驶。

周城健望了马校长一眼,发现他正在抹眼泪,马上问:“你怎么了?”

被发现落泪的马校长干脆悲凉的笑了笑:“我想起了我的妻子,我觉得自己确实亏欠她很多很多。”

周城健:“不用想那么多了,你一心扑在学校上自然会少一些对家庭的照顾,何况家庭和事业能同时兼顾的人本来就很少,我相信嫂子会理解你的。”

马校长:“话是这么说,不过,我现在真的想休息了。”

“休息?”周城健说。

马校长又淡淡的说:“我想退休。”

“退休?”周城健惊讶的连方向都差点握不紧:“你怎么会想到要退休?”

马校长:“老了,精力已经不够了,我想空下来在妻子的墓碑边上搭座小房子,以后就可以天天陪着她。”

周城健说:“这样吧,你请个假吧,调整一段时间。”

马校长摇了摇头:“我回去就写一份提前退休申请。”

看马校长似乎真的下定了决心,周城健满脸的伤感之情。

沉默了一会儿,马校长忽然问:“我们在一起工作多长时间了?”

周城健:“二十年了。”

马校长:“这二十年的相处,你觉得我是什么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