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得标从口袋里面摸出一个眼镜盒,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副眼镜,用衣角在镜片上擦了擦,戴在耳朵上,然后一一拿起三件首饰,仔细地看了起来。

李云帆密切地关注着杨得标眼神和表情上的变化:老人聚精会神,神情异常凝重。

杨得标看完后,将三样东西轻轻放下。

“怎么样?您见过这三样东西吗?”

“见过,这三件东西是马桥驿后标营管老大的儿子秋儿送来让过打磨加工的。”

听杨得标的口气,他好像对管家非常熟悉,对管立秋也非常熟悉。

“不错,老人家,您真好记性,这三样东西是我们从管立秋的手上拿来的。”

“不是我记性好,不瞒你们说,后标营的管家过去是马桥驿有名的大地主,管家女眷的金银首饰都是我们杨家做的活。我们杨家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做这种活了,要不是我们杨家的老主顾,我是不会接这档子活的。即使不是这层关系,单凭这三样东西,我也记得是谁拿来的东西。”

“老人家,听您这么一说,这三样东西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算是说对了。你们看——这个金钗上面有一只凤凰,这个金手镯上是龙凤呈祥。只有皇家的女人才有这种物件。我做了几十年的首饰活,这样的货色不多见啊!”

“老人家,管立秋将这三样东西拿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首饰的缝隙里面有一些污垢,首饰的表面还有一些水锈。”

“管立秋是想让您清洗一下首饰上的污垢和水锈吗?”

“对。”

“他自己不能清洗吗?”

“他自己没有家伙,自己没法清洗,有的地方还要打磨抛光,有些地方做工太精细,如果自己打磨的话,一不小心,就会弄断了——这可是非常娇贵的东西。”

“管立秋送来的时候,耳环和金手镯是一对,还是一只?”

“一只。当时我有些纳闷,秋儿说,他爹只给他一只。”

“那么,以您的经验,这是什么时期的首饰呢?”

“你们随我来,让我父亲看一看,他或许会知道。”杨得标将大家带进里屋。

大家在杨家坐了一段时间,竟然不知道杨家还有一位更老的老人。他的名字叫杨耀光。

里屋的光线更加昏暗,杨得标划着火柴,将桌子上一盏罩子灯点亮,这时候,大家才看清楚,在一张大**坐着一个耄耋老人,老人的脸上才长了很多老人斑,但老人的眼睛却非常有神。

杨耀光坐正了身体:“把东西拿给我看看。”他大概已经听到同志们说话的声音了。

杨耀光从儿子的手上接过金钗看了看,又接过金手镯和耳坠子看了看。

“爹,这是什么时候的东西?”杨得标的心情比同志们还要急切。

“这三样东西是在一块的吗?”杨耀光望着儿子和李云帆道。

“是。”李云帆道。

“那就是南唐宫中遗物,金钗,我不甚清楚,但这只金耳环和金手镯,肯定是南唐皇家的东西。”杨耀光说的非常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