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嗤一声,带着三分轻蔑的语气讲:“那可不一定。.访问:щщщ.。神仙自认为清高得一尘不染,其实‘私’底下还不是尔弥我诈想方设法坐上更高的天位。如今仙界大不如从,天帝擅作主张废除了许多天条,到头来促成了你们这对苦鸳鸯!”

结果呢?废除天条的代价就是断送了她‘女’儿的命!所以,终有一天她一定要为菏儿报仇,杀了那个自以为能掌管一切的人!

紫菏……

回想起以前和她相爱过的种种,东郭子卿的心就隐隐作痛,像有万千针头扎入心底,久久不能平息。

脑海中的倩影还清晰如初,她的一颦一笑烙印在心里,过了三千年又如何?他一点儿也不孤单,因为骨‘玉’的诅咒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紫菏的死!

东郭子卿紧抿‘唇’角不说话,双手早已握成拳头,目光幽深地望着‘洞’外,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袖袍卷甩,倏然化身离去。

“你最好撤离此地,否则死了没人收尸。”这是他留给巫圣母最后一句话。

……这厮,说话这么毒舌!

见他离开后,巫圣母收回目光,原本悲伤愤怒的神情转眼变得深沉凝重,看来他已经亲自动手了。

菏儿,等等,再等等你就能复活了,娘做的一切可都为了你,复活后你可别再令娘失望了!

翌日,雪停了,在仙山难得一见的阳光透过罅隙‘射’入屋子里,照耀在两个白皙透嫩的脸颊上

。安静的屋里,发出浅浅的嗜睡声,与屋顶上融化的雪滴落冰水的声音相‘交’合,形成一曲奇特而又令人安逸的节拍。

金狸子从外头抓了两只兔子,走进屋里随手一丢,看见‘床’上的人儿还睡得这么香甜,无奈的摇摇头。

都说妖怪天生爱睡,鱼朵这个懒鬼睡到现在还可以理解,她难得幻化成形,昨晚兴奋太晚才睡。但是宁大仙是个仙‘女’,怎么也能睡‘性’如猪呢?千年来,她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睡觉,整天还卖萌打滚不干活,镇守仙山这个职责,和她这个懒仙还真是绝配了。

他长长舒了口气,捋起衣袖蹲坐在‘床’边,目光在两张甜美容颜上来回打量,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宁鲤脸上,眸光闪烁不定。

金狸子满目深情望着她,无声喃语:宁大仙,你辛苦了。上回因为傀妖大闹天庭的事,你替我抗下三十六道天雷,你知道当时我的心情是怎样的吗?

你经受天雷酷刑的时候,也是我幻世以来最痛苦难过的一刻!你太傻太善良了,老子又没有叫你替我受罪,你硬撑什么?傀妖闹天是我的贪玩导致镇守失职,与你何干?

不过幸好,东郭子卿那家伙还算有点良心,将你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若是你死了,老子不内疚到死,也会孤独终老的!

唉……

“你想干嘛?”宁鲤蓦然睁开眼,斜睨着那只快要触‘摸’到脸颊的手。其实,她就醒了,只是被窝里暖和,不想起身罢了。难得回来仙山一趟,当然得享受享受。

呃,金狸子愕然回神,眨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了自己的手。呆愣片刻,灵活地伸手碰了一下她鬓前的秀发,假装漫不经心地讲:“还不是看你头发上有脏东西,替你拿掉。话说,你是多久没有洗过头了?”

“这个……说起来蛮忧伤的,才五天而已。”她躲在被里‘露’出小脑袋,伸出五只手指头,‘抽’着嘴角笑了笑。

其实是八天……但是这么丢脸邋遢的事她怎么可能承认呢?

“五天?

!”他惊讶得张大嘴巴,摇头好笑道:“你可真行啊!要是鱼朵这样老子早就将她踹到‘床’底下去了。”说着,他还特地瞄了眼熟睡中的鱼朵,生怕她忽然醒来,两人又要大干一架了。

哦?这么有‘激’情?

宁鲤听了勾起‘唇’角,眼里闪过一丝调侃的眸光,啧啧戏谑道:“哟,原来我不在仙山的日子里,感情你两都是同睡一‘床’呐?”

金狸子闻言脸‘色’微变,神情有些黯然的看着她,原来听见他和鱼朵睡在一起,她竟是这么高兴?难道在她的心里,真的只在乎东郭子卿吗?

