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元历四年(元历:大元建国之日),大元国关外此去几百里处的一个未名之地,此处方圆十里全是崇山峻岭,常年瑞雪纷飞,被周围居民称之为雪峰。WWw。QUAbEn-XIAoShUo。Com

一个相貌约十四、五岁左右的英俊少年穿着厚厚的貂皮衣,手握一柄木制长剑站在漫天的雪花之中,在他的脚下是厚及半膝的积雪。

“砰”的一声,我被震飞在五米开外,单手倚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对面一老头负手而立,眸中颇有戏谑之意,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怎么?就不行了!小子,我可才是出了八成功力而已。”老头语气中带着讽嘲冷言道。

我眉头一皱,“少说废话,接招罢!”说完,双手一握,长臂画弧,只听咻的声,一道青光带着破空一切的气势猛然朝那老者劈下。就在我刚刚为这一剑的气势、力道而沾沾自喜之时。嗖的一声响过,老者已倏地消失在原地。

我心中一动急忙收招,身子侧过朝身后奋力一撩。毫无悬念的,又是砰的一声,我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连人带剑倒飞五米之远,风尘过后,我满脸碎雪地示意暂停。你问怎么暂停,哎,弃剑呗。

“不打了,不打了,你总是闪来闪去的,一点意思都没。”我不忿道。

老头听完沉默了一会,半响才道:“这一招“力尽山河”方向和力道掌握的都不是很好,而且你太注重气势,于这浑然天成、大巧若拙意境偏差太大,回去再好好想想吧!”说罢,一转身,人已在数米开外,不一会就消失在我的视野当中。

“可恶,竟又这么走了,什么都没说,叫我怎么练啊。”我骂咧道。不过说归说,短暂过后还得付诸行动。我缓缓站了起来,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刚才劈出的那一剑且嘴里持续地念叨着:“浑若天成、大巧若拙,浑若天...”思索良久,我若有所悟,迎着凛冽的寒风,微微跨步,又是一招力尽山河劈空而去。

不远处,只见刚才的老人捋胡微笑,心道:“这孩子悟性还真不错,那一剑若再偏迟一点,我便怎生都躲不过去了,看着他慢慢成长还真是一种乐趣啊。呵呵,这几年都习惯他在身边,日后恐怕不好离开了。哎!”叹了口气,老头摇了摇头,倏然匿踪。

正在深思的我,还在一剑一剑地劈着,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那令人如痴如醉的弧光。周围簌簌而落的枯叶和激荡而起的积雪不断碰撞,见证着我的一招一式。

我的名字叫破空,呵,是不是有点佛门中人的意思。反正都是我那阴险的师傅所取,我的名字自己也从未怎么在意过。如老头所言,名字不过代号耳。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时至今日数年之久,我都不曾得知他的真正姓名,好在我生性随便,日子一久,也就习惯了。

据师傅说,我是他在一次兵荒马乱之中被捡回来的,因为机缘巧合而领到忘冰山,悉心教导。不知道师傅以前是不是受到过什么刺激,对我的要求极是严格,但凡我一偷懒,必然遭受他那非人的惩罚手段,所以看到他时,我都毕恭毕敬,唯恐触怒于他,但是年少轻狂,私底下我都是以臭老头称呼他。

不过话虽如此,师傅人虽霸道,武功却实谓深不可测。从我懂事起,每每与他拆招之时往往都是走不过几招就败下阵来。要说我的武功是决然不弱,因为自小就被他非人对待。

......

