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宁德心中默然,她明白皇上的话说得并没有错,一时有些为佟姐姐悲哀,她一心想要做皇后,看来不过是镜花水月,徒劳无功,因为无论她做的怎样出色,皇上都不可能立她,反而会因为她的出色更加心生戒备。

玄烨继续说道:“所以,那一次大封朕不但没有让佟妃做上皇后的位置,更在她下面立了海阑珊做贵妃,她是个聪明人,明白朕的意思,所以有些时候和佟妃做对,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由她们去了。

抛开下面那些常在,答应,你和荣妃是这宫里最没背景的人了,朕信得过你们俩啊。

荣妃不说了,她是自打朕亲政前就开始陪着朕的,最老实本分不过了。

你嘛,识得大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皇祖母和皇额娘喜欢你,朕在你这里也舒心,有时候甚至离不开你。”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随即脸色又沉寂下来,“不过惠妃的事,你不觉得管得有些过了么?惠妃本性不恶,不过一般这样娇生惯养的世家小姐多少有些小性。

明珠家的几个孩子只是容若行事还算周详。”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可惜是个痴人。”

“卢氏过世后,朕就瞧他精神劲头都不如前了,整日神情恍惚,年前去古北口狩猎又染上了风寒,因此朕此番南巡也不敢带着他,盼他能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可是你看看,朕派去探望容若的几个太监来回,他在家中还是整日杯酒不离身,借酒消愁,还半夜跑出去赏月!”说道这里,宁德有些难过,她看得出一向将感情藏得很深的玄烨是真的在为容若着急,今晚的皇上有些失常,他也许是憋得太久,抓住自己忍不住要肆意倾诉一番。

宁德暗暗告诫自己,今天听来的无论是什么,明天一觉醒来都要全部忘记。

自己眼前的这位主子可不是前明那些糊涂皇帝。

他处事多虑,一件普普通通的事也要掰开了揉碎了,想了又想,权衡三四才能放心。

太过精明的帝皇是不允许任何人去挑战他的权威,去猜测他的用心,即使是自己的枕边人也不可以随便揣摩他的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