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瞳真心觉得秦昱言哪儿都好,就是这个交友水平实在是有点……捉急。没有自夸的成分,她知道自己也挺奇葩的,但比起秦昱言这些“旧情”、“老友”,自己倒是最路人最正常的了。

秦昱言开车,杨瞳在副驾驶,某痴汉大叔坐在后排,扒着前排座椅的靠背,把脑袋挤到前边。

喋喋不休。

真是只有这一个形容词,要是有根针有股线在手上,杨瞳丝毫不怀疑秦昱言会立马停车转身把他的嘴给缝上。

实在是太聒噪了,并且能一路保持自娱自乐的精神,根本不需要外界给他回应。

三个人在市区找到一家早餐店,才终于让陈越闭了嘴。秦昱言看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起身去加餐,杨瞳跟着一起。避开陈越之后,杨瞳一脸无语地回头看一眼狼吞虎咽的流浪汉,对秦昱言说:“我突然有点怀疑我自己了,难道我就是这种*形象?”

秦昱言加了两笼包子:“你要是能二一点,别总这么端着,我还巴不得呢。”

“那就是你有问题了,难道你觉得我和穆林洁还有你老公是一类人?”

秦昱言:“……”

杨瞳:“还是说你在挑战某种极限= =”

秦昱言:“……”

匪夷所思的交友观。

喂饱了陈越,秦昱言开始跟他讲正经事:“你回来呆多久?”

陈越刚开始出国就是纯玩儿的,打着留学的旗号,拿着家里的钱到处挥霍,到底有没有念过书,谁都不知道。他们那一群狐朋狗友,要数他和王义君家世显赫,按理说该是最能聊到一起的,偏偏长了完全相反的性格,往两头跑,谁都不着谁。

后来他跟秦昱言领证了,才开始安定下来——定在英国。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想到国内还有个“媳妇”他就心塞,不想回来,他干脆找了几个合伙人,在英国开了家中国餐厅。每次家里老人劝他“成家的人了,别来回游荡了”,他就要以“立业”为借口,坚持在国外打拼自己的“事业”。

至于他的“事业”是呆在餐厅里用心经营,还是满世界跑着吃遍各国美食,还是没有人知道。

总之是活得相当洒脱并且不靠谱的人。

陈越吃饱了心情好,往后撤身子一脸逍遥状,愣是要在巴掌大的小门面店里表现出风流倜傥来。偏偏那一脸大胡子有碍市容,连店老板都不大乐意他进来吃饭。

没等他回答,秦昱言转了话题表示了自己的鄙视:“你能把你的胡子先刮了不?本土小地方,不流行这个犀利造型。”

陈越摸摸自己的下巴:“那流行什么?白面小生?”

杨瞳一阵无语,想不出来哪个地方流行这种邋遢遭人嫌弃型的。

两个人贫了几句,话题就跑偏了,不再提离婚的事情。杨瞳在一旁听着心塞,又不能问,着急也只能忍着。

秦昱言交的朋友奇葩,交朋友的方式也不正常。喂饱了肚子,她就把名誉老公丢到路边,拉着杨瞳去逛商场。

杨瞳:“……”

陈越一脸委屈,配合着大胡子露出猥琐的神态:“……你不是来接我的么……”

秦昱言:“用词错,我是来捎你的。你就在路边等我吧,傍晚回去。”

陈越:“……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来接机我没让他们来么!”

秦昱言:“小于不等于一。”

杨瞳:“……真可怜。”

两个人开车绝尘而去,留下大胡子流浪汉在风中飘摇。

杨瞳问秦昱言:“你怎么不说离婚的事儿?”

秦昱言扭头贼笑起来:“诶我以为你不会问的,就憋心里自己琢磨!”

杨瞳:“……”

秦昱言:“其实你一直想着呢吧!就是不说!”

杨瞳:“……我收回。”

秦昱言耍赖:“收不回。”

杨瞳:“……能退货么?我把你打包送回去行么?”

秦昱言:“不提供此项服务。”

两个人对h市不算陌生,不至于手忙脚乱不知道往哪边走。秦昱言一边开车一边解释:“我想问问离婚的事儿来着,我看陈越表情不对,不大乐意的样子。回去再说吧。”

杨瞳:“……你怎么从那一堆胡子里看到表情的……”

“默契?这么说你吃醋不?”

杨瞳保持沉默,咬死了不承认。

调侃归调侃,秦昱言其实也有点担忧。人都怕夜长梦多,等哪一路公交的时候偏偏就遇不到那一辆,不想打车的时候遍地都是空车。

最开始陈越还问过离婚的事情,秦昱言觉得有个本本压在那里挺好的,不大乐意离。现在想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不提这事儿了。

这么多年,人的想法总要有变化。难保陈越还是以前那个性格,还想一样的事情。

这事儿没个保证,秦昱言也就不再跟杨瞳提,想着回去了再跟陈越好好讨论,离成了再说。两个人逛街购物,大包小包拎着,又找了家西餐厅大吃一顿才去找陈越。

然后杨瞳又吃惊了。

一下午没见,陈越又换了个人似的。白费杨瞳觉得把他一个人扔下还挺不好意思,人海龟自己也没消停。刮了胡子换了发型,不知道是现买的还是旅行箱里扒拉出来的,一身时装麻豆风,往路边一站随便一个取景都能当杂志封面。

三次元的路人甲能帅成这样,也是……

杨瞳问秦昱言:“这样的男人,你确定要离婚?”