还记得几年前我只有八岁之时,便身负重物在曲折的山中飞奔,直到到达了健步如飞的程度才算勉强过关,到了晚上就在月光下专心修炼内功心法。每到这时候师傅就会给我吃一些味道奇怪的药物,如此两年后,直到某一天,师傅忽然对我说,“跟我走吧!现在就出发!”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忘冰山。不过,直到现在回忆起那种滋味仍叫我心有余悸。在海中与海浪对抗,这绝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而在师傅的指导下竟然成为了现实。

“下去,”师傅命令道。

我愕然,“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下去。”望着那一望无际、恶浪滚滚的大海,我执着道。

师傅白了我一眼,冷冷道:“由不得你。”说罢,我被一掌劈到了水中。

“唔,唔”,无情的海水瞬间把我包围起来。慌乱之下我甚至来不及闭上嘴唇,顿时大口大口的海水被灌到口中,我顿时头昏脑胀。就在心神模糊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把嘴闭上,气沉丹田,力运脚心,扎紧马步别让海水把你冲走。”我昏昏地想道:“你总不会见死不救吧?”还未想完,师傅没有感情地道:“不要以为我会救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便径自走开了。我彻底无语。

平常,在我每每不敌压力、将欲崩溃的时候,师傅偶尔会出手相救,大部分时候都是等我昏过去之后才拉上岸。最初一年,我都是在浅海立足,日久了,走得也越来越深,后期则是在深海中与暗流对峙。等我完全习惯之后才开始了我真正的练剑之路。仔细的来说,印象中师傅从未教过我深奥复杂的剑法。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他有所保留,直到多少年后我才幡然醒悟。

而此刻我正手握着一柄木剑,面朝怒吼的巨浪与呼啸的海风不敢置信地重复道:“真的要拿这剑与海水抗衡么?”师傅不耐烦道“废话少说,快下海去。”我还想说什么,却已然到了水中。

无奈之下,我只得将内力逼到剑上,奋力一扫。只听卡擦一声,木剑应声而折。“混蛋,真他妈蠢死了。”耳旁传来师傅愤怒的声音。我刚想反驳,马上一大口海水呛了过来,我只得忍下怒火,根据经验先稳住身子。今天的海浪特别汹涌,好在这几年来我的下盘功夫不知扎实了多少,自然不会讲这点浪头看在眼里。

半天之后,岸边的师傅见我站住了身子,顿时手腕一动,又撇来了一柄木剑,恶声道:“如果再折了今天你就别想出来了。记住了,要气贯于剑,尽量以剑之锋来于海水相抗,动点脑子,别跟头猪一样。”

我听了气就不打一处来,接过剑,怒吼道,“剑——扫——天——下。”内立愤然迸发,在我全力施为下,潮水顿时被我硬生生逼退五米开外。未等我缓过劲来,刹那间海水又立刻填满了空隙,而我的木剑自然又再次折断。我暗暗苦笑,心道这一次可完了。果然,这一次师傅没有再说什么,而这个白天我也没再上过岸。

大脑渐渐清醒,我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望了望四周,迎面射来的是师傅凌厉的目光。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把手放在篝火之上,尴尬的笑笑,“今天的天气不错啊。”

“啪”,我的脑袋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师傅瞅了我一眼把手伸开,道:“吃下它,然后就去打坐吧,今天就算了。下次你要在是这么不开窍就别怪我狠心。”

几年时光飞逝,而在日以继夜的磨练中我的武功修为也是以飞速的势头进步着,无论是多么凶猛的浪花都不能再将我击退分毫。一日,我和师傅早早地来到海边,望着层层递进的海浪,心中无比的平静。我刚欲下水,却被师傅止住了。

“小破,我们来此地几年呢?”师傅问道。我想了想,道:“四年。”

“你还记得四年前的那招“剑扫天下”吗?”

“啊,原来您还记得呀。”我不好意思答道,偷偷瞥了他一眼。

师傅面无表情地道,“你再去试试,如果能一剑将海浪的冲力劈尽,那我们就可回忘冰山了。”

我愣了愣,半响反应过来不禁狂喜道:“真的?!太好了!师傅,您总算想通了。”此时我突然发现师傅原来也这般可爱,真想冲上去抱着他啃上几口,才能尽显我现在的心情,一个字——爽。

看我不住傻笑,师傅哼了声,给我泼上一盆冷水,“如果不成功,你只好再劈四年,可得想清楚了,小兔崽子。”我听罢惊呼出声,“什么!再劈四年,我晕。”理了理额头直冒的冷汗,我象征性的做了做准备活动,顿感:压力好大啊。

