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鸿朗的抬脚过来的步子踉跄了下,苦笑着脸无奈的走了过来。这个丫丫真是,嘴上不饶人。身后神色骄傲不已,衣衫落魄的贵族子弟们,嗤笑起来。

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大个儿,不过就是有把子力气罢了,平民出身就是出身,别人这般奚落也傻兮兮的跟着过去,真是满脑肥肠。

待张鸿朗进来后,八哥儿用下巴朝李五岭努努,示意这位去把事情解释一下。

李五岭满脸狭促凑过去,预备好好的嘲笑一番。谁知在外头还一副傻兮兮暮烟的张鸿朗熟练的伸手一勾,拎住李五岭的衣领,把人跟老兔子一般的拎在面前。

“说吧,什么事儿。”张鸿朗个子愈发的见长,拎起人来手都不带抖一抖的。

“是这样的,平瑞公主追将军追到驻地里来了,小九的身份就得变换……”李五岭耷拉着脑袋,凭啥人人都欺负他,明明张百夫长那么怕八哥儿和小九的,一到自己面前就如此的不客气。

听了李五岭的话,张鸿朗沉默了。他眼神复杂的看了丫丫一眼,似乎是想说什么,又顿住,欲言又止。

八哥儿原本是坐在一边和丫丫说话的,眼角瞟到张鸿朗的神色。心中一动,难道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是知道些什么?

丫丫一边玩着手里的瓶子,一边问八哥儿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她预备把每一个都在公主身上试一试,上回的那个媚儿香真是不错,那公主丢老大的一个人了。这不消停了好几日了。

瞧见八哥儿的袍子袖口上缝补的歪歪扭扭的,伸手把八哥儿的手拽过来。在八哥儿疑问的眼神下笑笑。

“这是八哥儿自己补的?针脚真难看。”八哥儿原本弯起的嘴角顿了顿,不动神色的把手收回来,看了看自己的袖口。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袖口破了。回事谁补的呢?偏头朝那边被拎起的李五岭,不像是他。李五岭真要缝补,凭借他那缝伤口的功夫。不可能补成这个样子。那么注意到他的袖口破了,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补好了。八哥儿眸色沉了沉,没有再抬头看,眼底却是温柔了起来。

“我觉着补的挺好的,说来七姐也要改制新的袍子了。天气渐暖,新的军衫子也要下来了。”

丫丫笑着点点头,然后情绪就低落了下来。说来木头叔每日都勤加练武。袍子也常常会磨破呢,这么些日子没有给木头叔缝补了,不知道他的衣衫是谁补的。

她似乎有好几日没有见到木头叔了,连晚上木头叔也没有再找过来。

“小九,八哥可是馋了好久。等着小九好些了给八哥做好吃的呢!”八哥儿见丫丫的眼底填满了的低落,心中也猜出**分丫丫失落的缘由,故意笑嘻嘻的说道。

“知道了,你还敢占我便宜,哼!”丫丫把心情收拾下,皱皱鼻子回道。

一旁还被拎着衣领的李五岭大呼小叫的挥着手要点菜,被张鸿朗坏心眼儿的拎着转了个面儿,背对着八哥儿和丫丫等人,急得李五岭手舞足蹈的把众人都惹的笑了起来。

丫丫站在久违了的火头房。大师傅显然也是被告知了,称成她为小九。

原本她是要做骨头汤,还有东坡肘子,红烧狮子头这类的肉菜的,可火头房的大师傅却习惯性的先甩过来两条鱼。

“这些日子将军的饭菜用的甚少,怕是没有小九做的鱼。吃不下饭的。正好小九今儿过来了,多做些,让将军多吃些的才好。”说着手上的动作麻利的就杀鱼剖腹,冲洗给丫丫备好。

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案桌上的肥鱼,等丫丫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习惯性的去给鱼开口子。做木头叔最喜欢吃的烤鱼了,罢了,都已经开做了就做好吧。

丫丫把鱼完全的剖开,用作料腌制下,又准备好油锅,酱汁,葱姜蒜。准备炸鱼,只这鱼肥的紧,下油锅的时候有些力不从心,手上的劲儿用的足了,眼前就开始发黑。

炸鱼的时候,站在一边,心里闷闷的。自己病了,木头叔连面儿都不露一个,是什么意思?虽说知道先前木头叔宠粘着自己,是要做给别人看的。但现在的木头叔,真的冷淡到让人失落了。

油酥香飘出来,金黄色的炸鱼舀出来,丫丫搁进大锅里,加上酱汁配菜又煮了会儿,这才起了锅。

“小九不自己送过去?”大师傅把手往自己腰间的围兜上擦了擦奇怪的问道。

丫丫挤出个笑。

“不了,大师傅,我还要给八哥他们做饭呢,你让人送过去吧。”说罢就转身,又在案桌上忙碌起来,现在的时节菜色多的是,丫丫一边熬汤,一边做菜,不再理会。

大师傅是个年逾五十的胖胖的老头儿,见到丫丫的模样,叹了口气,招手过来个小伙头兵。吩咐人把这么一大盆鱼和一桶饭送过去,他也不做那多余的菜了,反正他做的再用心,将军也不肯吃。

白色的帐篷内,李五岭咕噜咕噜的把一碗骨头汤喝下去,砸吧砸吧嘴,一脸的满足。

“这汤,味儿足!多喝保准气色倍儿好!”

