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没想到真碰面了。 ”易未卿腼然一笑,在陆天诚面前也lou出了压抑多时的女儿情态,打量了对面这人几眼,好像高了些,也壮了些,肤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白皙,单论容貌,倒比自己还要俊秀几分。

这次见面,虽然也有赶巧的成分,大部分还是易未卿计算的结果。 游历这几年,她最初心心念念的,都是陆天诚温和的笑颜。 这种年少时没有理由的迷恋,若是放任不管,多半也就随着易未卿心智的成长而自生自灭了。 偏偏有个通信的引子为两人搭桥牵线。 陆天诚广博的才学和体恤黎民的举措,时时打动她的心扉。 明明知道以陆天诚亲王的身份,绝非自己能够匹配,也曾决定斩断这单方的情丝。 可每当下了这样的决定后,再接到凤京来信,一颗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欢呼。 总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必须有个了结,哪怕是自己不希望的结局。 至于陆天诚的“隐疾”,易未卿也听说了,所以关键的关键,就看陆天诚能不能接受自己,但再次见面时被如此热情地欢迎,多少出乎易未卿的意外。 然而,是个好的兆头,不是吗?这样想着,易未卿唇边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陆天诚可不知道易未卿心里的弯弯绕绕,一掌拍下去,触手柔软的感觉才让他豁然醒起,面前看似单薄的少年其实是个女子。 男女有别,这种举动便有些放肆了。 他略感尴尬地收回手。 心中的兴奋依然如故:“真是难得,自打上次一别,总有五六年了吧。 想象过未卿长大地样子,还真让我猜对了!”

“哦?”易未卿眨眨眼,故意忽略了陆天诚的尴尬,“距离上次分手,已经过了六年零三个月了。 王爷倒是风姿依旧。 只不知在王爷想象中。 未卿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时间记得可真清楚,姜水声对两人的关系更加好奇了。 看自家王爷根本没注意这句话的背后含义。 他也就静静站在一边,欣赏起眼前的“好戏”。

易未卿轻松的语调和俏皮的口吻,令陆天诚最后一丝担心也完全放下。 基于头二次见面时她地腼腆少语,他还担心过易未卿虽文采斐然,口齿却木讷,就比如一个人能写却不一定能说。 若真如此,相见不如不见。 徒然破坏对方在自己心中的美好形象。 没想到几年历练,真如从信里感觉到地,易未卿变得落落大方,也丝毫没有面对上位者的畏缩和小心翼翼。 天知道,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别人的尊重和敬畏了。 这种纯粹对着多年好友才会发出来的说话语气,让陆天诚格外轻松。

“咱们也算是多年好友,没有外人在场,你还是唤我的名字就好。 ”陆天诚上下打量着易未卿。 “如松如兰,见而忘忧。 ”气质、修养之类自信中所感觉到的,见面后,更是印象深刻,叫人不由自主地想亲近。

易未卿微微垂下眉眼,掩饰心中地喜悦。 “王爷太过奖了,未卿哪里敢当。 ”她还想说什么,被冷落在旁边多时的童子们不干了,“易哥哥,这是谁啊?”“易哥哥,你光顾和别人说话,这糖画到底是我们俩谁得?”“易哥哥!”“易哥哥!”童声鼎沸,就像一群小鸟般没完没了叫个不停。

“这些小鬼!”陆天诚也感觉吃不消了,笑道:“我是你们易哥哥的好朋友。 今天的糖画我请了,你们随便拿。 ”

几个孩童见陆天诚身后的姜水生拿出一小锭银子递给糖画摊主。 齐齐欢呼。“呼啦”把小小的摊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天诚借机拉起易未卿,“赶快走。 要不一会儿这帮小鬼又围上来,可就走不了了。 ”

自己的手被陆天诚整个包在掌心,对方温暖的体温慢慢渗透过来,易未卿觉得刚刚平缓地心跳又开始加速。 而陆天诚不时侧头察看自己是否跟得上脚步的那抹温柔,令这种情况更为加剧。 于是,陆天诚突然停下来,回身仔细打量着,眉宇间有些焦急地道:“是不是走太快了?你又不舒服了?”

一边摇头,一边缓缓地吸气、吐气,对陆天诚的关心十分受用,易未卿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没事。 我现在的身体好多了。 堂堂王爷,竟然怕一帮孩童,哈哈!咳咳咳……”

她笑得畅快,却不小心呛住了,引出一串剧烈的咳嗽。 不假思索的,陆天诚地手已经轻拍在了她的背上,“有什么好笑的?难过了吧,自作自受。 ”与刻薄的语言相反的,是温柔体贴地拍着她的背,一直到她咳嗽停止。

“好了。 ”饶是易未卿心有所属,面对这种情况也十分不好意思,红着脸,避开陆天诚的手。 看前方正好有间茶棚,一指那里道:“上那里坐会儿吧。 那帮淘气包暂时不会过来了。 ”

易未卿的躲避,令陆天诚再次醒悟,刚才又逾矩了。 就算再怎么熟络,对方也是个女孩子。 这手,怎么不知不觉就拍上去了呢?而且,一点儿与他人肢体碰触的违和感都没有。 心里恍惚了一下,就听见易未卿在前面喊:“怎么了?”忙应了声,赶了过去。 好朋友嘛,她身上又确实有令人想亲近的气质,自己只是一时忘了男女之防罢了,今后多多注意就是。 抱定这个念头,那点疑窦立刻被抛到陆天诚身后去了。

路边茶棚地茶水淡而寡味,易未卿抿了一口,看见对面陆天诚“咕咚”喝了一大口,摇摇头,还是又喝了一口,才放下茶盅。

“喝不惯?”她轻挑眉梢。

“肯定没家里地好喝。 不过无所谓,我没这么多讲究。 ”陆天诚用手背擦擦嘴,“对了,欧阳先生还在那个枫华谷里授徒教学、自娱自乐?他真打算归隐了?”

三年前,易未卿信中提起,欧阳祈厌倦了四处奔波劳碌,便找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山间谷地,盖了数间精舍,又收了两名有天赋地徒弟,日常也就是看看书、弹弹琴、教教学生,连带为找上门来的病人诊治。 据说日子过得倒也悠闲自在。

“义父倒是想,问题是做不到啊!”易为卿长叹一声,“刚在谷里居住时还好些,后来消息越传越广,找上门来的病人也越来越多。 所以他老人家不得已,规定每天只在巳时到申时(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开门纳客,其它时间一概不见。 ”

“会不会有人闹事?”陆天诚顺手把俩人的茶杯续满,又喝了口道:“要不,我和皇兄说一声,派几个暗卫过去维持秩序?”

易为卿莞尔一笑,“皇上已经这么做了。 不过,基本用不上他们。 想惹我义父,那些等着看病的人先就不答应了。 ”

还是皇帝想得周到,陆天诚点点头,“那就好。 那么,你这次打算在这里呆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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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知道太不像话了,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出来。 这些日子,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有些卡文了,所以......(对手指),很对不起各位亲!!!我也不好意思说原谅之类的话,只能自己去自我批评了