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儿正欲发作,李五岭却先上前一步,抽出两根金针,快速的扎进高个子田都尉的脖颈处。

暴怒的田都尉整个人都僵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聊赶紧拦住身后正欲冲上来的将官们,苦笑的开口劝道:

“五岭——”

李五岭头也不抬,随手把金针收回来,待高个子田都尉“砰”的一声倒地后,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小九是病人,病人需要安静。”

对周聊冷淡的比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还要陌生,仿若,当年周聊帮郎嘉佑“算计”让他做了军医的交情不存在一般。

到底他还是知道了吧,周聊心底泛出些苦涩的味道,收了手。被他拦住的宋子良部下的将官冲了出来,向站在那边的丫丫三人冲过去,那神情,像是碰到了深仇大恨的人一般。

人总是这样,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就会给自己找理由,找推脱。现在丫丫就是这群将官没有保护好自己长官的最好的理由推脱。就是她出卖将军,所以将军才会不见的,才会被蛮人抓走的!

八哥儿沉了眸子,望向对面,这些人与其说是被带过来问问情况的,不如说是周聊避过守卫,带上来取丫丫性命的。他的速度更快,从丫丫的头上摸下那把冷意凛然的匕首,划过了冲在最前面的将官的脖子。

鲜血有的时候会震慑住他人,有的时候,会激起更大的疯狂,很不幸,八哥儿他们碰到的是后面这种。

随着这名将官鲜血的飞溅,后面的将官都加快了步子,不要命的冲上来,仿佛八哥儿和他们有血海深仇一般。到底,丫丫手上没有兵器。又将近三天没有吃过东西,别说是抵抗了,甚至连站起来都很艰难。李五岭虽然表现的一副深沉高手的模样,可其实他就是个医师。

周聊站在后面。紧张的拉着蛮牛一般的宋子良手下的将官,奈何他本就一书生,哪里奈何得了这些从小就在训练又在战场上拼杀的将士。

很快,八哥儿和李五岭身上就挨了好几脚,脸上被揍了好多拳。好在这些人还没有抽刀出来刺的,不然,八哥儿和李五岭就性命不保了。

但是。

“诶。这里是军机重地,你们不能佩戴兵器。”周聊在拉人的时候,一不小心抓住了该人腰间的长刀,倒退几步,把佩刀拔了出来。

这几乎就是一个引子,原本还在那里拳打脚踢的人齐齐的摸向腰间的兵器,拔出来,继续不要命的砍过去。

人头。所有将官的人头高高的飞了起来,然后砸到周聊的身后。鲜血把周聊的一身带了灰尘的白衣,染的血红血红。郎嘉佑头发上还在滴着水。冷漠的看着屋子里的情况。

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左手上拿着的是一把普通的长刀,右手隐藏在袖袍底下,笔直的像是一棵松树一般站在那里。

丫丫仰头呆呆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担忧的已经达到极限,面无表情,眼泪却不停的往外流,流过脸颊,流向下巴,汇聚后低落到衣衫上去。

大大的红彤彤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又欣喜非常。

郎嘉佑站在那里。没有动,除了扫视了几眼周聊以外,眼神温柔的看着暖香软。哭的都像是雪地里的小兔子了,不过人看起来还好,没有受什么伤。

丫丫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影依旧稳稳的站在二楼的凭栏上。没有消失,依旧那么凶狠的看着自己。这才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郎嘉佑扔下刀从凭栏上跳下来,张开双手,把扑过来的人抱在怀里。

伸出左手,摸摸暖香软的柔软的发丝。

“木头叔……呜……木头叔……”丫丫语无伦次声音嘶哑,只知道喊木头叔,不停的把脸往木头叔的怀里钻,泪水哗啦啦的继续流。

觉察到胸口的微凉的湿意,郎嘉佑低下头,在暖香软的头上落下一个亲吻。

“小安好,你以后到我怀里来,一定得是笑的。”明明是很温柔的话,郎嘉佑说出来就带了几分强势。

丫丫忙不迭的点头,只是眼泪却流的更凶,慢慢的发出声音,小声的抽泣起来。

“呜……嗯……嗯……呜……”

听的郎嘉佑心口都疼了,他不该丢下暖香软自己去杀那些驱蛊师,不该留暖香软一个人在留在这里,不该让暖香软担心,不该让暖香软害怕,不该……

李五岭总算是送了口气,能出声音就好。这几天来,小九不说不笑,不吃不喝,一动不动,没病的人都被整的有病了。只是,将军的面色有些不对,血液不足,身体发烧,呼吸比以前没事儿的还是要重上不少。