不过话说回来,压力再大我可从来未退缩过。压力再大能有水压大吗?我冷冷看了海水一眼,开玩笑。

一阵海风吹过,把我从遐想中吹醒,我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海面,今天海水显得格外清澈,天空湛蓝而高远,边际一枚红日顽皮地lou出半边脸,光线照在水面拖出一条长长的血影,不时有几只海鸥兀自时起时落地寻觅着食物。

我晃了晃有些痴迷的大脑,迎着冷风,深深吸上一口气。立剑于胸,内力尽吐,怒吼出声,三步步骤一气呵成。那原先微显潮湿的木剑顿时宛如活了一般爆发出惊天的气势,剑身弥漫着一圈浅蓝色的光芒。气运全身,我感到全身的内力都被充分地调动了起来,精气神处于最佳境界,嘴角不禁浮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大海,决一死战吧!”随着高亢的大吼我的身体毫无预兆的高高跃起在水面之上,长剑横过,从左至右划出一条光芒闪烁的光带。此时的海浪在我的眼中仿佛已成为了另一个敌人,心无杂念,我只想狠狠地将他击败。

铺天盖地的嚎啕大浪夹杂着一道淡蓝色的光带与之纠缠,狂暴的气流不断溢出。此时若有使剑高手在这定会被眼前的光景深深震撼住,那浅蓝色的光带所代表的——剑罡,传说只有剑术修到人剑和一之妙者方能拥有的匹世剑气。

而当时,我的表现却不过达到师傅心中及格的标准而已。

远处负手而立的师傅眼中所见的却又是另一番景象。水中,浪头一个高过一个。而与之相峙的十几岁少年手中喷射出一道道绝世剑芒,反是愈战愈勇,丝毫不见力竭之势。一招一式之间仿佛是信手捏至,似是简单之极,却是无孔不入,给人以一种深不可测之感。

师傅的眼中尽是欣慰,只瞧他仰天大笑,笑声甚是得意,直震云霄。笑声收歇,师傅不禁思忖到:“辟武你个老不死的,此生老头儿武功虽敌不过你,不过你也注定要“前浪死在沙滩上了。”思罢,他眼角阴煞地瞥了瞥那边的少年。“哈哈……”得意完之后,师傅不禁又想到,“小破的资质果然不错,虽说每天都有我用偷盗而来的灵丹妙药为他增加功力,再加上幼时服食的灵异之果,但如没有勤加苦练,他的内力也不可能有如此成就。嗯,我的眼光果然独到,等他功成之日,天下之大恐怕也是难觅对手啊!哈哈哈...”忍不住,师傅又是一顿狂笑。

其实,他说的这番话非常之变态,每天服一颗灵丹妙药,若非灵异之果神效非凡,普通人撑都撑死了。且不说药效吸收不尽,就算运气好全部吸入体内也不会尽皆散于诸穴百脉,所以说灵异之果在其中发挥了莫大功效。恐怕也就只有我不知道,武林中但凡有识之士,都知灵异之果一百年开花,一百年结果,能给服食者带来深厚功力不说,更为重要的是可以免除走火入魔之劫。这可不得了,要知内力到达一定境界以后,若想在更上一层楼,走火入魔的危险也愈发增大。而我们的主角不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修炼。综上所述,这也是破空内力惊人的缘由。

师傅的狂笑我没听见,那么大的海浪声我能听见才怪呢,我的精神全部都放在与海浪的厮杀中,海浪是一个永不会疲累的对手,在我身心具惫之时也磨练着我永不放弃的精神。激斗中,海浪也似乎沉不住气了,全力xian起一个高达十米的左右的滔天巨浪。

我不慌反笑,哼道:“老朋友,等你半天了。”在我刻意而为之下,体内内力尽吐,手腕急抖,几年前失败过的剑扫天下再度重现,正面爆发出一团惊天的罡气,一无既往地迎上了海浪,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一样,凄厉地发出嘶嘶声响。

看着这朴实无华的一剑,连远处高傲的师傅也不禁赞了声好。我已无暇陶醉,狂暴的气流伴随着剑气轻易地穿过海浪破空而去,距我七米开外的海水尽皆被硬生生迫退数米,竟没受到一丝阻碍!