秦昱言很淡定:“你看着。”

陈越很配合的开始……搔首弄姿,在路边,动作高调浮夸。

秦昱言和杨瞳围观了一场耍猴戏,默契度爆表,同事转身走人。猴子立马跟上来,也不管路人的目光有多刺人,当街嚷嚷起来:“媳妇你不觉得我很帅嘛!”

杨瞳感慨:“难怪你弯了。”

秦昱言:“我又不是因为他弯掉的——其实你可以想象一下,他要是个正常人,能跟我办出假结婚卖房子还收不回款项这种事儿啊?”

杨瞳:“也是。”

回去的时候陈越终于闹腾够了,睡了一路,难得安静下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高速路上黑漆漆的,唯有行驶的车辆,撕破黑暗,义无反顾。

杨瞳想替秦昱言开车,让她休息一下,被秦昱言坚决地否定了:“让你开我更操心,更累。”

杨瞳靠着车窗,默默感慨。真下定决心和秦昱言在一起之后,她总觉得秦昱言对她太好,好到两个人没办法平等。但想想自己能做的事情真的太少,秦昱言像个超人,把什么都包揽了下来,自己作用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这感觉挺糟心的。

杨瞳自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要是……要是陈越真不想离婚,就算了吧。”

方向盘打了个摆,车身飘了一下,杨瞳打个激灵,急忙抓住扶手:“你干嘛!好好开车!”

秦昱言瞪着眼看过来,又匆匆忙忙挪开视线,盯着前方的路:“你说的是什么?什么叫算了?”

“我说不离就不离吧,反正我跟你又结不了。我们就这样过也行。”

秦昱言长舒一口气:“你吓我一跳,我以为你说咱俩的事儿就这么算了。”

杨瞳:“……”

我可是下定了决心的,不要让我“被动摇”好么……

秦昱言:“没说不离啊。陈越他回来就是为了离婚来的,不知道脑子又抽了哪根筋,抽回来就好了。你放心。”

杨瞳低声道:“我不想让你为难。”

这么体贴,秦昱言也别受用:“没有,这婚必须离。我要保证我没有污点,不然到时候被你家谁发现了又是大事儿。”

杨瞳:“……真不想打击你,但是事实上你结过婚就已经是污点了。”

秦昱言:“……你家不是这么封建吧?离婚的也不能接受?”

杨瞳:“你以为?杨实作为新人类就已经古板成那个样子,你想想我爸妈是什么样子。”

秦昱言:“那你为什么跟他们不一样?”

杨瞳:“谁说不一样?我也很古板啊。”

秦昱言:“所以在你看来,我离过婚也是减分值。”

是减分,但比不上她对自己好时加上来的分。

杨瞳猛点头:“是啊,你不知道我有多烦你。”

秦昱言:“……攻你还得再努把劲?”

杨瞳:“什么我?”

秦昱言:“攻城略地。”

……

是这么用的?

回到杨瞳的小出租房时,已经半夜了。杨瞳老老实实地给杨实打了个电话,删删减减地汇报了这两天的行踪,重点讲自己买了什么衣服。说的多了杨实也不乐意听,大半夜的他也困,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陈越一来之后,秦昱言好像忙起来了似的,跟杨瞳联络没那么频繁了。杨瞳去画室跟翟清混了两天,帮阿姨接接电话推销个课程。

孟语偶尔偷偷摸摸趁着放学的功夫跑过来转一圈,献宝似的跟翟清说上两句话,然后立马回家。她是彻底惹怒她爸妈了,被严加看管起来,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杨瞳看着她是真明白了“不作不死”这一人生奥义。

不过自从有了翟清之后,孟语就不怎么骚扰自己了。这让杨瞳打心眼里感谢翟清的出现,也是为了将孟语完全跟翟清绑到一起,好图个彻底的清闲,杨瞳破天荒地说起了媒。

其实说来说去也就是“孟语这货超级喜欢你啊”,说完觉得不妥,都会再加一句“她对你的画简直到了崇拜的地步”。翟清每次都淡淡的,听完第一句保持沉默,听完第二句就“哦”一声。

秦昱言找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这一幕,她看起来好像不经心地提到似的,在后边补了一句:“不过她可是更喜欢你这个人。”

翟清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一点,像是在表示惊讶。

杨瞳给秦昱言点赞,果然是小媳妇年纪的人了,拉纤说媒有一套。

两个人出了画室,秦昱言问:“你在这儿呆着干嘛,有工资啊?”

“没有啊,不过免费听课。”

秦昱言摇摇头:“不找工作了?”

杨瞳没吭声。

秦昱言岔开话题:“走,去只大餐——陈越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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