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几岁的老人,能有这么好的记性,实属不易。

“老人家,你的记性真好。”

“那年春天,望弟给了哑巴一百二十块钱,当时,我家老二订婚送彩礼,差点钱,我就跟哑巴借了五十块钱,所以记得很清楚。从那以后,望弟再没有回来过。”

“您知不知道辜文杰的生母是做什么的,她是哪里人?”

“刚才老嫂子问过我了,在咱们寨子,没有人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不过,从她的说话的腔调和穿戴看,不是一般的女人。文杰是辜望弟从外面抱回来的。”

“此人当时有多大年龄?”

“年龄不大。”

“不错。”大娘附和道,“她来的时候,是坐着汽车来的,她来的时候,汽车就停在后山的石桥边。”

“辜望弟没有结婚吗?”

“没有结过婚。”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望弟她娘一定要招一个女婿。她怕望弟把手艺带走。”

“辜家条件不错,招一个女婿,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望弟她娘是一个难缠的人。”

“难缠的人?此话怎么讲?”

“她眼皮子紧得很,既要男孩子低眉顺眼,又要老实憨厚,这么大一个家业,她不放心交给外人。挑三拣四,鸡蛋里面挑骨头,就是不想让望弟早日成家。”

“是啊!辜家人眼皮子高,但眼皮高的人家又不愿意入赘到辜家来。”大娘补充道。

“这又是为什么?”

“整天装神弄鬼,虽然能弄到钱,但终究不是什么正经的营生。”

“依我看,最主要的原因是望弟和她娘这里有毛病?”汪老福指着自己的脑袋道。

“有什么毛病?”

“整天装神弄鬼,把自己也弄得神神叨叨、神经兮兮的,装神弄鬼,那是为了弄人家几个钱,装神弄鬼惯了,人鬼不分,正儿八经的人是不会娶这样的女人做老婆的。”

“望弟的婚事是被她娘耽误了。”

“您为什么这么说?”

“后来,望弟她娘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再后来,家里家外,全指望望弟一个人了。老两口想想多留女儿在身边,其实就是想让望弟为他们多赚一些钱。”

“老两口就辜望弟一个女儿吗?”

“老两口一辈子没有生养过。”

郑峰惊诧不已,不但辜文杰不是辜望弟亲生的,连辜望弟都不是辜家老两口亲生的。难怪她的名字叫望弟呢?

“辜家几代人都做这种营生,阴损的事情做得太多,家里面煞气太重,生不出孩子来,这也是他们的报应。老天爷是公平的,有得就有失。”老人对辜家的职业微词颇多。

“辜望弟生母家的情况,你们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