海面,高达十米的巨浪怆然而解,漫天水花四溅。那一刻,我呆了,即便是水花溅到面门也丝毫未觉,胸中还澎湃着成功的喜悦,无比自豪的满足感充斥着我,那惊天一剑还在我脑海中兀自挥洒,余音绕梁,又岂止是三日可绝。

这一剑,真的是我使出来的吗?叫人不敢相信。我楞楞地想到。

师傅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将我拉上岸,拍了拍我的头,赞道:“这一剑还不错,嗯,有进步,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准备收拾东西,明天回家。见我没什么反应,他不禁冷哼道:“别愣了,瞧你这点出息样?”

就这样,我和师傅结束了在海中的历练,一直到此刻,我也仅有十四岁而已。

......

渐渐收回思绪,缓缓走到破空崖边,眺望那远山朦胧,我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静。到现在起,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长年的练剑生涯使我对剑倾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仿佛它就是我生命的另一半,也正是因为这种情感,令我无暇去关注自己的身世、父母,至今于此,我都生活得十分恬淡。

回到忘冰山后,抱着对剑的痴迷,我又被师傅强行拉到另一个地方进行另一种方式的训练,比起与海浪的斗争,此次练剑我也很容易就接受了。因为按我的思维来想,还有什么比与大自然的搏斗更让人无力呢?结果证明,我又错了,而且还错的很厉害。哎,我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冷风渐寒,一片细小的雪花掉进脖子当中,瞬间融化,心中古波平静,缓缓散去内力,将不甚强壮的身躯暴lou在天地之中。

今天的夏季如往年一样,鹅毛般的大雪漫天纷飞,忘冰山之所以叫做忘冰山,并不是因为它的寒冷,而是因为它的气温始终保持在零度左右。往往一个夏季的残雪,往往要过大半年才能完全融化,而我在生活了数年,对这样已是见怪不怪了,而我新的征程也伴着这个季节的来临拉下了帷幕。

破空崖上,寒气逼人,因为大雪的铺盖,地面早早地就堆起了厚厚的白雪,平至膝盖。雪花兀自飘洒,我手持木剑,剑尖斜指天际,脑海里想着的是早晨之际老头所传授的飞雪口诀。

那一柄伴随了我一年之久的木剑早已残破不堪,此刻剑身也沾着一层薄薄的细雪,而我的全身更加不堪入目,早早地变成了一个雪人。

喝,我低低吼了一声,长剑瞬间横过,刹那间连续刺出十余剑,剑尖指处,都是半空中的每一瓣雪花。随着这一声轻喝,我的身体也如游鱼一般滑动了起来。那并不是因为内力的支撑,而全部都是kao自身的灵活所至,我的身体仿佛没有骨头般一次次做出诡异的转向。周围五米之内,只见电光连闪,每每一波雪花才落至头顶两寸处就如冰雪消融般融化了。

“光踩屋檐身如燕,脚踏凌波雪无痕,”用不了多久,我的飞雪身法恐怕就能更上一个层次了吧,孩子,你迟早会超过我,远远凌驾在十大高手之上的。我亲手调教出来的杰作,当之无愧的可以称之为完美了,嘿嘿。不远处身子在雪中若隐若现的师傅捋胡微笑到。

“师傅,我已经完成了您的要求,今天还有什么要做的?”我推开门走进这间熟悉了多年的木屋,冲对着屋顶发呆的老者道。

那早已须发尽白的脸孔慢慢转向我这面,我惊讶的发现,他那矍铄的精神仿佛有些落寞,额头又悄悄地平添了几道细小的皱纹,岁月不饶人,在我越来越成熟之际,师傅也在慢慢地老去,看着此刻没了高傲神情的老头,我的鼻子突然间微微有些发酸,竟有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滋生出这种离别的痛楚,师傅活得好好的肯定不会有什麽事情的。我强行压制住乱糟糟的思绪,又唤了一声师傅。

