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机会,巨大的山魈已经失去,此战不再有任何悬念。

然而,清虚门的傀儡却极为愕然的看着巨大的山魈,惊骇的表情露出了清虚门的傀儡内心的恐惧。

大阵的阵眼,这只巨大的山魈怎么会知道?没有任何元气波动,没有魂魄在那里,一直掩饰的很好,可……它是怎么知道的!愕然只有短短一弹指的时间,随即清虚门的傀儡身体“轰”的一声炸开,身体里三块硕大无比的魂晶释放出无数赤黑色气息,数不清的魂魄在这一瞬间注入蒸笼、炮烙大阵里。

热浪一收,好像是也被这么多魂魄震摄。

而当热浪再起的时候,无论是山魈还是清虚门的傀儡,都在这股热浪中迅速融化,无法遏制。

黝黑的木棒在两息后忽然停止,在半空中穿透了一个隐匿的符文法阵,贯穿,引爆,而木棒就那么静静的悬在半空中,身上的色泽似乎也变得淡了一些。

身后带动的火星与火龙似乎也在这一瞬间被凝固,时间停止,看上去有些古怪。

听不到声音的巨大爆裂声把巨大的山魈和清虚门的傀儡炸飞出去,整个九尾天狐幻化的空间破碎,在其中对战的双方凄惨到让人不敢去看。

巨大的山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一身金黄色的长毛全部被烧掉,露出里面暗淡的金属光泽。

双下肢已经被融化殆尽,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清虚门的傀儡胸腹之间被一个巨大的圆洞贯穿,能见到符文法阵上一丝丝黑色的魂魄在流转。

好像是雷电的光芒一般,也是像一堆废弃的金属般落在黑渊的地面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动。

一只九头怪兽站在九尾天狐幻化出的空间里的一座小丘上,四周如林的刀山像是天上星河一样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明晃晃的耀眼无比。

上古凶兽之一,相柳再现人世!不知道相柳和对面清虚门的傀儡打斗了多久,相柳身上刀砍斧剁的痕迹留下很多处,而清虚门的傀儡身上星星点点的被剧毒的**腐蚀的痕迹看上去让清虚门的傀儡显得极为破旧,巨大的身躯并不会让人觉得彪悍,反而有几分可笑。

相柳被无数的利刃困在小丘上。

脚下一个符文大阵在圆转。

也只有这一片清净的地方没有利刃从土中冒出来,切割相柳的身体。

九只头颅喷射着淡淡绿色的**,好像是一场初春的小雨,润物无声。

贵如油。

每一滴绿色的毒涎落在锋锐的刀锋上。

刀锋便被腐蚀。

冒起一股股腥臊恶臭的烟雾。

地面上的刀锋就像是清虚门的傀儡身体一样,破旧的不堪入目。

然而一柄刀锋破损,地面中就会出现一丝细不可见的赤黑色气息。

注入刀锋之中,旋即刀锋便再次变得更加锋利,刚刚的腐蚀似乎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只在九尾天狐幻化的空间里留下无数刺鼻的气息。

困局。

机关造物中的相柳知道,要是如此消耗下去,最终败的一定会是自己。

机关造物与清虚门的傀儡之间的战斗简单粗暴到了极点,全然没有人世间修士或是武者战斗的华丽。

一见自己被困在小丘上,相柳一声吼叫,似龙似凤,古怪无比。

随着吼叫声远远传出,相柳身上无数的符文开始流动,一道道天地元气在身旁流转,经过符文法阵后,带着强悍的力量飞射出去。

九尾天狐幻化的空间中本没有日月,没有星辰,光亮充斥四野,好像这个空间本身就会发光似的。

随着相柳发动符文法阵,整个空间的光芒变得黯淡了许多,好像是有一层薄薄的云雾笼罩在空间中一样。

相柳没有说话,或许是因为九颗头,不知道哪颗说才好的缘故吧。

不再喷洒毒液,一边稳固着自己脚下的符文法阵,一边似乎在施展着法术。

没有阴雨连绵,却比南方几个州郡的梅雨天气后的荒野更加泥泞。

整个空间中的地面开始翻浆,噗嗤噗嗤冒着气泡,尘土化成泥水,地面上的刀山不时迸溅上泥土,变得乌突突的,仿佛没有刚才那么锋利了一般。

清虚门的傀儡只是静静的看着相柳施展法术,等待着什么。

半盏热茶的功夫过去,天下一片泽国,泥水四溢,刀锋变得乌突突的看不出个个数来。

相柳数十丈的身子迈步走入泥沼之中,胜似闲庭信步。

说来也奇怪,那泥沼比南荒任何一处泥沼都要凶险万分,相柳的身体也极为庞大,可是走在泥沼上,四只脚掌只陷入半分,就可以在泥沼上随意行走。

刀锋身下的泥土松软至极,相柳毕竟是钢铁打造的机关造物,虽然之前刀山带给相柳伤害,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没有任何利刃能伤害到行走在泥沼之上的相柳。

