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洛遗憾地耸耸肩,风魄站在慕洛身后,望着花雅的眼神只有同情。

“你在江湖上散布我的追杀令还不够吗,至少我不能再像个平常人一样离开御阳城过普通日子,你何必亲自出面,给了我希望再将这希望狠狠掐断……我明明那么相信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花雅眼里看到的,依旧是那个温和无害的洛洛,为什么他的目光这么陌生。

仿佛沧海桑田外,又一重天空。

“我可什么都没做过。”慕洛无辜地看着花雅,眼眸如星辰明澈,“我只是去了王员外经常喝茶的茶馆坐了一下,谁知道那个家伙自找死路,居然对我起了色心。”

慕洛这样身份的人,即使想要混入水月庄也绝不会自己去,他要别人毕恭毕敬来请他,这样不但能打消镜月罹的疑虑,更为他的身份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所以慕洛去茶馆要了一壶清茶,闲坐看风景。毫无悬念,王员外在第一眼看到慕洛时就被他绝世的容貌所惊艳,誓要将他掳入府中占为己有,而他趁机“逃”入无人敢进的翠鸟林,王员外无奈之下唯有求助镜月罹,于是花雅受命去了翠鸟林找慕洛,而此后,慕洛派人暴打王员外一顿,害得王员外没办法行房,自己便理所当然地留在了水月庄,进行他的下一步计划。

真是天衣无缝的……

阴谋……

“是你自己要‘救’我出水月庄的,”慕洛强调,“我可从来没求过你。”

花雅浑身冰凉,正如慕洛所说,他不动声色地策划了整个骗局,让自己背叛镜月罹,背负着镜月罹的仇恨离开唯一的靠山水月庄,接着他取走自己体内的麒麟刀,将她狠狠抛弃。

他什么都没说过,什么都没做过,只靠着虚情假意的骗术和柔情蜜意的话语,便控制了她的所有行动,让她跟着他的脚步自我摧毁。

血液仿佛倒流进花雅头顶,她觉得自己的神智渐渐恍惚,嘴唇发麻。脚踝上的麻绳已经有了快断的趋势,几股细细的绳线啪地一声崩断,细微如针落的声音,却如此敏感地传入花雅耳中。

慕洛解开花雅的包袱,取出她辛辛苦苦积攒的银票。

厚厚一沓,被他毫无留恋地丢入风中。

无数银票如弥天大雪凌乱纷飞,划过花雅的脸颊,再坠入空荡荡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