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听了却是连声桀桀怪笑,眼露邪魅:“是么?若是身份不重要的话,小姐,哦,不。”他轻佻地笑了笑,“该叫夫人了,那又何必谈起自己的身份时对在下转移话题呢?”

他轻轻摇了摇扇子,羽扇纶巾堪比当年周瑜谈笑间,说不出的风流潇洒:“若是在下猜的不错的话,你大概也算得上是狗皇帝的宠姬了,不然他也不会连微服私访都要把你带在身边,可见他对你的喜爱,只是……”郑明顿了顿,“你既然为那满狗的后妃,自然明白这皇家的规矩,你们满人虽然不比我们汉人注重礼教,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但是皇室的名誉总是要看得重的,听说这一次皇帝还是陪着太皇太后和太后来的,你说若是她们知道你被我们这班乱臣贼子掳去,清白不明,数日之后你要是好好的回去了,她们会怎么看你?这后宫里怕是再也容不下你了吧!再瞧你的衣着打扮,可见你虽得宠,不过也并不是正宫之类的权妃。那狗贼此番出行,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带上后宫里如佟佳氏,钮祜禄氏一流的大族妃嫔,如此你在宫中既甚少地位,背后也无权柄之家可以依靠,你说,要是让你这么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卒在后宫中暴病而亡是多容易的事啊,比起你的生命,这皇室的名誉来的更为重要吧!”

郑明说道这有意地看了宁德一眼,见她咬着下唇,脸色默然的样子继续说道:“你逃出去也是死,我放你回去也是死,不管怎么样,落了我们手里也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夫人,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吧,你到底是何人?”

宁德轻瞥了一眼他,丝毫不为他的此番言语所动:“既然如此,公子你还问一个死人什么呢?”说完,她视郑明如空气,反转身子,举步又踏入台内庙中,重新跪倒在文殊菩萨相前,双手合实,默默咏诵经文,再也不回头望向郑明一眼。

郑明向来自诩为侠义之士,见宁德不说自然不会对她用强,若是传出去他们台湾延平府如何在江湖之中立足,更何况,经过刚才一番谈话,郑明心中早已是为宁德暗暗折服,敬重她的机智谈锋,胸襟气魄,只是事关重大,所以才忍不住想要吓一吓她,希望能逼出哪怕是只言片语也好,却没想到宁德看似柔软实则内心坚硬,自己这一番恫吓却如打在空气中,连涟漪都没掀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