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祺脸色微惊,倏然上前抓住她的手,一把拉入怀中。低头看着她慌神通红的脸,还不忘调侃一句:“我的好夫人,女子不该举止粗鲁,这就是惩罚。”

宁鲤睁大血红的眼愣看着他,半张着小嘴丝毫没有留意到他口中的夫人二字,目光缓缓移至到自己身上……

“我x,你个色魔,走开!”她惊叫一声,稳住身子推开他,背过身去将衣裳掖合。

手臂突然落空,藏祺微微挑眉,对于她的辱骂倒也没生气。转头朝清央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清场退下。

待清央等人退下后,宁鲤胡乱地将破烂的锦带绑在腰间,模样虽窘迫,却也挡住了里面的白衣。

藏祺负手来到她面前,歪头俯睨着她,啧啧摇头道:“看你身子纤瘦,没想到前面还蛮有看头的。”

啥?前面有看头?

宁鲤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见胸前一片辽阔,布包子早已在锦带松懈的那一刻,滚落着地,惊慌的情况下她根本没有留意到它的存在!

“哇啊!你你你……我……”她顿时满面羞愤,面红耳赤指着他结巴地讲。模样像极了像热锅上拼命窜逃的蚂蚱,手慌脚乱满地找布包子。

藏祺细长上翘的凤眼,倒映着她滑稽的举动,眸中满含戏谑的流光。剑眉渐渐平坦,嘴角噙着一抹妖冶的笑。

“夫人,你在找什么?”他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还作势弯腰陪她一起找。

“谁是你的夫人啊?别乱喊!”本来她就心情不好,经他这么一惹,就更加烦躁了。

这丫头,有意思。

藏祺扬眉一笑,漫步绕到她身旁,双手扶起她摁住其肩膀,眉梢露出一丝轻佻的精光。轻启唇瓣,本想调侃她的话,在看见那双通红的眼睛后,神色霎时冷却下来。

“你哭过?”他眯着眼问,语气变得阴沉。

“没有。”宁鲤冷着脸,抬头怒视着他,一副倔强的模样。既然没胸的事被他发现了,那么也算安全了,这个色魔总不会饥渴到吃她这个贫胸吧?

“是吗?”他抿唇问,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继而笑道:“好夫人,时日不见,你的胆子倒是肥了不少,终于不怕本尊了?”

夫人夫人,又是夫人!

“你够了没有?!我是来找玥华要人,不是找你的!”宁鲤羞恼之下,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她捏指念诀,毫不客气与他撕打起来。

藏祺的身手快如闪电,诡异如魅,只需意念聚气,便可轻易躲闪她的攻击。换作别人,不,是别的女人,敢对他这般无理野蛮,恐怕早就变成一滩尸沙了。

他反掌扣住她的手,身子抵贴在她身后,鼻间嗅着那抹女儿家的芳香,凑近她耳边,满含磁性的声音:“夫人,玥华是本尊的属下,你找她……还不如直接找本尊?”

没错,他是试问的语气,想要看看她反应如何。

宁鲤挣了挣身子,怎样都逃不出他的禁锢,只好放弃挣扎,也就不跟他纠结夫人这个称呼了。

“放开我!行啊,找你是吧?那就劳烦魔尊把凡间的女子都放了吧!”她弯嘴冷笑,怒瞪着他低吼。

凡间的女子?

藏祺有片刻迟疑,显然没将那些个女子的命放在眼里,了然一笑,拖着长长的鼻音呵了一声,勾唇道:“哦?你说的是那几个被抽了魂了女子?可惜了,她们已经为紫菏的复活沦为一具干尸了,你还要吗?”

什么?干尸!!

宁鲤闻言哑然失色,瞠目结舌怒视着他,这个消息霎间在她脑海轰炸开花,嗡嗡作响仿佛女子的冤魂在凄凉控诉这一切,太残忍了!

紫菏,又是紫菏!大家为了复活她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夺走别人的性命吗?!子卿因为爱她,可以理解。但是魔界呢?总不会白做一场无意义的事罢!

“太残忍了……你们一个个为了紫菏,已经疯了……都疯了啊!”她整个人心旌摇曳跌退几步,一边说一边凄美笑着,如花瓣粉嫩的面容划落两行清泪。

藏祺眯眼看着她,神色闪过一丝惊讶,不做声响,只是伫立在原地凝视着她。

她不知道是否因为自己太多情,还是别人太无情?她虽然没有血缘上的亲人,但是当她看见周树孟温馨和睦的一家,以及老屋村那些孤苦伶仃的百姓们,就可以想象道失去亲人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宁鲤站稳了身子,两眼充满血丝望着对面邪魅的男子,忽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子卿既然将紫菏接回七绝殿了,那么抽离无辜百姓魂魄的事他应该也早就知道了吧!