丫丫一个白眼儿翻过去,这家伙向来是面色红润有光泽的,谁气色不好都不可能他气色不好。

腆着脸的张鸿朗赖在这儿不肯走的蹭饭吃,期间被八哥儿刺的几度红破了脸,但依旧赖着。八哥儿虽说嘴上不饶人,其实内心里好着呢,至少说的虽说难听点儿,但到底都是自己没注意到的,他也乐意把自己的事儿给他说。

饭桌上,张鸿朗和李五岭打着筷子架,猎人闷头吃的不比谁少,一顿饭吃的欢脱不已。

一边喝着消食健脾的山楂茶,八哥儿对着帐篷的帘子好没气的哼道:

“行了,杵在门口当门神呢?就是你要当我们也受不起!”说罢就扶着猎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让张鸿朗把一旁吃的连茶都喝不下去的李五岭拎着。

“走了,吃饱喝足外出去溜达溜达。”说着就率先的从门口走出去。

张鸿朗莫名其妙的把李五岭拎在手里,跟在后面,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这是?

前头的八哥儿把帘子一掀开,门外站着的可不是最近明显没有先前滋润的将军大人的?顿时手上一软,李五岭就被摔了个屁股敦儿。

揉着屁股正欲破口大骂,李五岭一抬头,前头两个他最怕的人都“目露凶光”的看着他,立马咽下下去。还立马站起来,抓着张鸿朗的手搁在自己的衣领上,示意他赶紧的拎着走人。

待闲杂人等都走的个干干净净,丫丫还坐在凳子上,郎嘉佑依旧站在帐篷门口。

两人都不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丫丫看着桌上,都是些残羹冷炙的盘子,就站起身来开始收拾。

一直那眼睛死死的瞅着丫丫的郎嘉佑也动了,大步的走了过来。挡在丫丫端着盘子准备送到帐篷外面去身子。

“我的头发脏了。”正待丫丫准备开口问木头叔的来意的时候,木头叔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闻言丫丫抬头去看木头叔的头顶,可不是都油光兮兮的了。

“我饿了好久。”郎嘉佑又说。

“……”丫丫无语,饭又不能她帮着吃。

“我晚上睡不着。”郎嘉佑继续说。

“……”丫丫看天,她会说,没有木头叔的怀抱她晚上也没睡好的么?

“我身上的袍子破了。”郎嘉佑抬抬袖子,上头线头拉的老长。

“……”丫丫看地,袍子破了就破了和自己说干什么。

“我错了,对不起。”郎嘉佑眼睛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暖香软,她看起来比先前更瘦了。

诶?丫丫抬眼去看木头叔的眼,木头叔这是承认错误并且道歉?

其实她也没有怪他很多,若是那宠粘着自己算是一种利用的话,她还是比较希望木头叔利用自己的。毕竟,若是木头叔和另外的人这么亲密,她应该会更难过的吧。

“我没有怪你。”丫丫斟酌了下词汇回道。虽说她并不怪木头叔这个,但是,木头叔这个木头呆板的性子还有都没有把自己当相好看待的态度,才是她要生气的。

“我……”郎嘉佑开口,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上前一步把人深深的搂进怀里。

“你别,我手上还有盘子呢!”丫丫赶紧的把人抵住,她手上还有油污盘子呢,这么一抱岂不是两人身上都给沾满了油污!

郎嘉佑手一挥,碍事的盘子飞出,在丫丫的惊呼下稳稳的落到帐篷口的地上。然后把心心相念的人儿搂进怀里。,把头埋进暖香软的脖颈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心口空空的那一块总算是踏实了。

被紧紧的抱在熟悉的怀抱里,丫丫鼻尖也有些微酸,伸手环住木头叔强健的腰间。虽然隔着盔甲硬硬的,但丫丫依旧觉着心安上不少。

“我只说不怪你,可没说我没生气。”撒着娇的扁嘴嗔道。

抱着暖香软在怀,郎嘉佑心情不自觉的就好了起来。侧头,炽热的鼻息擦过暖香软精致小巧的耳珠子。

“我想你。”

哼哼,又拿这些好听的话来糊弄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