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美艳的交代断断续续,很不连贯,也不完整,所以,你还要认真配合我们的调查。”

“你们到谢家庄来,不就是想找到杀人凶手吗?我现在就坐在你们的面前,我就是杀害谢家财和周凤英的凶手。这还不够吗?你们查了这么长时间,非常辛苦,我看就不要再审了,把笔拿给我,我现在就签字画押——我认罪伏法。你们也好早一点结案了事。”

周银锁的爽快令人惊叹。

“你可以对自己不负责任,但我们不行,我们一定要弄清楚案子的来龙去脉,务必把案子办成铁案,所以,你得耐着性子,跟我们把案子说清楚。要不然,我们结不了案。”卞一鸣道。

在人的一生中,有些事情是不能省略的。

该不该省略,不是由犯罪嫌疑人说了算的。

“这些年,我过的并不快活。”

“这些年”应该是指一九六九年六月三十号到现在。

“这些年,我终于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生不如死”应该是指良心的自我谴责和灵魂的自我审判。难怪周银锁会对招娣那么关心,敢情是想赎罪,人世间,有些罪能赎,有些罪是没法赎的,如果什么罪都能一赎了之,那么,每个人都会视犯罪为儿戏了。这个世界也就不会有因果轮回、善恶有报了。

“你从你姐夫和姐姐家拿走了钱,既消了灾,又升了官,日子应该过的很惬意啊!”

“这只是表面上的东西,如同过眼的烟云,转瞬即逝。在别人眼里,我周银锁活的很滋润,有谁知道我经常夜不能寐,午夜惊魂呢。”

童美艳夜不能寐是被吓的,周银锁睡不着,是经受着良心的谴责和折磨。这也算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但这种惩罚是远远不够的。真正意义上的惩罚是法律的严惩。

周银锁就像一头犟驴一样,迟迟不肯入套。

“周银锁,说吧!你是怎么杀害谢家财夫妇的?说的越详细越好。”

周银锁从口袋里面摸出一个烟盒,打开来,将口向下倒了倒,结果一支烟都没有倒出来,他同时舔了舔嘴唇,让的嘴唇上已经起皮子了,右嘴角上还有两个泡,周银锁上火了。

李云帆你站起身,将放在桌子上的半包飞马牌香烟,递给了周银锁。

周银锁接过烟盒,用颤抖的的手从烟盒里面掏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着了以后,慢慢抽了起来,这次,他没有把香烟刁在嘴上。他每次只抽一口——先前,他一口气最多抽三口。他抽烟的速度比先前慢了许多,该省着点抽了,抽一支少一支。这很可能是周银锁抽的最后一包烟。

王萍给周银锁倒了了一杯水。

周银锁接过茶杯,放在椅子旁边的地上。

烟和水都奉上了,可周银锁迟迟不开进口。

“周银锁,别跟个娘们似的,你能不能痛快一点,说吧!”

“你们能不能容我喝点水以后再交代,我的嗓子眼干得直冒烟。”

茶杯里面是王萍刚倒的水,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