思忖半响,直到宁鲤戳了戳他手臂,这才转移目光无所谓地讲:“不然呢?你不在仙山我们可潇洒了,日子如同神仙眷侣快活啊!”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她眯了眯眼睛,一脸安然放心的模样。

她无所谓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他的眼,也充分证实了她心中无他的结果。虽然他心里很想爆一句“老子比面瘫神好几百倍呢!”,但是心里又极其不情愿提起那尊神的名字。

“哦对了,后屋那片梅树枝折断当柴烧了罢!”反正看样子也救不活了,她心里暗暗的想。

本来是想叫子卿施法救活的,但是回头想想,他刚治好她的眼睛,又耗费修行帮鱼朵点化,这已经消耗他太多元神了。

梅‘花’嘛,等日后她立功回天庭领赏的时候,什么都不要,就恳求天帝种一片梅林就好了。

“烧了?你确定?”他挑眉问。

宁大仙,你曾经那么喜爱那片梅林,就真的舍得折断烧掉?

记得初见她时,还是孑然一身稚气的模样,到现在一下子过了几百年。那时候的梅‘花’刚刚绽放,满园娇‘艳’‘欲’滴的傲骨红梅,着实令人‘迷’醉双眼。

几百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却也有留下了许多难忘的回忆。

她很喜欢在梅‘花’下跳舞,胡‘乱’扭动自认为很优美的舞姿,在他看来是难以入目

。记得有一次,她嘟嚷着要他摘下‘花’瓣,飞到半空将‘花’瓣洒落,为的就是让在树下跳舞的她显得唯美一点。

再后来,她收留了鱼朵,整日和它打闹在一块,自此也就从没去梅林跳过舞了。

“嗯,放心吧!待我日后回到仙山,定会再种一片梅林出来!”宁鲤舒坦地闭着双眼,没有看见他受伤失落的神情。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即便是找到了一模一样的,却也是替代品,不会再有当初的芳香和意义了。

“好……”

宁鲤顶着一对熊猫眼走出屋子,回头望了眼熟睡中的鱼朵,伸头将‘门’帘放下,习惯‘性’地往梅林的方向走去。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懒腰,‘揉’着眼看见金狸子靠在石角处,嘴里叼着一根草,颇为懒散的动作,正在施法将干枯的树枝堆放在一起。

宁鲤眨了眨眼,投他一记无语的眼神,这家伙,居然懒到这种程度?!瞧那副心不在焉的痞样。她眼‘波’转动,划过一丝狡猾的眸光,施法隐身,缓缓朝他靠近……

“老子!!”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双手用力拍他肩膀。

金狸子身躯微震,嘴里的草掉落雪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极了惊吓过度的人。

不过须臾,他恢复了脸‘色’,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慎重的讲:“宁大仙,下次麻烦换一招。”

真是的,也不想想这招用过多少遍了,还妄想吓着他?

宁鲤翻了他个白眼,无趣地摆摆手,努嘴道:“我又不是要吓你。只是看你没动力,想要给你点‘激’情而已,不用谢。”

“……”面对她这么厚脸皮的家伙,着实无话可说。

她走到那堆枯枝前,有些恋恋不舍。看了半响,才躬身找了根弯曲的树枝,折下一株较为完好的枯枝,转身递到金狸子手上。

“老子,将这株枯枝埋在地下罢

!这样日后的梅树才能盛开出更娇滴红‘艳’的梅‘花’。”

金狸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看不出来。转盼低眼,他将枯枝紧紧握在手里,‘摸’了‘摸’她的头:“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那老子就勉为其难照做罢!”

宁鲤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呼出去,心里暗想子卿现在如何了?一天都过去了,怎么还不来仙山?想起昨日临行前他着急的表情,迫不及待的飞身回七绝殿……

不行,她不放心,还是亲自回殿找他好了。

“老子,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先回一趟七绝殿,鱼朵醒来你跟她说一声。”

“怎么了?”他皱眉问,眼神闪烁。

她摇摇头:“子卿都离开一日了还没回仙山,我不放心,得回去瞧瞧。”

“你思念过度了罢?他是神,在天庭谁敢跟他……”作对二字还没说完,面前就突现一道玄光,幻化成一个清灵的‘女’子。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宁鲤睁大双眼,惊讶地问:“绿翘?你怎么来了?”

“宁鲤,神君唤我前来传话,他近段时日有要事缠身,暂不离殿,日后再与你会合。”绿翘微微颔首,瞥了金狸子一眼,恭敬回道。

要事缠身?什么紧急的事要拖这么多天吗?

“绿翘,你可知道是什么事?”宁鲤上前紧张的问。

绿翘遗憾地摇头,抿‘唇’道:“神君的事我们向来不知,他说你话多好动,不必回殿打扰他。话已带到,绿翘告辞。”

语毕,她化身离去。

话多好动?这是她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吗?宁鲤‘欲’哭无泪,这比喻好像在说她是一只猴子似的……

可是,究竟有什么事这么神秘?居然到了不能被打扰的境界。罢了,既然绿翘都来传令了,那就说明一切安好,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