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她不知道跑了几条街,眼睛被雨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她跑不动了,僵硬的双腿打了个颤,跌下来时,人都快失去直觉了,目光看着那辆救护车越来越远,她趴在路上,红肿的眼睛终于再也忍不住地滚出了泪水!

马路上车鸣声起,人声鼎沸,有不少人的人围了过来,但趴在地上的她一动不动地望着那辆救护车消失的方向,越是吵杂越是人多,却越是让人感觉,孤独--

她就像个被遗弃掉的孩子,人群里那一张陌生的脸带给她的除了恐慌凄凉,之所以向往温暖,是因为怕冷,而此时的舒然,是真的冷!

头顶一把大伞,浸在水里的黑亮皮鞋就站在她的旁边,雨水拼命拍打着伞面,凝着伞下女子那满脸的泪水,从泪水无声蔓延到她身体开始颤抖最后在大雨里她嚎啕大哭,执伞的男人看着她情绪失控,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突然忍不住地暗嘲了起来,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哭,而他居然该死的心疼着。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宿命吗?

大雨积起的雨水漫过了鞋面,聂展云蹲下身将她给拉起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起,伞扔到了一边,他抱着浑身湿透的女子,听着她在怀里的哭声,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心都被揪起来了。

舒然,你那么爱他吗?可是,我呢?

“你把戒指还给我,还给我--”怀里的舒然伸手拽着他的衣襟,双手在雨水中被浸泡得发了白,她揪着聂展云的衣襟不放,人也从他怀里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发抖的唇角颤抖着出声,目光紧紧地凝着聂展云那张被雨水浸湿了的脸,“戒指,我的戒指--”

她的戒指在醒来之后就不见了,她到处找过都没有找到,它不可能会自己掉的,因为那枚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刚合适,就如量身定做的一样,不可能会掉

“先回去,你这一身都湿透了!”聂展云的脸色很冷,不知道是因为雨水浸湿的缘故还是因为舒然在这个时候都还想着那枚戒指,对,那是她跟尚卿文的结婚戒指,她那么在乎那个男人,她又怎么会不在乎那枚戒指?

“你还给我--”舒然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面前,一脸的坚持,但声音却还颤抖着,见他依然无动于衷,她抓着他的胳膊用力地晃动着,声音都带着哭音,“你还给我!”

聂展云轻笑着,“扔掉了,你想要,自己去找吧!”

舒然整个人都愣住了,紧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抖了抖,一把松开时,人便往后猛地退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用湿透了的双手捂着脸,“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你,聂展云,我恨你,我恨你--”

舒然的这句话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不再掩饰,不再控制,情绪的爆/发让她近似咆哮般地出声,哭喊完之后转身就跑,大雨里,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伞花里,而聂展云却还站在原地。

“女人一旦动了心就会义无反顾飞蛾扑火,你拉不回来了!无论你用任何方法!”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有人在低声暗嘲,边说边笑着,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和无奈,却也带着说不出的愤怒和不甘。

大雨中的男人仰头看着头顶阴沉沉的天际,带着雨水的唇角僵硬地扯动着,声音淡淡,“是吗?那么苏茉,你甘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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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张家私人飞机场,一切准备就绪的医护人员在飞机降落的时便围了上来,有条不紊地处理着现场。

司岚朝那边看了一眼,见医护人员急匆匆地将飞机上抬下来的人送往无菌医务室,那边朗润也做好了准备。

司岚紧锁着眉头,见张晨初和邵兆莫出来了,便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张晨初眉头一紧,“我看还是通知一下远在英国的关氏夫妇,关阳的伤势比较严重!”

“这个我马上去处理!”邵兆莫说着点了点头,不同于尚卿文的伤势,关阳的重伤在脑部,车跌下高崖时,前左窗玻璃被地上的坚石击穿,撞击到了他的头部

“慕阿姨会急得疯掉的,你打电话的时候注意一下用词!”关家就这么一个儿子。

司岚提醒邵兆莫,邵兆莫点头,便急匆匆地掏出手机给远在英国大使馆的关氏夫妇打电话。

邵兆莫打电话去了,这边司岚看着私人飞机上已经没人再下来了,挑眉,“舒然呢?”不是说舒然也在那个医院吗?为什么不见她?

司岚的话让急着转身要去看那边伤者情况的张晨初身影一顿,手里还拿着一支烟的张晨初目光动了动,把烟头直接往地上一扔,用脚踩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人。

司岚看着他那张郁郁不欢的脸,他的表情已经成功诠释了他的所作所为,司岚面露震惊之色,看着张晨初走开的背影,继而又微叹一声,拿出电话给贵州那边的人联系了。

“把舒然带回来!”

张晨初,你怎么可以把卿文的女人一个人丢在那边?他要是醒了,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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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星级酒店,酒店的服务员一脸无奈地望着领班,“那名客人说是掉了很重要的物品,到处找,整个酒店都被她翻遍了,组长,我们都快被她折腾疯了!”

“是啊是啊,她在酒店里面的每一个房间都找了,然后是露天的花园阳台,花丛草丛里面都没有放过,那简直是找疯了,趴在草丛里用手掰开仔细得找,眼睛都快挨着地了!酒店里没找到,她现在已经去外面找了!”

领班低声说着,“她,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啊?”说完,她用手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前台的服务生低声回答,“不知道啊,你看她浑身都湿透了,而且脸色苍白得要命,我们跟在她身后好怕她突然晕过去啊,组长,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她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啊?”