老人缓缓点了点头,冲我示意道,“你坐下。”说罢,他站了起来,向厨房走去,过了一会,手中端了三个木碗过来,轻轻放在桌子上,又坐了下来,道:“吃吧。”

我不再说话,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今天我明显感觉师傅有些异样,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晚上还有师傅订制的课程没有完成。我和师傅平常的日子都很简单,吃饭只是简简单单地了事,往往都是一碗菜,两碗饭。对于我们来说,吃饭只是一种过程,就像这同样节奏的生活一样。

吃过饭,师傅开始用牙签叼着夹在齿间的残留,同时又怪异地打量着我道:“第一天在雪中练剑有什么感受,是不是感觉特别无力呀,嘿嘿。”说着,他的脸上又浮现出那令我厌恶的虐笑,恶,这可能就是我讨厌他一方面的原因吧。

我点点头,答道:“与以前在海中与浪花缠斗不同,您让我刺雪是为了更好的锻炼我身体的灵活性与轻功身法。”“嗯,”师傅臭脸拉下,“好好休息去吧。”

午夜,我辗转难眠,总觉心头萦绕着一层什么。陡然,耳边虐过一阵窸窣之声,我一个激灵,鲤鱼翻身跃下了床。果然,只见月光下一排银针稳稳钉在床板上。哎,夜晚的历练又来了,我叹了口气,紧接着深呼吸几次,以便让自己清醒一些。类似这样的情况近日时常发生,好在师傅早已交代过,让我早早有了心理准备:未到凌晨之前,是不可能踏踏实实睡觉的。不过饶是如此,战战兢兢的感觉还是使人不爽。

崖上凉风习习,白雪在冷月的轻拂下,衬出一种惨色的皑白,寂寞的古树下黑影隐约。夜寂静深沉,仿若一切冻结。良久,在我精力高度集中之下,师傅却始终未曾出手。“这老头还想持久消耗战不成,跟我玩阴的,好,我就陪你好好玩一把。”我恨恨地想道,另一方面却凝神屏息,严阵以待。又是多时,师傅还是不曾出手,我的思绪不禁有些飘然,就在我感觉到一丝烦躁,刚想撤离之际...

蓦然间,一阵冷风扑面,我大惊之下下急忙闪避。接踵而至的是数道微弱的破空之声。我心一凛,暗道:冷雨镖!连它都使出来了,师傅看来这回动真功夫了。不好,我得小心了。脚下步伐错过,顿时在瞬间躲过了数十枚冷雨劲的暗器。叮叮叮——一阵密集的声音不绝于耳,全都cha在了我刚才身后的门上。正在我侥幸之时,背上突然一痛,紧接着一股刺骨的寒冷感从背上弥漫开来,我大骇之下,知道自己已然中镖了,内力吞吐,在全身运转一周后方才觉得好些。

这老头的功夫果然有些门道!再这么下去我肯定被他玩死了,不行,我得出去才行。我心念电转,再不犹豫,左掌轻拍,在门开的瞬间闪了出来。心道这下老头可打不着了吧。

不远处,一身夜行服装扮的老者嘴角闪过一丝嘲讽,跟了上去。

“啊,老头子,你轻点,疼死了我。唔,我不来了,认输了我。”在这被月光笼罩的大地,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嘶吼,两条被拉长的身影互相追逐,其中微显高大的一条狼狈地跳来跳去,嘴里不断讨饶。冷月仿佛司空见惯了一般,无趣地躲了起来,只有几颗好奇的晚星闪着光芒,看着好戏。

