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端吸入的,是甜得发腻的异香;映入眼帘的,是透明的纱衣下白生生的肉体。 厅堂宽阔,一般的桌椅装饰全都不见,只有诸多纱幔自梁上蜿蜒垂下。 商仲利追逐着五六个仅以薄纱罩体的美貌女子,在纱幔间来回穿梭。

“宝贝儿,别跑啊!”商仲利赶前几步,想抓住离他最近的一个女子。 那女子咯咯笑着,纤若柔柳的身子连着转了俩个圈,轻巧地拖离了商仲利的魔爪,“没抓着,咯咯。 ”

“嘿,你个小蹄子!”商仲利停下脚步,急促喘息着。 女子躲在一条纱幔后,冲商仲利招招手,又故意挺挺酥胸,胸前两堆玉雪颤颤,鲜红的樱桃饱满欲滴,“来啊,来抓我啊。 ”

猴急地甩下外袍长衫,商仲利那轻飘飘的声音似乎也有了点儿重量,“等哥哥抓到你,让你美个够!”夏天的衣服本就单薄,他长衫一去,里面竟是光剩下一条亵裤,更突出肋骨条条,瘦骨嶙峋。

陆天诚的心怦怦直跳。 无遮大会,无遮原来竟是这个意思!二十一世纪的夏天,街上男子的穿着有比商仲利更暴lou的,所以对于他**上身,陆天诚倒不甚在意,可是这种活色生香的情景,却强烈挑战着陆天诚的承受能力。

匆忙转开眼,陆天诚的目光不期然转到白昭玮身上。 白昭玮没有去追那些在厅堂里嬉跑的美女,而是懒洋洋半躺着。 锦绣地茵褥直接铺在地上。 摊成足有两人高的方圆。 身边也跪着五六个人,竟是男女皆有。 只不过不管是男是女,也都是仅着薄纱,妩媚娇柔。

陆天诚看过去的时候,白昭玮已经注意到了他的进入。 一挥手,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两名女子,不理会她们的娇嗔。 坐直了身子道:“天诚兄来了?你看起来好多了。 过来坐。 ”拂拂自己身边的绣褥。

“还行。 ”陆天诚没有动,既然知道了无遮大会其实就是**之所。 他根本没有再呆下去地打算。 其实仔细想想,这两人和原来的陆天诚交好,肯定是臭味相投,能有什么好事?自己一时心软,又被商仲利地亲戚关系打动,想不到,竟让自己开了一次在前世都没见过的眼界。 “既然两位仁兄正忙。 我还是告辞了。 ”

“别走啊!”商仲利也看见了陆天诚,忙叫道:“天诚,我给你留着好货呢!”他拍拍手,一个女子身姿袅窕地走了出来。

女子穿着低胸的轻衫,在这一片欲遮未遮的肉色中格外显眼。 面上挂着甜甜的笑,眼底深处却藏着数不尽的哀愁,让人顿生怜惜。 从她一lou面,手中的琵琶就慢捻琴弦。 零碎地琴音渐渐成调,妙曼的歌喉,唱腔委婉动听,走到陆天诚面前,女子盈盈俯身,“奴家丽娘。 见过公子。 ”

这女子就是刚才屋内听到唱歌的人。 凑近了一听,嗓音更是美妙。 一时被歌声所惑,醒过神来,丽娘已经在和自己施礼,陆天诚忙搀扶道:“不必多礼。 ”

柔夷按着陆天诚的手,丽娘抬头浅笑,眉目间百媚千娇,连陆天诚都不禁在心中赞叹:真正的美女啊!

正闪念间,丽娘已经偎入了他怀里,娇声道:“公子。 丽娘唱得可好?”陆天诚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丽娘的娇躯柔若无骨。 软软缠在陆天诚身上。 他却越发觉得怀中美人突然化身为红粉骷髅,不光皮肤。 连心里都起了鸡皮疙瘩,直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白昭玮和商仲利刚在那里笑着说:“唱得好...”“一会还有得你唱地...”话音未落,就见陆天诚跟见鬼似的,一把把丽娘推开。 因为惊悚之下用劲过猛,丽娘被推得退了一步,跌倒在地。

丽娘秀美的脸变得惨白。 她是凤京最大的“天香院”前两天挂牌的清倌人,一挂牌,就被商仲利看上,威逼利诱老鸨之后,半买半送的赎了出来,在这座宅子安顿好。 商仲利虽然总是色迷迷地打量她,却从来不碰她,只和她说要她好好服侍他地朋友。 今日准备妥当,商仲利又临时变卦,改要她服侍另一位贵客,还威胁她,若是贵客不满意,就将她再卖回青楼。

好容易拖离了火坑,丽娘决不想再回到“一点朱唇万人尝”的生活。 她从商仲利处知道无遮会上被玩弄的男女皆不着寸缕,故意穿了低胸的轻衫出来,果然衬出了她的特别之处。 又用引以自豪的嗓音,唱出优美的小曲,吸引贵客心神。 看陆天诚沉迷于歌声,丽娘心中暗喜,这两点显然已经给眼前的公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对于自己的美貌,她更是有绝对地自信。

没想到一切顺利,却在近身时被猛地推开。 害怕地看到商仲利两眼盯着自己,眼中阴狠地光芒令人不寒而栗,丽娘赶紧从地上爬起,从白昭玮身边的酒壶里倒了一杯酒,颤巍巍奉给陆天诚道:“公子息怒。 千错万错都是丽娘地错,请您饮了此杯,原谅丽娘吧。 ”

看丽娘卑微的样子,陆天诚心内叹息,“不是你的事。 ”眼前是非之地不能久留,速速离去才是上策。 至于丽娘等人,他现在也无能为力。 正欲朝商白两人辞行,一个男侍不知怎的毛手毛脚碰到了白昭玮。 白昭玮看陆天诚现在连女色都不喜好,正烦着呢,被这男侍一碰,计上心来。

见他回手从身边拿起一根细长的物事,努力献媚讨好的男侍立刻凛若寒蝉。 “去,只要天诚兄能从你手里喝一杯酒,我就饶了你。 ”白昭玮指陆天诚,那男侍象得了圣旨一样,立刻也端了杯酒,过来敬献。

我这里只想走,他那里偏要留。 陆天诚一时间觉得头痛无比。 有心不喝这两杯酒,丽娘脸煞白,手直抖;妩媚的男侍轻纱拂动,虽然令陆天诚厌恶,也在尽量避免朝下看去。 可不远处白昭玮手里的物事他却晓得。 一头雕着立体花朵的细棒,是专门用来cha入男性**的,前世的耽美小说中,常见被主角用来折磨同性情人,滋味据说和刑求无异,只为了满足主人的虐待之心罢了。 在救回现在跟着的侍卫时,林菱误以为他要詹逸群侍寝,把诚王府内用来宠幸狡下的各种用具送了来,其中就有这种东西。 他当时好奇地细细研究了一番,然后就销毁了。 想不到,在这里又再度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