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她相信木头叔不是这样的人。\\首发\\

“他不是这样的,他肯定有事儿耽搁了。不然的话不会来找我的。”丫丫左边的脸颊肿的老高,坚持的说道。

老王氏从鼻尖里哼出一口气,信这子虚乌有的幻想,还不如嫁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好。

“这事儿没得商量,下个月初八,你等着披嫁衣就好。”老王氏一锤定音,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我不嫁!我说了不嫁就是不嫁。”丫丫拧着脖子,坚持反对。

老王氏头也没回,朝站在两边的丫鬟吩咐道: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去东厢好好看住小姐。”

美人祖母这是要绑着她成亲吗?不行,她绝对不同意!

“祖母我是真心喜欢那个人的,绝对绝对不会和谨瑄表哥结婚,即便是你强行的把我嫁过去,我也会找机会逃走!”丫丫语气坚定,也没有任何妥协的意思,她喜欢木头叔,她不嫁,就是不嫁!

老王氏的手攥的死死的,掌心处甚至已经有了血丝。

“我只把你嫁过去就好,剩下的路,你要如何去走,那是你的事。”从嘴里憋出这几个字后,老王氏大步的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闭目不再看丫丫。

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我不!我不要嫁给谨瑄表哥。祖母,你不能又做这样拆散人的事!当年你就是这么拆散木头叔的父母的!”丫丫急红了眼,以美人祖母的手段,她在婚前逃走的机会几乎为零。这个亲她就成定了。

美人祖母为什么要这样?当年如果美人祖母没有下毒害死木头叔的父亲,木头叔的母亲就不会心力交瘁而死,木头叔就不会发配边疆。他们会是和乐幸福的一家人。

“你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老王氏原本是不再理会丫丫这个现在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的人说话的。但听到丫丫的话有些奇怪,这孩子从来是口没遮拦瞎说的人。

“怎么会是流言。祖母,难道你忘记了当年的郎战,苏无双吗?”已经绝望的泪流满面的丫丫尖锐着嗓子喊道。

老王氏的总是微眯着的眼睛一下就瞪的大大的。郎哥。丫丫怎么会知道这些?霎时,尘封已久的记忆纷至沓来,那甜美初遇,那温暖的笑容,那黯然神伤日日夜夜,那看到绝情信得歇斯底里,无法独生。

老王氏的脸总是带着莹润的白。因为绝情信里,郎哥说要她好好活着,活到一百岁。这时候却白的像一张纸,记忆的过去,刻骨铭心。

“这些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老王氏呼吸急促。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了红霞。看的丫丫一呆,美人祖母真的不愧是美人。

“你从哪里听来的?嗯?”

回过神来的丫丫觉得自己的胳膊生疼生疼的,朝胳膊上看过去,美人祖母正用力的拽着她的手,手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肌肤里。

“祖母,我喜欢的人叫郎嘉佑,他是郎战和苏无双的儿子。而且我知道的消息都是经过调查,属实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些的丫丫微微低头看着面前消瘦的美人祖母。

这些事情在她回来的那天看到美人祖母的第一眼就想问问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即便是得不到那个人也不应该害人性命。

因为这样的人。即便是得到了,也不会把你放在心上。但是她没有,老一辈的事情,还轮不到小辈们来过问,再说,她自己也很不愿意承认。是美人祖母害死了木头叔的父亲。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不想和木头叔有这样巨大又无法逾越的鸿沟。

“……”老王氏哆嗦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首发\\

“祖母,我喜欢郎嘉佑,我想嫁给他。我愿意相信他,现在不来找我肯定是有他的理由,我希望你不要拆散我和他。”丫丫诚恳的说道。

“郎嘉佑啊,那么个小孩子,现在也已经长大了。”老王氏像是没有听到丫丫后面说的话一般的自言自语道。

接着又语气一转,非常愤怒的喝道:

“你要和那人在一起,郎家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喜新厌旧,玩玩儿而已!你还是下个月嫁人,就嫁给谨瑄,那孩子性子好,又待你真心。”到了后半句,又劝说起来。

丫丫摇头。

“祖母,我相信他。”

“不可信,一点儿都不可信,连情蛊都没有用,还有什么可信的。丫丫,你听话,嫁给谨瑄就好,你们在一起肯定是能好好的过一辈子的。”老王氏好像瞬间一下子,情绪就变得非常感性。

