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又跟上那个太监的步子,皱着眉头问道:“那惠姐姐那里呢?回过了么?“

太监躬着身:“回德主子的话,宜妃那里刚嚷下奴才便去回了,不过惠妃娘娘说她一向没有什么主见,和德主子您一起协理后宫的时候也都是德主子您拿的主意,因此还是请德主子您看着办。”

琉璃在一旁听得横眉怒视,忍不住出言道:“什么叫让德主子看着办!那么大的干系,难道出了事让主子一个人担着,她也是……”

宁德连忙喝道:“你闭嘴。”她回头对太监和颜悦色道:“既然如此麻烦公公先去一趟永寿宫,便说是我亲自请她,让她在永和宫里等我,若是惠姐姐不方便我稍后会亲自去永寿宫拜谒。”

那个太监还待再说什么却被宁德一瞪眼,吓得收声立刻甩了马蹄袖磕头道:“喳。”

看着太监走远了,她方才登上步辇,沉声道:“摆架承禧殿。”

农历十一月风吹在脸上已经有些呼呼地生疼,原本夏坐步辇,冬坐轿那是宫里一向的规矩,只是不知为何宁德到如今仍是叫人备下的是步辇,她坐在四人抬的步辇上面色微寒,双眉紧锁,露着比寒风还凛然的神色。

如今皇上,佟妃都不再宫里,四妃之中应该是以惠妃居首,奈何惠妃只是庸庸碌碌之人,姿色普通,皇上对她也不过是可有可无之心,不过她是明珠的内侄女,家世背景显赫,这一点上其他三人却都不及她。至于荣妃,宁德有时候觉得自己和她有几分相像,但是近几年她年老色衰,不过是仗着自小和皇上的情分,一直被皇上所记挂,又有佟妃这棵大树庇荫,这些年也相安无事。至于宜妃郭络罗氏纾毓,不仅殊色可人,而且出身又好,她阿玛是镶黄旗的左领,相当于半个旗主,虽然比不上惠妃那样的庙堂权相,但是到底也比宁德和马佳氏如意的出身强,加之皇上又宠她,她在后宫中虽说是向来张扬跋扈的,但是到底人缘广,吃得开。要说四人之中能去和贵妃争的,也就只有她做的出来了。

宁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刚才琉璃说得确实不错,惠妃倒是把责任都丢给自己了,自己甩手乐得清闲,但是她也不想想这个责任是她能丢得开得么?且不说一般的宫人诞下皇子公主那边已经是天大的事了,更何况此次生产又是这两位,这两个主子没有一人是可以得罪的起的,无论自己把那个李之贤指给谁,另一个一定是记恨上自己的了。论紧急那自然是宜妃那边急些,但是温贵妃是第一次生产,要仔细些也没有错,更何况她是贵妃,自古尊卑不可废,又是在深宫后院里,现在皇上和太后都不在宫中出了什么事,十张嘴巴也说不清。

宁德揉了揉嗡嗡发胀的太阳穴,哎,佟姐姐你怎么丢给我这样一个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