“我刚才跟在她身后听到她在低低碎碎地念着,戒指,我的戒指--”

“戒指掉了?”

“天啊,什么戒指这么重要?”

“怕是结婚戒指掉了吧

!”

。。。。。。

戒指不见了!

那一枚戒指,放在橱柜里放了几个月,她都不曾想起要戴着,那一日她突然发现在他的左手的无名指上套着那枚结婚戒指,干净修长的骨节上套着的那只小指环。

那一晚,他亲手给她戴上那只戒指,结婚三个月了,戒指却是那个时候才戴上的,他问她知道为什么结婚戒指是要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她摇头,他说左手的无名指是通往心脏的脉搏,是能与心贴得最近的地方。

贴心最近的戒指,不见了!

舒然蹲在地上,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但是却还是没有找到,她连他给她戴上的戒指都弄丢了!

她蹲在酒店外面的一个角落,人缩成了一团,身后是嘈杂的脚步声,朝她这个方向奔了过来,有呼喊的声音,她却好像听出了幻觉,耳朵一阵嗡嗡嗡地响,蹲着的身体也突然失重,意识陷入了一阵眩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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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最高一层高级套房内,助理看着站在窗户口一动不动的男人,心里忍不住地叹息着,房间里有烟雾,很浓郁,助理想了想,收拾好行李,“聂总,飞往美国的机票已经订好了,您什么时候出发?”

聂展云的思绪被打断,转过身来,沉沉出声,“走吧,现在就走!”

助理本还想问难道就不管舒小姐了吗?可是看着聂展云那脸色,便忍着没再出声。

两人走出酒店,跟那一群搀扶着舒然进来的人擦肩而过,助理感觉到聂展云脚步明显地停住,直到身后的声音消失,聂展云的巍峨不动的身体才微微地转了过来,看向了空荡荡的走廊,他从西装贴身袋子里掏出了一只盒子递给了助理。

“把这东西给她

!”

嗯?助理纳闷地接了过去,是只很小的首饰盒。

助理本想询问,是不是现在就给,聂展云已经朝他看了一眼,他赶紧小跑着朝那边跑。

奔驰越野车内,等助理急匆匆地跑回来时,车才启动了。

“舒小姐发高烧,人已经烧得不省人事了!”那么大的雨,一身湿得,一个女人怎么受得了!

坐在车后面的聂展云目光微微一动,不过助理又继续说着,“我看到那个在里面照顾她的人,是司市长的秘书,还有两个是司家的保镖,看样子是来接她回d市的!”

“东西呢?”身后的男人低沉发问。

“哦,我把那小盒子放进了舒小姐的小包里,她应该能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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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秘书,准备好了吗?”守在门外的人敲了一下门,门内响起一声,“再等一会儿!”

简秘书手里拿着换洗的衣服,站在浴室门口看着酒店的两位服务员替舒然清洗干净身体,擦干净之后便开始穿衣服。

“她身体比较柔弱,小心一些!”简秘书叮嘱两位服务员,刚才才打了一针,看着舒然那张因为高烧而红扑扑的小脸,简秘书心里微叹,看来回d市还得打吊针才行。

接到司市长的电话,他们第一时间就往这边赶,本来都已经快出城回d市了,接了电话便从高速路上绕了回来,只是让他们惊讶的是,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一幕。

蹲在酒店门口一个角落浑身湿透的女子,她险些没认出来,那一日在宴会上她陪司市长参加晚宴,跟舒然有过一面之缘,那天是一个孩子的满月宴,是在晚上,舒然一身红裙,一进来就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她记得当时司市长小声地打趣过,“喏,那就是尚大少的老婆!”

她当时很惊讶,毕竟舒然看起来特别年轻,即便是参加晚宴化了妆,但还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纯净,跟那天晚上来参加晚宴的那些贵族官僚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

简秘书见服务生给舒然穿戴好了,又把房间里的行李箱之类的都收拾好了,这才打开了门,让守在门口的司家保镖进来。

“g市那边的事情就暂缓处理,司市长让我们先送舒小姐回d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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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烫不烫?”混沌的意识里有蒙蒙的声音穿透而来。

“好些了,温度降下来了,就是偶尔还是会时冷时热的!”

“让医生过来看看,我摸着她的手就冰凉的!”

。。。。。。

舒然是听着了一些话,但却感觉他们不是在对她说,而她的意识也飘渺着,感觉身体也不是自己的,自己的意识都不能主导,一切的反应都像是出自身体的本能反应。

就连她张嘴低喊出的话--

“她刚才是不是又在喊着卿文的名字了?”守在床边,伸手为她保暖的冉奶奶心疼不已,脸色焦虑不安,孙女才走了一天,今天被送回来就成这副模样了,他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雪静,你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吗?”冉爷爷看着站在床边的林雪静,林雪静眼眶都红红的,天知道今天她在那位简秘书的口中得到那个消息时是多么的晴天霹雳。

林雪静不知道该怎么跟冉家人说,冉爸爸,还有舒童娅,还有冉奶奶和冉爷爷此时都在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她眼泪水直掉,哭着却说不出话来。

而躺在**的舒然也在此时开始趟眼泪,泪水止不住地滚出来。

林雪静看着舒然哭,就更加忍不住了,她该怎么说出口!

尚卿文出事了,舒然崩溃了!

--------第一更来鸟,第二更在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