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宋宁人非但不走,还依然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别转移话题,你就说你为什么连晚饭都不陪我吃,哼,在哪个美人那里吃呢,你要那个美人就别要我了,连我们的孩子都别要了。”宋宁人越说越觉得这像是真的,于是自顾自的委屈的哭了起来。

慕容祀可是欲哭无泪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哪里来的美人。一想起这几天的晚餐,慕容祀就有些火大,这几天晚上都是安抚以及震慑众臣的君臣宴。朝臣众多,都是按官位高低分批次及档次宴请的,这几天晚上一直和一帮糟老头子或者是中年汉子吃吃喝喝的,还要边吃边暗示这个明示那个的,吃的又浪费时间又不能尽兴。慕容祀自己也不愿意啊,可是身处高位,身不由己啊。

哎,罢了,孕期的女人情绪都是不怎么稳定的。在宋宁人刚怀孕的时候,慕容祀就向陆澜舞请教了该如何照顾孕妇。陆澜舞特意说了这一点,并且一再嘱咐慕容祀要耐心。所以慕容祀是清楚为什么宋宁人会变得这样不可理喻的,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就是无论宋宁人怎样刁难,都要耐心解释,温柔呵护,绝对不能表现出一丁点的不耐烦来。

慕容祀一边想着,一边轻轻地抬起手来为宋宁人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用温柔得仿佛要低出水来的声音安慰道:“哪里有什么美人,哪有人能比你更美,只是一些糟老头子罢了。这几天都在宴请安抚群臣,和一帮糟老头子中年汉子吃饭呢,他们哪里有我家娘子这样秀色可餐,吃饭的时候见不到娘子,弄得为夫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了。”

宋宁人听了慕容祀这老不正经的语气,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就会贫嘴,那你今天有不忙了吗?”

慕容祀见宋宁人笑了,不觉松了口气。听到宋宁人的问话,忙嬉皮笑脸地回答道:“三日之后举行登基大典,而这三天的事情我都丢给二哥去处理了。我告诉他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要来打搅我。现在,我们可以尽情享受我们的二人世界了。”慕容祀说完,还笑得诡异非常。

宋宁人看着慕容祀的笑脸,心里不禁有些发毛,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脸竟然腾地一下就红了。连忙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我是孕妇,不行的。”

慕容祀笑意更深了:“什么不行啊?”

“哎呀,你讨厌啦。”宋宁人说完便满脸通红地跑开了。慕容祀忙追了上去,拉住宋宁人的手说道:“好了,不逗你了。这几天老在宫里呆着,想必你也闷了,我们出宫去瞧瞧吧。”

慕容祀果然是了解宋宁人的,而宋宁人也确实觉得宫里闷得可以,虽然地方很大,风景也还挺不错。但是所有人见了她都毕恭毕敬的,动不动就是奴婢不敢,奴婢知错了,或者是奴才不敢,奴才知错了。好像宋宁人就是个动不动就会吃人的母老虎一般,这令宋宁人觉得相当的无趣。

而且在宫里,宋宁人也不能像在外面那样自由。虽然皇宫里的吃穿用度都要比外面好很多,但是正如大多数穿越前辈说的那样,皇宫对于追求自由民主的现代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金丝鸟笼。

在宫里,宋宁人要时时处处注意着自己的言行,否则就会丢了慕容祀的颜面,着实是累得可以。

宋宁人听到慕容祀说要带她出宫,立马就想到了自己以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兰安城明月染布坊的老板,宫既丞。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这样想着,宋宁人便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明月染布坊吧,看看宫既丞,好久都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慕容祀听了这话便有些吃味,连带着语气都泛起了浓浓的酸味,像是打翻了一坛子尘封已久的老醋:“看他去做什么,莫不是你以前对他有什么想法,直到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一直想着要找他再续前缘?”

宋宁人听到这里不禁满脸黑线,什么跟什么啊,这男人这飞醋吃的好没有道理:“什么啊,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而且以前做生意的时候也没少帮助我,去看看他怎么了?”