这还是丫丫头一回从美人祖母的嘴里听到“丫丫”这个昵称,以前的美人祖母总是紧紧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高高在上,冷漠无情。

“我相信他。”丫丫又强调了一句,木头叔绝对抛弃她的。心底又默默的加上一句,就算是木头叔抛弃她了,她还有没有努力挽回木头叔的心,木头叔还没有对她说绝情绝意的话,她就不去相信。

说她下贱也好,说她死皮赖脸也好,她就是不愿意相信。

老王氏伸手扶住丫丫的肩,眼神里有着深深的痛苦。承诺这种东西,太过飘忽,得到了,打破了,又太过沉重。

“听话,好孩子,嫁人吧,嫁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之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要留恋,因为留恋也是徒儿无功的。”

丫丫依旧固执的摇头。

老王氏掩下眼底的苦意,没有再开口。她不想等,她怕这门好亲事泡了汤,她怕丫丫将来会苦一辈子。只是,不让她死心的话,心里总觉得那个人心里还有自己,早晚是颗埋下的钉子,不留神就扎了人,也扎了自己。

“日子往后延迟十天,定在腊月十八。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若是他愿意来娶你,亲事也定在腊月十八。他若是抛弃你了。腊月十八这天,你必须和谨瑄成亲。”老王氏叹了口气的说道。

让孩子死了心,踏踏实实的去嫁人,成亲吧。

竹林里,丫丫站在石桌边,拢紧了身上的衣衫,秋凉了,她的心也慢慢的变凉了。美人祖母的那番话,她相信木头叔肯定知道了,可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和他说了吗?”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丫丫幽幽的开口。她的眼睛看向天空的远方,宅子里最近真是热闹,前儿杨府还送来聘礼了。谨瑄表哥送了她一大堆的玩意儿给她解闷儿,不知道是从哪里找的,还挺不错的。

“……”回答她的只有寥寥秋风,吹的人身上凉意十足。

秋高气爽呢。

“小姐,天凉了,回屋加一件衣裳吧。”碧河站在竹林外高声的喊着,小姐总是一个人呆在竹林里,不许她们进去。

衣裳,说起来,她给木头叔做的衣裳也快好了呢。丫丫低下头,转身往竹林外走去,她想把最后的那件给木头叔做的衣衫做好了,送给他。

柏树虽然在花色配线上少了些工夫,但到底是一针一线的绣出来的。幸好她前些日子哪里都没去,也没人扰,没人闹,这才完成了大半。

现在要赶着做出来,熬夜那定是必不可少的。

“小姐,你看桌上这药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上面还写着字呢。真是厉害,这么小的药瓶上还能写字。”碧河早起了把自家熬了几宿没有睡的小姐牵到外面去做做,故意拿出了个新鲜玩意儿出来说道说道。表少爷真是厉害,总能找来这么些好玩儿稀奇的玩意儿。

丫丫把手里的衣衫叠好,搂在怀里通红着眼睛瞧见桌上的药瓶。心里生出一股浓浓的气来,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一把抓起药瓶,摔了下去。

不是不要她了吗?还做这么些多余的事情做什么?

站在一旁的碧河惊讶的捂着嘴,眼里闪过惊恐的神色。小姐怎么会突然发脾气,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碧河,以后如果房里多出了什么东西,统统都扔出去,如果被我发现你留着,那你就不用留着了,撵出去!”丫丫喘着粗气的骂道,然后出门,往竹林里走去。

“这是给他的,你现在拿走。”站在石桌边,丫丫的气息还没有平歇下来。她昨天缝衣衫缝到天明,看到案桌上从南方送过来的香梨,突然脑子里就明白了什么事情。

木头叔是要比她离开是吗?所以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不声不响。

竹林里竹叶被秋风吹的飒飒作响,石桌上的衣衫却一动不动。

看来还是要她把人逼出来了,丫丫环顾了下四周,这些竹子都长的挺快的,凭借她现在的高度只能够到一些细小的从中间抽出来的竹枝了。

用力掰下来一根小手指粗的,一手拿着一端,接着膝盖作为支点,掰成两段。新的断口上都是长短不一的断刺,看起来就狰狞不已。

这样的断枝扎在手上,肯定会扎的满手都是鲜血。

丫丫嘴角翘了翘,左手拿着,断枝,右手放在石桌上,狠狠的扎下去。

如果有蓝衣人,就把衣袍拿过去,如果没有,她也再也没有办法和木头叔联系,就当是不再联系。(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