他是神仙,应以慈悲为怀、众生为重,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私欲……

见她情绪稍微冷静下来了,藏祺复而松眉,双手环胸缓步朝她走去,抿唇淡然道:“此事你应该谴责东郭子卿不是吗?是他将人送到鬼勼坊,本尊能答应他,无非是看在你的份上。”

她惊讶的睁大双眼,随着他的前进一步步后退,蹙眉疑问:“你说什么?看在我的份上?不……不会的,子卿不会这么做的!”

藏祺不屑一笑:“你可以不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不是吗?人心可禽兽,神也有成魔逆杀的一日。怎么,他没有告诉你紫菏复活的交换条件吗?”

“什么意思?”宁鲤心下惘然,脸色越发的惨白,直至退到房壁边上,这才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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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有再一步步逼近,而是居高临下俯睨她,薄唇吐出一句令她跌入万丈深渊的话:“条件就是……与你撇清关系,送入鬼勼坊,成为魔界夫人。”

简单明了的一句话,字字珠玑,击溃了她紧绷着的心弦!没错,他就是要绝了她的心念!

子卿……竟然将她送给藏祺这个魔头!

怪不得,他这么急着与她撇清关系,妖魔抓了凡人他也置之不理,原来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中。

可笑的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他,甚至还满心欢喜在漠城等着他的回归!

藏祺是个妖魅狡猾的魔头,换作以前,宁鲤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可是现下,种种现象拼凑在一起,如他所言毫无差异,又叫她如何面对这一切?

“送?”她擦干眼泪,嘴角挂着一抹冷艳,嗤笑着说:“我想你们都错了吧?我宁鲤不属于任何人,又何来赠送之说。”

“夫人言之有理。不过为夫所收之账,无论黑账白账,皆收入囊。”他颇为赞同地点头,却在后面加了句气死人的话。

是吗?以为这样你们就能交易成功了吗?想要拿她当赠品,除非她死了!

“好一个黑账白账!想要我做你的魔界夫人,那就扛着我的尸体上轿吧!”宁鲤眯起双眼,露出一抹狠戾的精光,压抑在心底的雷霆之怒猛然爆发,全身凝聚着不可轻视的玄光。

藏祺倏然睁大眼睛,闪过一丝疑虑,这丫头体内竟藏着这般强大的力量?不及多想,他展开宏宽的袖袍,鬼魅的身影欲要闪躲……

却在此刻,宁鲤体内的怒火如猛兽般破蛹而出,凶煞恶极的气势霎间将他吞噬,整座大堂红光一片,穿透屋顶射向天空。

清央走在离大堂不远处,听闻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不好!连忙飞身朝大堂奔去。

然而,不过须臾之际,当他来到大堂前欲要破门而入的时候,却听里面传来一声令他喷血的话。

“我的好夫人,你可真把为夫弄疼了,这要是断子绝孙了,夫人该上哪儿找到如为夫这般容华无双的男子呐?”

断子绝孙?这么妖孽**的声音,也就只有魔尊醉倒温柔乡的时候才说得出来……

看来,是他多虑了,自家主子安全的很!好吧,闪人。

实际上,屋内的情况是……

宁鲤弯着腰躺在桌上,推翻了笔和墨,青丝散落蔓延,双手被紧紧锁扣在头顶。而藏祺则是欺压在她身上,大掌摁住她的手腕,眉梢勾勒出猾意的弧度,整个身子平浮在半空,巧妙地躲开了身下致命的一击。

当然,不是指命,而是指他的命根。

真没想到,宁鲤这丫头非但隐藏着法力,居然还使阴招!就在刚刚他躲开了她的攻击后,原本以为她会停下喘口气,谁知道这厮像是拼了命想要跟他厮杀,怒气冲冲追着他不依不饶。

论法力,制服她轻而易举。只不过看她正在气头上,让她泄泄气罢了,谁知差点踹断他的命根!

“禽兽,断了也是你活该!”宁鲤没好气地大骂他,双脚不停地往上踹瞪,想要废了他的下身。

“禽兽?夫人骂得可真狠……”藏祺唇角噙着一抹匪夷的笑,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冽蚀骨的气息使她想起了被他掐住脖子时,那种垂死边缘挣扎的感觉……

宁鲤害怕的望着他,眸光闪烁,被他那双深邃无底眼睛吸食住,墨黑的眸潭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诡异,比玥华的眼睛还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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