“我不许。”慕容祀霸道地揽过宋宁人的肩膀,继续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们不出宫了,皇宫也挺大的,好玩的地方也是不少。况且你带着身子,出门颠来簸去的也有危险。我领你在宫里转转吧,放心,这三天我会寸步不离的陪着你,就算是你出恭,我也会跟着你的。”

宋宁人翻起了白眼,这个家伙竟然出尔反尔。不过转念一想,她怀有身孕,确实是不宜颠簸,也不宜劳累。于是便只得点头同意了慕容祀的建议。

三天时间,慕容祀果然是寸步不离的陪着宋宁人,有人陪伴,最主要是有心爱的人陪伴,无论在哪里都不会无聊了。

不无聊的日子转瞬即过,转眼间便到了慕容祀举行登基大典的日子,慕容祀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而宋宁人也得不了清闲了,因为登基大典之后,转天便是封后大典,宋宁人并非宫中妃嫔,不知宫中礼数,所以要宫中的训礼嬷嬷教导一番。

登基大典上,慕容祀头戴皇冠,身穿明黄色的朝服,尽显一国之君的威仪之色。在礼官将御玺交到皇帝手上时,皇帝要跪拜接取以示对先皇的尊敬,行过叩拜之礼便可接过玉玺,坐于龙椅之上,众臣跪地叩首皆呼吾皇万岁。自此登基大典便算完成,在未举行登基大典之前,虽然慕容祀已经被朝中众人喊作皇上,但却不会行叩拜之礼,没有御玺也无法对天下大事进行决断的。

登基大典是有讲究的,需要礼部选择一个黄道吉日才可。

慕容祀正式登基,第一件事便是要处理慕容胤一党谋反一案,此案关系重大。站在慕容胤一方的大臣皆已经被就地正法,亦或者被慕容祀以军法处决。

但是慕容胤、慕容、慕容禛、慕容康都是皇子,军法没有权利处置皇子,只得暂时押解在监牢,等新皇登基之后再做审判。

慕容胤、慕容、慕容禛、慕容康一行四人此时已经被押在了大殿之上,几日的牢狱之苦让四人都多少有些狼狈。虽然并未动刑,但是牢里的吃住条件还是让这几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们吃了不少苦头。

“五皇兄,别来无恙啊。”慕容祀出言讽刺着慕容胤。慕容胤并没有答话,倒是最小的慕容康沉不住气,气哼哼地说道:“哼,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哎呦,十一皇弟还挺有骨气的嘛,不知道其他几位是不是也像你这么有骨气呢。”

殿下久久无人搭话,慕容祀自觉无趣,便说出了对这四人的最终审判:“三皇子慕容,五皇子慕容胤,十皇子慕容禛,十一皇子慕容康。四人结党营私,毒害先皇意图谋反,其罪当诛九族。但念其皇子身份,朕思虑再三,决定免其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剥夺三皇子慕容,五皇子慕容胤,十皇子慕容禛,十一皇子慕容康的皇子封号,贬为庶民打入暗牢,终身监禁。四位皇子妻女皆剥夺封号贬为庶民,四皇子所有财产皆充归国库,钦此。”

慕容祀说完之后,四位皇子皆叩头:“罪民领旨,谢皇上不杀之恩。”

慕容胤一案尘埃落定,慕容祀的登基大典也就此告一段落。慕容祀赶忙抛下众人去寻宋宁人。而此时的宋宁人正在受着训礼嬷嬷的荼毒,宫中的规矩繁琐,简直快要了宋宁人的命,于是还没学到一个时辰,宋宁人便撂挑子不干了。

而慕容祀赶到的时候,就是看到了这幅光景。宋宁人优哉游哉的躺在榻上吃水果,而训礼嬷嬷在宋宁人的身边焦急地转来转去,边转边说着:“您不能这样躺着吃东西,于理不合也不甚观。”

而宋宁人就像没听到一样依然我行我素的吃着她的水果,一点要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慕容祀走到近前,喝退了训礼嬷嬷,伸手一把抢过了宋宁人手里的葡萄就塞进了自己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调侃道:“娘子倒是好兴致啊。”

见慕容祀来了,宋宁人立马翻了个白眼,说道:“做皇帝的大老婆太麻烦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行,还要母仪天下,统领六宫,和皇帝的其他妃嫔和睦相处。我不要做了,我要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