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起了雨,对于一年之计在于春的老百姓来说,这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天气好了,有雨水了,也许今年的收成会好些。

大周国、西汉国和大秦国年年战争不绝,虽然未曾往死里打,可中间夹杂着的几个小国家就可怜了,到了哪边都不是人,今天要讨好大周国,明天大秦国和西汉国的使馆领事就上门了,你你你!什么好东西竟然给了他们,不给我们,是不是想我们的大军来住几天?

于是小国的国王宁可自己穷一点,最好自己的土地上没好东西给他们瞧上,这些小国除了土壤连接在大国的干脆做了附属国的还好些,那土地连在两家的就造孽,对于几个大国来说,很多时候不在意那点破东西,而是面子问题。

玉石镇座落在水月国,水月国很憋屈地是夹心饼干!还是夹三层的那种!

它连着这三个大国,唯一地好处是,在这三个国家没完蛋的时候,它大体上是不会灭国的,最后一层纱布么。。。

可相对来说苦难也多,三个国家都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进来耀武扬威下那是轻的,动不动来友好访问下,那招待费用啊。。。啧啧,水月国的王,都少年白了发!

据说谁当王储都得抓阄!传说中最早发明退休离休的就他们家了!绝对不会发生篡位事件!王族之间非常友好!除了谁都不想当王!

当然没有“王”是不行地!绝对不行地!王族也好,贵族也好,至少比平民是生活舒服多了,就算是他们想没了这个国家,那也得看另外三大国同意不同意!国王一定要有的,他们在不能更换国籍以前,当个王室贵族是谁也不想放弃的,除了没人想当王。。。

玉石镇是个古老的城镇了,曾经历史上也产过玉,不过那辉煌的历史在三大国还没并立的时候就结束了,秦天朗站在城门的高处望楼成下面,守城的水月国将军曲着身子点头哈腰。

在秦天朗的心里是极度看不起这样的军人的,认为是军人就是军人而不是奴仆!

军人就该直起腰板,不管对方是谁!甚至他觉得这水月国将军连奴仆都不如!

“上将军请看那边。”守城将军手指远处大山侃侃而谈,“那山可是我们玉石镇成名的来历啊!传说中。。。。。。上将军?上将军人呢?”

守城将军滔滔不绝半天,口干舌燥才回头,身边已无大秦将军的人影。

“大人,将军早走了。”他身边的小兵不识趣地上前邀媚,守城将军一脚踢开,楼门上,他远远看着那渐渐消失在人群风姿卓越的身影,他恨恨地吐了口痰,伸出马靴使劲地踩了踩;“我呸!狗日的,打战的将军还长的比娘们好看,真他娘的不知道是不是kao女人上爬的!”

说完他又缩了缩脖子,虽然都是将军,可自己只是个守城门的小国小将军,人家可是大秦国著名的“狼牙”军领军人物,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可别把自己的话让他听了去,怎么死都不知道,他想着,又狠狠地环视了下他的几个小兵,看到不顺眼地踢两脚;“一个个都给老子站好咯!出去都别给老子乱嚼舌头!知不知道!”

“是,是将军。”小兵们唯唯诺诺点头,守城将军总算找回了点感觉,他背着手学着文官度八字步,摇摇摆摆在城墙上走动。

看天色估摸着又要下雨,他咒骂了声,缩了回去,准备早点下班得了,反正这城守不守都这么回事,只是个摆设。

唐糖愁眉苦脸也望了下天,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本来她这个身体就发育不良,身材矮小着,找份工作不容易,这一病,莫名其妙把自己病到这个世界来了,拥有两世的记忆和感情让她纷乱如麻,可恨的是上天还不给她叹息的空闲。

钱!得找钱!得活下去!当然如果死一次能回去那个世界,她挺想试试!她想念那个世界的亲人,疯了似的想!可是,别说能回去这个梦想可能性为0.0001%,就算是能回去,她能丢下那才七岁的娃吗?

“要下雨了,快点。”

身边传来路人的说话声,唐糖吸了下发酸的鼻子,紧了紧老娘旧衣改的外套,也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赶,现在她没资格感冒啥的,家里的大米已经告绝,更加别说还欠着该死的税了。

还没走到一半的路,雨就开始下了,早知道昨天就不光发花痴了,昨天碰到的两男人一看就是有钱的主,怎么就不去抠点银子来呢。唐糖躲在路边的屋檐下避雨,她跺着脚,还是早春,一下雨,刺骨的寒气就侵入身体。

等了半响,雨还没停下来的意思,肚子却早就抗议了,身上又越来越冷,唐糖咬了咬牙,一头钻进雨里,跑着跑着,眼泪水就忍不住掉下来。

跑到家门口,老远就看到隔壁的张大爷搓着手不停的张望,一见到她,连忙招手。

“张大爷!”唐糖拖下全打湿了的外套拧了拧水,还好,只是外面淋湿了,一会火烤下还能穿,她顺口和张大爷打了个招呼,急匆匆往里面走,头发也全湿了,不擦干真要在生病了。

“缺儿给马车撞了。”张大爷见唐糖回来一直也没空和他说话,他急得都快发疯了,他早年丧妻无儿无女,一直把乖巧的唐缺当成自己的孩儿般看待,刚刚有街坊跑来说唐缺在大街上给马车撞倒了,他跑到的时候唐缺已经血淋淋昏迷不醒,抱了回来到现在还没醒。

“什么?”