大约是将军方才回来,在凭栏上气势十足的站了一会儿,不少将士都瞧见了。楼梯上又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看来是郎家军的将官们上来了。

李五岭有些着急,上前一步,对郎嘉佑说道:

“将军,小九她这几天忧思过度,身体非常虚弱,我要为她施针,还请将军帮我把人送到酒楼后面的房间里。”

郎嘉佑也发现暖香软气息很不稳,确实是生病了的模样。点点头,把人抱起,跟着李五岭下楼。正好和大胡子队长这群人碰到。郎嘉佑点点头示意他回来了,然后继续呵护着怀里的人儿,跟着李五岭往下走。

一进了门,李五岭立刻把门关上,然后转身对丫丫说道:

“你快让将军让我看看,将军身上受了很重的伤。”

闻言丫丫急了,慌忙的要从木头叔的怀里下来,然后把人按到椅子上坐住,让李五岭把脉。

“我没事。”郎嘉佑一边被丫丫细小的力道按住,一边弱弱的坚持道。

换来丫丫一个瞪眼儿。

“你给我乖乖的坐好。”

李五岭顺利的给将军大人把上了脉,病情果然非常的严重。又伸手探探的郎嘉佑的额头,烧的都能煮鸡蛋了。

“将军,你张嘴给我看看。”李五岭脸色越发的沉重,开口道。

郎嘉佑紧闭着嘴,不肯。

“张嘴!”丫丫担忧过头后,现在胆子肥的不行,伸手去拍木头叔的腮帮子。

郎嘉佑沉了脸,但丝毫没有吓到屋子里的两人,抗议无效。只能乖乖的张开,李五岭看了看愈发的肯定自己的推测。

“你是不是中了蛊?”李五岭问。

郎嘉佑点点头。

“你自己逼出来了?”李五岭又问。

郎嘉佑再点。

“水游蛊虫?”李五岭继续问。

郎嘉佑继续点。

这回李五岭不问了,站起身来打量了下依旧站在那里的稳稳当当的坐着的郎嘉佑。然后靠近,伸手抓住了郎嘉佑的袖子想揭开看看。奈何郎嘉佑的动作飞快,他的手指只触碰到袖口的一丝布料。

果然,是这里。从方才开始,将军就没有用过右手,想要逼出水游蛊虫一道小口子可没有什么作用。

“小九,将军右手臂上有一条巨大的伤口,必须要尽快的治疗。”他是摸不到,但是有个人绝对可以摸到。

丫丫听着这两个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似懂非懂。但李五岭这句话她听懂了,忙扑过去,小心翼翼的去掀木头叔的袖袍。

“我没事。”郎嘉佑避开,结果丫丫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下去,他又乖乖的不敢动了,嘴里依旧强调。

木头叔,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欲盖弥彰么!

丫丫不理木头叔的话,轻轻的揭开衣袖。

木头叔的右臂干扁的像是腊肉一般,上头一道从手腕到手肘巨大的伤口,红彤彤的肉翻开,几乎能瞧见里头的森白的骨头。

丫丫惊呼的捂嘴,才停歇了没有片刻的眼睛又蓄满了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不是那些蛮人?……疼不疼?很疼吧?……你还装作没什么事儿,还逞强。”

“……”郎嘉佑沉默,暖香软问的每个问题,她自己都回答了,他还能说什么?只是,暖香软你到底是不是水做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眼泪,你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其实不是眼睛是泉眼吧?

低头亲亲暖香软哭的泪水不断地眼睛,郎嘉佑深深的叹了口气。

“别哭了,哭的我心口疼。”

听到这话,丫丫突然想起前世一句她曾经觉得很肉麻的情话来。

“那你怎么不好好爱惜自己,伤在你身,我心比你疼一万倍。”

闻言,郎嘉佑心底有处地方柔软了起来,什么都不说了,只想做自己见到暖香软第一眼就想做的事情。

低头,寻到那被泪水洗刷的水润却没有血色的蜜唇,咬了上去。舔了舔,又敲开糯米小牙,探进去,有淡淡的茶香和微带些苦味的米香,他的嘴里却都是血腥味儿。

毕竟强行将身体里的血液集中到右臂,又强行的灌回去。虽然身体没有垮掉,但是,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他口腔里自是破裂了细小的口子。

“呜……”丫丫很想说,木头叔,你的五脏六腑是不是也受伤了?奈何木头叔不给她机会,非要细细的交换彼此口腔里的蜜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