一步步安静的走过去,径直走向清虚门的傀儡,没有一点泥水溅起。

很难想象那样的一只庞然大物居然走的蹑手蹑脚,居然没有一点声音发出。

这一片泥沼好像就是相柳的家园,在泥沼中,似乎所有的泥水都对相柳十分亲切,小心的欢迎着、亲昵着,却没有一点泥水依附在相柳的四肢上。

清虚门的傀儡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双手不断打着符文手势,嘴里轻轻的念诵着法咒。

对于正在对着自己过来的庞然大物,如同小山一般的凶兽,没有一点害怕,好像相柳只是一只活尸一般,随意就能击倒这只巨大的庞然大物。

符文法阵形成的极为快速,相柳刚刚走到中间,还有百十余丈的距离的时候,清虚门的傀儡双手用力向下一压,念诵符咒的声音变得清晰,不再含糊不清。

“春冰!”随着清虚门的傀儡符文法阵完成,泥沼下方传出一阵阵嘎嘎的声响,好像初春的时候大河开化,巨大的冰排相互碰撞发出一阵阵细碎而巨大的声响。

经过泥沼传出来,声音变得有些沉闷。

而声音似乎只比冰面蔓延快了一点点,当听到声音的时候,整个泥沼似乎在同一时间变成了一片巨大的冰场,天地之间全是冰块反射的七色光芒。

原本深陷在泥沼中的刀山被泥沼顶起,在冰原上,刀山变得更加犀利,每一片利刃都似乎隐藏在冰原之中,若非细看,根本找不到利刃的所在。

相柳巨大的脚掌落下,十余个雪亮的利刃被相柳踩在脚下。

吹毛立断的刀锋噼啪作响,立即被相柳踩碎。

可是在利刃的切割下,相柳的脚底也被削掉了数层厚重的金属,露出了一个小孩子嘴巴大小的裂口。

裂口虽然小,但是每次碎掉的利刃都变作无数的残破刀身瞬间融化,融入到冰山之中,一缕赤黑色的气息融入后再次出现。

碎掉的利刃旋即又从冰山中出现,如此往复,滔滔不绝。

清虚门的傀儡双手有些颤抖,好像维持如此庞大的阵法对它来说也是一种极重的负担。

金属的手指在颤抖的时候,相互碰撞,发出铿锵的节奏。

随着清虚门的傀儡手指间的节奏,冰原上的利刃也像是应和着节奏在跳跃,在舞蹈,在铿锵。

远处的刀锋随着铿锵的节奏飞起、聚集,对着相柳飞射过来。

一片片的刀山在地面上的时候显得是壮观,一旦飞在半空中,就不再是壮观了,而是如同无数的蝗虫一样让人胆寒。

相柳无奈,脚下幻化出一座并不如何宽大的符文法阵,九个头颅对着不同的方向喷洒毒涎。

一片片淡淡绿色的毒涎过后,雪亮的刀锋变得暗淡无光,失去灵性,变成无数的废铁落在冰原上。

随即又有赤黑色的气体息出现,更多的利刃围绕在相柳周围,更多的利刃冲天而起,对着相柳袭来。

原本威猛的身子被利刃切割出一道道的伤痕,身上镂刻的符文法阵残破不堪,此刻就算是想引动怕是也没机会引动了。

清虚门的傀儡似乎对这样的困局还有不满似的,双手之间铿锵的节奏更快,一道繁琐无比的结印在清虚门的傀儡手中渐渐成形。

这时候相柳似乎已经无力再去骚扰清虚门的傀儡,漫天的飞刃,飞翔的刀山已经让相柳穷于应付。

每前进一步,就要消耗相柳更多的精力,让相柳难以为继。

刀山形成的风雨,让相柳身上的伤痕更多,一层层的伤口遍布相柳周身,有深的伤口已经**出身体里面元晶的颜色。

“冰雪山峦!”清虚门的傀儡沉声喝道。

言至法随,每一枚赤黑色气息缭绕的字体都是一个符文法阵,落在辽阔的冰原上。

每一枚符文法阵迅速聚集起无数的坚冰,好像是临行的战士穿上甲胄一般,坚冰在空中飞舞,迅速聚集到符文身边,变成一个庞大无比的冰山。

山脉绵延,一直到相柳的脚下。

相柳虽然身躯高大,但是在冰原上突兀而起的冰山脚下,却显得如此弱小而微不足道。

一层层寒霜在相柳身上蔓延,霜气浓郁至极,坚冰随着霜气的蔓延而攀爬到相柳身上,原本还在流转的符文法阵也被寒霜冻结,在地面上不断升起的利刃作用下变得粉碎。

(未完待续……)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