而在此时,中原、神州大地,一个较小却十分热闹的小镇,名乃:“平武”。

此时正值夏季七月中旬,阳光火辣辣地横绝在天空之上,将街头闲逛的游人吹尽,依稀只见着零星着几个不畏酷暑的年轻人边走边谈,似乎有什么一场令人振奋的话题,剩下的,则是皱着眉头,一边抹汗一边吆喝的商人。

“哎”。一声叹息从烧饼铺旁边的客栈传出,“天气这么热,又没客人上门,看来这个月的工钱是少之又少了,小猴子,你说是吗?”只见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小孩子对他旁边的另一个孩子说道,小脸上满是懊恼,似乎对现状十分不满,可一对眼珠子却圆溜溜地打量着客栈别处。

那个被称作小猴子的孩子不置可否地“嗯”了声,便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虽说如此,却瞧他摸样长的颇为俊俏,只是脸蛋上有些许黑黝黝的污迹和蓬乱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有点脏兮兮。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呢,小猴子。”先前那小孩微带怒意地说道。

“啪”的一声响过,却是被称作小猴子的孩童用力地敲了他头部一下。、

“你干什么打我!”

“哼,谁叫你叫我小猴子的,死疯子,我从小到大可还没有过上过好日子,才不要死呢,要想死的话,你一个人去就行了。”被称作小猴子的孩童怒道。

那被称作小疯子的孩童眉头一皱,道:“好你个李轲,前段日子我们可还在山神庙里说什么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今天你想要反悔么?”

李轲呸了一声,道:“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疯子,我才不要和你一块死呢。大不了,你死的时候我发发慈悲为你立个牌位便是了。”半响...

“咦,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发现对方眼神不善的李轲有些发虚道。

那叫小疯子的孩童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噌”的一声,从木椅上坐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朝李轲走了过去,满脸怒容,一字一顿地说道:“混——蛋!你——去——死——吧!”说罢,一把扑将过去。

“啊,小疯子,你好狠,唔、唔,我。”

“呀,反悔你还敢掐我,我跟你拼了。”

但听厮打声、叫骂声不绝于耳。一旁冷眼的小儿与伙计都不禁有些发呆,暗自摇头不已。良久,二人实在提不起劲了,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却似与二人作对一般,不待有半刻休息,一声怒吼如晴天霹雳般打在二人耳边,直震得双耳险些发聩。“祛风,李轲,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有完没完,还不快去招呼客人,再磨磨矶矶的,呆会便全部给我滚蛋。”

祛风,便是先前被称作小疯子的孩童慌忙地应了一声,拉起还在猜疑掌柜大叔究竟是何地人氏的李轲走了过去,低下头,嗫嚅道:“对..对不起,大叔,我..”

“不用说了!”那掌柜的袖子一甩,旋及转过身去,撇下一句,“楼上那二人脾气看上去不是太好,你们说话注意着点。”说到这,不知道为什么,眼中划过一丝黯然,又补上一句,“否则,扣你们工钱!”

祛风楞了一下,朝掌柜的那边大声道:“大叔,你放心吧!”说完,回过头看着有些发呆的李轲,急道:“小猴子,又瞎想什么呢,快招呼客人去吧,最近生意本来便不好,还不快走。”语毕,拖着李轲就往楼上走去,隐约还听见几句轻声细语,刚才没弄痛你吧,呵呵,不好意思。”

“....没什么问题的。”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的,够哥们。”啪啪,重重的两下拍击声。

李轲无语。

祛风和李轲是两年前在大街上认识的,都是孤儿,一般的年龄,不过李轲稍大一点,今年十二岁半,与祛风臭味相投,以哥们相称。然二人关系也是极好,不时吵吵闹闹,感情也愈加增进,二人对彼此间小时候的经历也都不太清楚,祛风整日嘻嘻哈哈也就算了,李轲却总似有什么事情萦绕在心头,祛风见了也不多问。三个月前,二人乞讨无门,无奈之下只得在客栈寻了个活,充当小儿,二人年纪尚小,不是工作的时候,还好掌柜的大叔人好,并没有介意。日子一久,二人倒也渐渐习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