“缺儿给马车撞伤了,现在还没醒,在房间里,我找你又找不到。。。。。。”

唐糖脚步一顿,急忙换方向往唐缺的房间里冲。

“得马上请大夫!”张大爷跟在后面念念叨叨,他家里也穷的很,有心出钱给这孩子请大夫,可毕竟这不是自己的娃,平时看不下去还能接济下,真要叫他把棺材本都拿出来,除非唐缺肯跟了他的姓。

唐缺给马车撞飞,半边身子都血淋淋,小脸苍白嘴唇发紫,张大爷抱了他回来后也没辙,只是拖了他的外衣,拿了被子给他盖上,平时有点小毛病还自己弄点草药吃吃,可这种伤势,他手足无措。

唐糖在发抖,原本就给水淋了个半死,这会儿再看到唐缺身上血迹斑斑的模样,她人晃了晃,摸了下那张发白的小脸,唐缺似乎感觉的到,他连连颤抖,眼皮上的睫毛在抖动,却是没睁开眼睛。

她连打了几个喷嚏,感觉到屋里冷,小弟身上失血多,估计也冷吧,唐糖紧咬了下唇,扯过被子给盖上,一脸祈求地望着张大爷;“我去请大夫,张大爷你帮忙生个火可好?”

“成!”张大爷爽快的应下,其实他更想开口问,没钱怎么请大夫,可还是把话吞进了肚子,现在说他出钱给唐缺看病,再说要唐缺给他当儿子,那不是趁火打劫吗?他心里急,不想唐缺有什么事!可让他就这么出钱他也怕。

把刚刚半湿的外套重新套上,顺手取了门后的斗笠,唐糖一头又扎进雨里,一路上她跌跌冲冲,也想到了自己全副家当就口袋的十几个铜板,请个大夫出诊最少也要五串钱啊!

“顾不得了!”她边跑边给自己打气,说什么也要拖了大夫来。

“不行!你家上次还差我三串钱呢!都你这么看病,我这医馆没办法开下去啊!”已经上了年纪的大夫翘着胡子一抖一抖,对于唐糖的请求他大翻白眼,别说出诊不来店里配药他赚不到钱,还连出诊的费用也要欠,他们能欠他,他欠谁去。

“大夫,求您了,钱一定会还上的,我们街里街坊的,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唐糖扑通一下给跪下了,现在别说叫她下跪,就是叫她抢劫,杀人越货,她都想干了,要是她有这个能力的话!

大夫不再说话,摆了摆手,药店里的伙计很有眼色地把她拖起来,半架着往外走,“别,我不走,大夫,求你了,你好人有好报,我一定会补上钱的!”唐糖挣扎地想挣拖,可哪里是那大小伙的对手。

“唐姑娘,你也别求师父了,个个都不给钱,我们也没活路啊!”

“我会还钱的,你帮我求求你师父,我弟弟快不行了。”唐糖象是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死死地抓着那伙计的胳膊。

药店伙计看着那双祈求、悲伤、无助的眼睛,他也同情了把,可这有什么用呢,他心里怜悯,手上却加大了劲道,狠下心肠,“你快点想办法去弄银子才是正道,没银子师父不会出诊的。”

雨一直下,仿佛老天在哭泣。

唐糖像是丧家之犬,狼狈地行走在雨中,斗笠早已不知何处去,她蹒跚着脚步,嘴里念念有词,“银子。。。银子。。。去弄银子。。。可去哪弄啊?”

雨点打在她的脸上,她茫然四下张望,可目光却失去焦点,突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惶恐、饥饿、病痛、无助等等负面的情绪象缺口大堤般涌上心头。

“不行,这样不行,我得救小弟,我得救他!”她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和疼痛刺激了她的神经,她直起身子,像是回光返照,呃,突然来了力气,紧紧握住拳头。

顺了把秃毛的扫把,一脚铲掉扫把头,掂在手里试了试,手感还行!

反正不行也没地方找更好的武器了,她躲到一个老树后面,这里平时人多,可现在下雨很少人会路过,要的就是人少,她添了添嘴唇,像猎人般寻找自己的猎物。

外面的夹衣早已经全湿透,压在身上重的要命,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流进她的衣颈里,她已经感觉不到温度,里外全湿了,头也晕晕了,她又发高烧了,可她现在没时间理会这些,她得先弄到钱。

小弟等着救命!她在等着敲闷棍!

已经错过两批人了,她实在没勇气上去敲别人脑袋,这事情想的容易,真要下手的时候,她脚就不会动了。

“不会反抗的,一敲就倒地,我拿了钱就跑!没事,没事。。。别怕!不许怕!他们都是萝卜,会走路的萝卜。。。会走路的鸡腿,很好吃的鸡腿。。。”

她闭上眼睛自我催眠,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也不知道。

远处断断续续传来说话的声音,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些,可头越来越晕,视线也变的模糊,是两个人!

她犹豫,可时间已经不等人了,别说现在离她出门请大夫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就算小弟还能再等一个多小时,她也支撑不住了,还能站在这里全凭意念,她使劲地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神识清醒些。

10米。。。5米。。。2米。。。人走近了,又走过了,她还是没敢下手,头晕的感觉又来了,“不行!死也要上!”她闭上眼睛,举起扫把棍,蹬蹬蹬上前几步,对着一个矮点的脑袋,乒地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